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樓蘭的內部發生大變動,這是蘇知鳶曾經聽雲歌說過那麽一句,那場大變動,差點讓月映雪失去女君的位置。


    然而就是那場大變動,也剛好鞏固了月映雪如今的帝位,而換來的代價就是失去了許多重要的人。


    “如果當年我母親親生的孩子他並沒有死的話,那您為什麽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呢?雖然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蘇知鳶盯著冰棺中那副和雲歌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龐,喃喃地問道。


    她的內心現在極其的複雜,一方麵是出於對母妃雲歌的心疼,另一方麵又是對眼前這位親生母親的糾結。


    “因為他當年的確是死了,但是出於內疚,我又用了樓蘭的秘術將他的心髒保護了起來,他可以有心跳有唿吸,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生長衰老,但是卻永遠不能醒來。”月映雪指著冰棺中的人說道。


    蘇知鳶大概知道這種秘術是什麽,可以複蘇人的心髒,但卻不能複蘇人的大腦。


    “我明白了,陛下您作出這樣的選擇,當年必定有您的為難之處。”蘇知鳶說。


    雖然雲歌對她十分好,可是在得知自己不是雲歌親生的時候,蘇知鳶的心裏還是有幾許的異樣。


    她能夠理解當年月映雪將她送給雲歌的舉動,可是如果要讓她現在就開口叫月映雪一聲母親的話,卻很難再叫出口了。


    “去看看司空沐白吧,經過了這幾天天泉的滋養,他的身子也應該漸漸的恢複了。”說完當年的事情後,月映雪隻覺得自己心上壓的那塊石頭好像終於被挪開了一般。


    她找尋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找尋了很多年了,雖然知道雲歌在哪裏,但是礙於身份的緣故,她並不能夠親自的去找。


    但是沒有想到,等了這麽多年,居然等到了蘇知鳶自己迴到了樓蘭,這大概就是緣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蘇知鳶並不知道月映雪現在的心中有多麽的複雜,兩個人出了密室之後,她就徑直地去找了司空沐白。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去的時候,司空沐白已經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身體裏雖然還殘存了些許的蠱毒,但是蠱蟲已經死了。”鳳無月看到蘇知鳶進來時,站起身和她說道。


    聽到這裏時,蘇知鳶立馬衝上前去。


    司空沐白剛醒過來,似乎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目光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你終於醒過來,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你都快要嚇死我了。”蘇知鳶看到坐在床上的司空沐白時,直接撲上去和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司空沐白緩緩地伸起手,抱著自己懷裏的蘇知鳶,他的心裏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一股子記憶也緩緩地在他的腦海中湧起,是他在驛站門口迎娶沈念憶那會兒的記憶。


    “我是不是忘了你一段時間?”司空沐白的聲音沙啞著,在蘇知鳶的耳邊問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知鳶的心裏不知被什麽撞擊了一下。


    “你還知道呀,你還知道你忘記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起我了!”蘇知鳶說起這件事情來時,心裏便是一肚子的氣。


    “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考慮你的感受。”司空沐白愧疚地看著蘇知鳶說。


    不遠處月映雪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的樣子。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幸福極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好一會時間,才堪堪的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別的人,蘇知鳶不好意思的放開了司空沐白。


    “對了,我這是在哪裏呀?”司空沐白一邊說著,一邊目光轉向了周圍,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是在樓蘭聖地,你中了蠱毒,沒有辦法解開,所以隻能到樓蘭聖地中。”蘇知鳶看了一眼身後的人說道:“那位便是樓蘭女君,是陛下將你送到這裏來,你才能醒得這麽快的。”


    聽到這裏後,司空沐白連忙起身朝著月映雪深深的做了一個抱拳禮:“陛下的救命之恩,在下絕不敢相忘,日後若有機會一定報答陛下。”


    “你先養好身子,不要讓她太過擔心了,不然的話談何報答呢?”月映雪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蘇知鳶說。


    司空沐白現在還不知道她和月映雪之間的關係,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我一定會讓她安心的。”


    “好了,你現在的身子還比較虛弱,還需要在聖地天泉裏再待上個幾天時間才能出來。”月映雪檢查了一下司空沐白的身體後說道。


    其實現在有鳳無月在這裏,月映雪根本就不用再操心了,可是她怕蘇知鳶會擔心,還是親自的檢查了一下司空沐白。


    為了不打擾司空沐白好好養病,蘇知鳶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


    “跟我去大殿中吧,很久沒有人陪我好好的說說話了,既然你迴來了,我也想和你好好的說一說,聊一聊這些年的生活。”出了聖地之後,月映雪看著蘇知鳶小心的說。


    害怕蘇知鳶會拒絕她,更害怕她和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話可說,雖然當年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無奈之舉,可這麽多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自己的親生女兒。


    蘇知鳶看著月映雪,那目光中有幾分的不安,緩緩地說了一聲:“好。”


    進了大殿之後,月映雪就將侍奉的人全都揮退了,隻留了蘇知鳶一個人陪著自己。


    直到今天,司空沐白醒過來之後,蘇知鳶才有心情將這大殿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極具異域風情的大殿,大殿並不是特別大,但是卻足以容納下樓蘭那麽多的臣子。


    而正殿最中間的那把椅子,是世世代代樓蘭女君所專用的椅子,由純金銀打造,上麵鑲嵌了無數的寶石,象征著樓蘭最高的權力和富貴。


    椅子非常大,坐下兩個人足夠了,而此時此刻,樓蘭女君就準備拉著蘇知鳶坐到那椅子上。


    “陛下,這把椅子是世世代代樓蘭女君所專用的,我坐上隻怕不太合適。”蘇知鳶看到這一幕時,有些惶恐地看著月映雪說。


    “這沒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坐在這裏沒有人敢多說什麽的。”月映雪目光堅定的看著蘇知鳶說。


    這麽多年來,想來她雖然在雲歌的庇佑下成長。


    可是身為貴妃的雲歌,也並不能保證她一點委屈都不受吧!


    見月映雪這麽堅定,蘇知鳶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跟月映雪一起坐在那把椅子上。


    “看你和司空沐白兩個人如此情深意重,想來你倆認識也已久,不知道可否和我說說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月映雪看著蘇知鳶小心的問道。


    她不知道經過這麽多年的疏離,蘇知鳶是否願意和她這麽的談論。


    也不是什麽大事,蘇知鳶微微的點了點頭,將她和司空沐白兩個人從相識到現在的事情都和月映雪簡單的說了一下。


    尤其是在聽說司空沐白即使在中了移情蠱的時候,還拚了命的想要想起蘇知鳶的時候,樓蘭女君的眼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他對你也算是一往情深了,既然這樣的話,我想給你們兩個舉辦一場隆重的婚禮,也算是昭告你樓蘭公主的身份了。”樓蘭女君看著蘇知鳶說。


    聽到這裏蘇知鳶有些意外。


    “這就不必了吧,若是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隻怕要耗費不少,我最近才迴到樓蘭,若是因為我的事情而大費周章的話,隻怕那些子民們會不太樂意的。”蘇知鳶斟酌一番後看著月映雪說。


    聽蘇知鳶這麽的拒絕她,月映雪的心裏一時半會兒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高興的是蘇知鳶在為她著想,可是不高興的是蘇知鳶拒絕了她的一番心意。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我都會替你辦好的,你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司空沐白的身體。”月映雪堅定地看著蘇知鳶說。


    這也是月映雪的一片心意,蘇知鳶想了想,司空沐白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複,她得等到他的身體完全恢複了之後再說。


    “陛下的一片心意實在是難以拒絕,但是司空沐白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這些我想等到他的身體恢複了之後再說。”蘇知鳶想了想後,抬頭看著對麵的月映雪說道。


    見蘇知鳶答應了,月映雪也稍稍的放下一些心了,雖然說還要等到司空沐白的身體恢複,但不管怎麽說,蘇知鳶至少沒有再拒絕她的心意了。


    “對了,如果要在樓蘭舉辦我們二人之間的大婚的話,那必得要稟明我的身份,到那時起我也應該正式的稱唿你一聲母後,可是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蘇知鳶突然想到了帝景明。


    她想借著這件事情問一問關於帝景明的事情。


    可不知為何在說起父親的時候,月映雪的臉色卻突然的變了。


    “你的父親早就在當初樓蘭內亂的時候死了。”月映雪一臉陰沉的說道。


    帝景明還活得好好的,為何樓蘭女君要堅定的說,他已經死於那場內亂中了呢?


    蘇知鳶原本想替帝景明說些什麽的,可是話都要到嘴邊了,她又收了迴去,畢竟當時樓蘭發生了什麽具體事宜,她也不清楚,所以不敢妄自的開口。


    當年的事情也許是她沒有了解清楚,想到這兒之後,蘇知鳶決定等到帝景明的身體好些了之後,她再去問問他當年的情況是什麽。


    在這裏又陪了樓蘭女君說了會兒話後,兩個人主要是聊了一下蘇知鳶這麽多年的生活狀況如何。


    得知蘇知鳶過得不錯,月映雪也放心了。


    “今天你在這裏陪我也聊了這麽長時間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迴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司空沐白的身體狀況我會替你一直留意著的,絕不會讓他有任何問題。”月映雪堅定的看著蘇知鳶,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蘇知鳶感激的看著月映雪說道:“那便多謝陛下了。”


    聽到蘇知鳶這一聲陛下,月映雪故作生氣地扭過頭,看著她道:“現在還叫我陛下呀,不過也罷,咱們分離了這麽多年了,叫陛下也沒什麽不對的,但是等你大婚之後,可一定要改過口來。”


    從大殿中出來之後,蘇知鳶心裏的心事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悍妻難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葡萄柚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葡萄柚子並收藏悍妻難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