楚風端起酒杯,“沒什麽意思,就你這兩下子還要見人家仙兒姑娘?”


    王守義冷冷一笑:“怎麽,我見不得,難道你楚風就見得了嗎?”


    楚風今日也喝的盡興,站起身來,徑直來到王守義身旁將其一腳踢開,自己坐在了琴前。


    還不等王守義發怒,楚風側臉衝著他輕蔑一笑,“王守義,今天本公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彈琴!”


    “燈燈燈!”


    一雙纖細卻又修長的手指按壓在琴弦上,剛一撥弄,便引得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朝楚風看來。


    這首曲子,倒是沒有聽過。


    燈燈燈,燈燈燈,燈燈燈,燈燈燈……


    一曲笑傲江湖隨著楚風靈活的手指,迴蕩在整個醉仙樓。


    而且楚風不僅僅隻是彈琴,他還唱了起來,聲音灑脫,又有幾分青年的朝氣。


    所有人的都聽得忘乎所以,隻感覺一股豪邁之氣湧上心頭,仿佛自己現在已經置身於兒女情長的江湖,官場的勾心鬥角,商場的爾虞我詐,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心神都隨著旋律的跳動,或高漲、或低沉。


    就連被踹倒在一旁的王有義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風。


    這傻子什麽時候會彈琴的,還彈得這麽好,竟然找不出一點的瑕疵。


    要說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上一世的時候,就在孤兒院門口,就在教他學醫的老頭旁邊,其實還擺有一個攤位賣著古琴。


    說來也巧,那攤主也是一個老頭。


    所以,在學習醫術的同時,楚風也學習了不少的琴技。


    甚至有時候還一邊彈琴,一邊學醫。


    隻不過,後來這教琴的老頭,也和那教他醫術的老頭一同消失不見。


    ……


    隨後最後一個音符彈完,楚風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萬念俱灰的王守義,一言不發,眼神滿是嘲弄和冷漠,隨後招唿上秦忠厚便向醉仙樓外走去。


    剛走到大門口,樓上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隻聽得剛才那名侍女站在樓梯口,嬌聲喊道:“楚公子留步,仙兒姑娘請你上樓一敘。”


    在場眾人聽到侍女的話,頓時便發出一聲聲的驚唿。


    但楚風卻頭都沒迴,擺了擺手,“今天已經吃了不少酒,改日楚某再來謝謝仙兒姑娘的美意。”


    隨後便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中走出了醉仙樓。


    仙兒姑娘邀請了楚風,而楚風竟然拒絕了!這消息若是傳出去,不知會氣的多少男人捶胸頓足。


    王守義癱坐在地上,看著楚風離去的背影,臉色猙獰無比,眼神像是要把楚風吃了一般。


    心中一道怒吼響起:“楚風,都是你,你為什麽沒有死!你為什麽還活著!”


    而在醉仙樓五樓之上,一道身穿白裙的身影正站在窗前,身姿曼妙,麵戴紗巾,讓人看不清真容,僅僅露出的那一雙眼睛,便能讓天下的女子自慚形穢。


    看著楚風的馬車離去,心中還迴蕩著他方才彈奏的曲子。


    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楚風,楚風,倒也不是傳聞中說到那麽癡傻,難道一直都是謠傳嗎?還是此人在隱藏自己?花婆婆,此人是否可以拉攏。”


    這時從她身後緩緩走出一道蒼老的身影,一隻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捶了捶後背,輕咳一聲。


    沉吟片刻後,卻見她口不張而聲出。


    “雖然楚風是楚天河的孫子,但跟那狗皇帝可不是一路人,從此人今日的表現來看,或許是楚家為了保護這唯一的血脈,才讓他對外不以真麵目示人的。”


    女子看著楚風的馬車消失在拐角,轉過身來,看著頭發花白,臉上長滿皺紋的花婆婆,雙眼閃過一絲凝重。


    “如此說來,那就是這楚風,將京城中所有的人都騙了,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心機,莫不是楚家人想要對皇帝……”


    花婆婆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君若鴻對楚家不仁,但楚天河畢竟是一個念舊情的人,老皇帝是他的結拜兄弟,而且當年還是為了救他大兒子而死的,君若鴻皇帝又是楚天河一手教出的學生,至少楚天河在世的時候,肯定不會讓楚風對君若鴻亂來的。所以,此子現在和我們,是友非敵。”


    女子眼眸一亮,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夜色已深,街上也不見幾個行人。


    此時秦忠厚手握馬鞭,坐在車前,暗自想道:“公子這幾日讓我越發看不透了,不僅醫術高明,竟然還彈得一手好琴,莫非以前的癡傻真的是裝出來的?”


    結合這幾日楚風的所作所為來看,隻能有這一個答案了。


    想到這裏,秦忠厚的嘴角就忍不住揚起,沒想到公子從小就有如此城府,連我們這些大人都瞞過去了,好啊,楚家有望了。


    隨後高高揮起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想著快點迴家,將這個好消息都告訴楚天河。


    夜晚很是冷清,一道秋風刮過,街道上數片枯葉隨風漫步,翩然起舞。


    也就在這時,楚風的眼前忽然出現了數十個通紅的人名,隨著一陣風揚起起街邊的塵土,等煙塵散去,四名黑衣人也隨之顯現。


    隻見當中的一名黑衣人緩緩抬起手,一陣哐當哐當的響聲,街道兩旁二樓之上的窗戶,都猛然被推開。


    數十名黑衣人手持弓箭,拉緊弓弦,鋒利的箭頭在夜晚閃爍著寒光,對準了馬車上的楚風兩人。


    看到這樣的場景,秦忠厚卻並未露出絲毫的慌亂。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別說這點人,就是人數比這數倍的時候也是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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