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沐白將自己能說的,想說的話全都說了,然後乖乖在禦書房門口跪下。


    皇帝一看到司空沐白,就氣不打一出來,也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又不能拉下麵子,就隻能這麽隔著門互相都不退步。


    而今年的冬季來的格外早,就在司空沐白跪在禦書房外的第二天晚上,一陣寒潮過去,遍地都是銀霜,而司空沐白也直接因為這場寒潮天氣,引發了寒毒,且一發不可收拾,比上一次更加兇險。


    宮中禦醫束手無辭,司空千澈趕緊將安陌染送進宮,幫司空沐白診治,但是就算是有了安陌染的救命藥丸,司空沐白還是一陣陣的冷熱交替,根本醒不過來。


    皇帝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有點急了。


    安陌染沒有辦法,隻能對皇帝說:“祁王殿下現在的情況很是複雜,而且兇險異常。”


    “那怎麽辦?”皇帝知道,自己現在怎麽樣也不能失去司空沐白這樣一個左膀右臂,心中又是後悔又是焦急。


    “找蘇知鳶,隻有她的金針能幫殿下渡過難關。”安陌染實話實說。


    “蘇知鳶?她還會治病?”皇帝明顯不信,但是現在也隻能聽安陌染的安排。


    蘇知鳶被緊急招進宮裏,看到奄奄一息的司空沐白,她心中十分恐慌,皇帝還要不斷的問:“你現在有把握能救迴祁王嗎?”


    蘇知鳶恨不得給這個沒什麽用的皇帝兩巴掌,把自己的兒子逼到這個地步的老子,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但是她能做的也隻是裝作沒有聽見,直接進去給司空沐白治病。


    在蘇知鳶和安陌染合力的救治下,司空沐白總算度過了最兇險的時候。


    但是整個人還沒有醒來。


    “你在這裏守著他,我出去煎藥。”安陌染知道司空沐白如果醒來,第一時間最想見的人一定是蘇知鳶,便自己找借口出去了。


    看到安陌染出來,守在門口的司空千澈和皇帝趕緊問:“怎麽樣了?”


    “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是還需要比較溫暖幹燥的地方靜養,看今年這個冬天的情況,隻怕祁王殿下今年冬天會很難熬。”安陌染見皇帝想要進去,趕緊攔住:“陛下,人還沒有醒來,讓蘇知鳶一個人在裏麵照顧就夠了,她最是了解殿下的病情。”


    皇帝有些不相信蘇知鳶的醫術,但卻很相信安陌染的話,聽他這麽說,就決定暫時不進去了。


    蘇知鳶一直守在司空沐白的床前,看著他憔悴的臉,心中一陣隱隱作痛。


    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那已經露出青色胡茬的臉,蘇知鳶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就算是她努力的抑製自己的感情,還是對這個一直為自己付出的男人動了心。


    “你快醒來吧,別讓我再擔心了。”她第一次感覺自己想哭,那是心疼,麵對這個男人,她再也淡定不了了。


    司空沐白還是沒有醒來,蘇知鳶便去找小太監要了洗漱的用具,細細用熱毛巾幫司空沐白擦了臉,又給他用剃刀刮幹淨胡子。


    “這樣你醒來應該會清爽很多吧?”


    自從蘇知鳶聽說司空沐白為了自己,在皇帝的禦書房前跪了三天三夜,她就徹底的不能像往常那麽淡定的看待司空沐白和自己之間的感情了。


    雖然她還沒有想好自己應該怎麽做,但是目前也隻能是盡量用自己的方法對他好,以迴應他這麽長時間的付出。


    她忙完了一切,又吩咐了小太監,去準備一碗熱乎乎的稀飯來,裏麵滴兩滴薑汁,這樣等司空沐白醒來,就能吃到暖和的東西,能夠更舒服點。


    她剛吩咐完,迴到床邊,就看到司空沐白已經醒了。


    “你好點了嗎?”蘇知鳶大喜過望,趕緊拉住他的手,細細的把脈。


    司空沐白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蘇知鳶趕緊製止他:“你先別說話,三天三夜,水米未曾粘牙,你雖然撿迴一條命,但是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的。”


    司空沐白似乎有些著急,還想說什麽,依舊被蘇知鳶製止了:“有什麽話,等你好點了,再慢慢說給我聽,現在先喝口水,一會兒吃點東西,等安陌染將藥送來之後,你也許就能發出聲音了。”


    蘇知鳶將他扶起來,靠在床上,又去幫他倒了水,自己試了試溫度,才小口小口的喂給司空沐白。


    看到這一幕,司空沐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這場景,也似乎隻有夢中才能出現,但是如果這是夢,他就願意徹底的陷入這個夢裏,再也不願意醒來的。


    司空沐白喝了幾口水,因為發燒燒得沒法發聲的嗓子也就慢慢的恢複了。


    “你怎麽來了?”司空沐白自然認識這裏是皇帝的養身殿,所以才會疑惑,蘇知鳶怎麽也會在這裏?


    依照往常皇帝的態度,是不可能讓蘇知鳶來這種地方的。


    “我要是不來,你這條小命早就被閻王收走了,還敢問。”蘇知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連說話,都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司空沐白是什麽人,隻是這一句話,就已經看出了蘇知鳶的不同,他略略一想,眼前便是一亮:“鳶兒,父皇是不是已經同意了我們的婚事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麽會扯到婚事上去呢?


    “這個還不知道啊,不過,我聽到說你的寒疾複發了,比往常更加兇險莫測,我就隻能趕緊跑過來的。”蘇知鳶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隻能選找個解釋,先將穩住司空沐白。


    司空沐白聞言眼神黯了黯,趕緊說道:“鳶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夏殊睿那個混球的!”


    蘇知鳶輕笑著點頭,叮囑他:“你還是不要再說話了,我出去看看他們給你準備的稀粥和藥怎麽樣了?”


    其實嫁給夏殊睿,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是讓自己早早的當了寡婦罷了,橫豎她之前也沒有想過要再嫁一個人,過上什麽樣的日子,這時她從沒有想過的。


    但是現在司空沐白既然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妨相信他一迴。


    “鳶兒,你別走,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司空沐白就想睡一個生病的小孩子一樣,看到這樣的蘇知鳶,居然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撒嬌了。


    蘇知鳶忍俊不禁,隻好留下來陪著他。


    過了一會兒,小太監送來稀粥,蘇知鳶又端過來,親自一口口的喂給司空沐白吃下,再收拾完,安陌染掐著時間應該差不多,就端著已經熬好的藥汁,進來了。


    皇帝和司空千澈也跟著進來了。


    蘇知鳶隻好先退到一邊。


    皇帝在詢問過司空沐白是否好點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麽,直接走了。


    司空千澈忍不住悄悄給司空沐白比了一個大拇指,意思是:你可真是太棒了,這件事估計有戲。


    司空沐白見狀嘴角也微微勾了勾。


    司空沐白好了一些,蘇知鳶就不能繼續待在宮裏了,便自行辭行出宮去,既然皇帝不喜歡自己,她也沒有必要一直賴在這裏,至於其他的事情,倒不如相信司空沐白,讓他去做吧。


    如果他真的能求來皇帝的同意和賜婚,嫁給他也算是值了,但是如果不行,自己就算一個人又怎麽樣呢,再次,就算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無非是使點小計策,讓他不能碰自己就算完了。


    剛迴到家,月吟羨來了。


    “你在怎麽來了?”蘇知鳶還挺驚訝,他怎麽找自己都找到這裏來了?


    “別誤會,我這次來,是給你送藥的。”他將一個小瓶放在蘇知鳶麵前:“這是我們樓蘭的秘藥,對於治療寒毒有很好的效果,你可以拿去給司空沐白試試。”


    蘇知鳶沒想到他居然有這麽好心,便有些不相信。


    “你確定這能治好司空沐白的病?”


    “那當然不行。”月吟羨失笑:“我隻是說有很好的效果,但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效果。”


    “那有什麽用?”蘇知鳶覺得他肯定沒有安好心,不然的話,怎麽會專門跑來給自己送藥?


    “說實話,司空沐白還好吧?他身體那麽好,應該不至於就這麽掛掉吧?”月吟羨說的讓蘇知鳶想將他趕出來。


    “你想知道你進宮去看啊。”


    “蘇知鳶,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老實告訴你,我能治好司空沐白的寒毒,而且是痊愈。”月吟羨說的時候直勾勾的盯著蘇知鳶,讓她感覺有點微微不安。


    “那你要什麽?”


    “簡單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要你啊!”月吟羨笑吟吟的看著蘇知鳶,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月皇子,這不是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真的能救了司空沐白,你體的條件我都會答應的。”蘇知鳶已經決定了,如果月吟羨的真的能治好司空沐白,就是賣了自己也就罷了。


    “呦?”月吟羨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對司空沐白動了真心,居然願意和自己交換條件,點點頭:“你先去試試藥吧,迴頭咱們再談條件。”


    “不,我一定要把話說在前麵,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如果你的條件是我,一定要等我將我姐姐的腿治好了之後再和你走。”蘇知鳶知道,如果不安頓好蘇知雅,她一定不會放心的。


    “行,我同意,你去試藥吧。”月吟羨對蘇知鳶的條件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果然,給司空沐白用了月吟羨的藥之後,他會的很快,第二天就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於是便跟皇帝提出要出宮迴府休養。


    皇帝奈何不得自己的兒子,就隻能答應了。


    司空沐白迴到自己的府裏,蘇知鳶進出也就方便多了,她便每日白天都過來看看司空沐白,等月吟羨的藥用完,司空沐白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如果沒有發作的契機,今年冬天應該就能熬過去了。


    看著一天一天好起來的司空沐白,蘇知鳶就越來越不高興。


    如果司空沐白真的好起來了,也就意味著她要立即兌現承諾才是。


    司空沐白很快發現了蘇知鳶的反常,他便詢問:“你怎麽了?是在擔心我嗎?我現在可是一天天好起來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蘇知鳶隻好強顏歡笑,裝作沒什麽事情的樣子:“沒有啊,你想多了。”


    司空沐白覺得哪裏不對勁,就讓葉青去查,很快就查到了她和月吟羨做交易的事情。


    司空沐白聽完心都塌了一片,他立馬就去找蘇知鳶,他要將事情和她說清楚,他不允許蘇知鳶為了自己,付出這麽重的代價。


    “蘇知鳶,你是不是瘋了!”看到蘇知鳶的時候,司空沐白覺得其實要瘋的人是自己。


    蘇知鳶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蒙了,怔怔的看著他,一臉弄不懂情況的樣子。


    司空沐白看著她這樣,自己又忍不住心疼了,他將蘇知鳶摟進懷裏,小聲說道:“別離開我,好不好?”


    蘇知鳶一震,猛然間明白了他今日發火的原因,沉默了半晌:“我已經答應了月吟羨,所以不能不去。”


    司空沐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推開蘇知鳶,冷笑道:“不能不去,我如果不讓他為我治療寒毒,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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