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雅詩閣,石蝶便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忿忿不平,氣得直捶打自己的雙腿。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又湊到南詩雨的麵前道:“好妹妹,你不知!這幾年雅詩閣真是越來越不堪,這青樓女子用也沒什麽,都是做生意,圖的就是利益。”


    “可是......哎呀,真是沒臉說了!原先還是那些老媽媽撿個有體麵的人前來購置的,後來不知怎地竟允許青樓女子去了,這去就去吧,雅詩閣又不是她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她們居然在那裏就......”石蝶越說聲音越小,眉頭都要擰到一塊去了,“居然在那裏就開始攬客,真是不要臉!”


    這越說越不堪,石蝶幹脆就不講了,這說到了氣處她心中就燒起陣陣怒火,石蝶不得已拿起團扇給自己扇風。正扇著,發現南詩雨並未講話,臉色沉重,石蝶驚道:“妹妹說幾年前帶著母親迴老宅去了,莫非......這幾年,是夫人掌控了雅詩閣?”


    南詩雨雙眼通紅不吭聲,石蝶覺得多半是被她說中了,更是氣得丟掉了手中的團扇:“太可惡了!她怎可這般?這可是你母親的嫁妝,你父親居然也不管管!”


    南詩雨低聲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母親乃是商家出身,且是祖父讓父親娶她的。那時父親還沒有功名就娶了個商家女兒做正妻,想必是心中不愉悅。後來父親考中了功名,便上了京城留下母親一人在老宅,這才相中了如今的夫人。父親總是嫌母親的出身,便冷落了咱們。”


    “後來還是夫人先有了身孕,還是個兒子,父親便越發寵夫人了。對我的母親,也愈發輕慢,即便如此母親還是傾心於父親的。父親這麽久都隻對夫人好,對咱們母女不聞不問,沒多久母親便傷心過身了。”南詩雨談起這些,心中也是有些悲涼的。


    雖說子不可言父過,可南詩雨的心中對南陵,難免還是有些不滿。


    石蝶聽後也是兩眼含淚地抓住南詩雨:“咱們真是同病相憐......我母親她......”還未說完便開始哽咽,石蝶忙擦去自己的眼淚,安慰著傷心的南詩雨,“好妹妹,那你以後打算將雅詩閣如何辦?”


    南詩雨無奈道:“我也不知,父親他......是不會為我做主的。”


    石蝶方才聽著南詩雨的講述,加之這些年南陵確實待蔡春華不錯,導致京城上下隻知南府四小姐和六小姐,不識二小姐。皆是南陵的女兒,怎地對待這般差,不禁對南陵有些怨言。


    再看看南詩雨也是一副任人欺負的好心腸,石蝶便提醒道:“妹妹,這事你可別去找你的父親,聽你的講述,再看看你父親這些年對你們母女的怠慢便知,這事他不可能不清楚,他不過是由著夫人去鬧罷了。這事,我替你想想法子。”


    南詩雨唿了一口氣,紅著眼眶,想起還有一事需要石蝶幫忙,便遲疑了起來:“這眼下還有一事,我迴京已有幾日,隻是父親他不曾喚我過去。在老宅的時候,幸得雨墨公子推薦,給了我舉薦牌。可如今父親不見我,我如何能去清香書院參加考核?”


    聽聞了清香書院四字,石蝶眼前一亮:“妹妹也要去清香書院?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在裏頭!”


    南詩雨高興道:“真的嗎?太好了!”忽而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可是......父親不願見我,隻怕我進不去罷了。”


    這事也確實有些難辦,石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子,想到方才南詩雨的話,便又問道:“這不是甚麽難事,妹妹不是有舉薦牌嗎?你放心,這事我會想法子讓你進去的。皆時,咱倆一塊進去!”


    南詩雨抬眸正對上石蝶那明亮的雙眼,不禁想起上輩子石蝶刁難她的樣子,沒想到今世卻能談得如此歡快,想來石蝶也是個沒心機的,上輩子不過是道聽途說才那般對她。


    是夜,南陵去了蔡春華的院子,兩人正對月談心,你儂我儂。


    蔡春華想起今日石蝶對她的態度便氣結,想起前幾日南陵對她說的事情更是心中氣悶地很:“陵郎,這清香書院的事情,你真的打算......”


    提起這事,南陵也是頭疼,蹙眉道:“我也無法,父親飛鴿傳書道是讓雨兒去的。”


    蔡春華依偎在南陵的懷中,抬頭正能瞧見南陵的下巴,輕聲道:“我也不是說雨兒去了不好,隻是雨兒不曾念過書,這去了也是給咱們家丟人啊。”說罷讓南陵把手搭到她柔軟的腰肢上,“陵郎,咱們的小女兒哪裏比不上雨兒?”


    南陵心中很是為難,他本意也是讓南夢兒去的,隻是南文山明確說了要讓南詩雨去,他也不好違拗了南文山的意思:“不是說比不上,隻是夢兒的年紀確實是不合......”


    蔡春華主動鬆開了上衣的帶子,隱隱約約將自己的那團雪白露了出來,偏偏南陵就在這時低頭一眼就瞧了去,急忙將她的上衣扯上去:“華兒你這是作甚?小心著涼。”


    蔡春華不依不饒,溫熱的氣息噴在南陵的喉結處,南陵的身子也變得有些奇怪,一股股燥熱湧了上來。蔡春華見南陵不為所動,扭著腰肢蹭到了南陵的身上去:“陵郎......”


    南陵哪裏受得住蔡春華這般挑撥,且蔡春華保養極好,都三十的婦人了風華絲毫不減當年,肌膚更是光滑細膩,如剛出母體的嬰兒般手感甚好。


    南陵火急火燎將蔡春華打橫抱起,抱著她走迴屋中。不一會,屋中傳來蔡春華銀鈴般的笑聲。


    第二日早朝,工部尚書石坤便給南陵遞了信,叫他下了早朝去大理寺見他。


    南陵正疑惑著,好端端的石坤作甚找他。


    兩人家常問話了一番之後,石坤才講起了正事:“聽聞小南大人的千金要與小女一塊去書院修習。”


    南陵道:“哦?尚書大人的千金也去書院?”


    石坤眯著眼睛打量起南陵,不知他是在裝傻還是真傻,聽不出他的話中話。


    .......


    半個時辰後,南陵正走在去大理寺的路上,卻又碰著了鄭意,南陵知道這個鄭意跟南文山的交情不淺,便上去打了個麵照:“鄭大人。”


    鄭意點頭朝南陵笑道:“喲,小南大人,你這是去哪裏?”


    南陵道:“剛見完石尚書呢,正要打道迴府去。”說罷南陵往前走了幾步,到鄭意麵前壓低了聲音道,“鄭大人,目前這朝廷的情況是不是不甚樂觀?我聽聞太子殿下他......”


    鄭意往後推了兩步,不著邊際道:“哎喲!先恭喜小南大人了,你家二姑娘前不久得到了雨墨公子的推薦。雨墨公子可是最有可能奪得秋闈前三甲的人呀,這可了不得啊!”


    南陵心裏有些不舒服,卻也明白鄭意這是不願意跟他提起朝廷之事,鄭意向來行事隱秘,朝廷中能夠得知他蹤跡的人寥寥無幾。既然鄭意提到了雨墨,南陵也清楚鄭意這是在提醒他,不禁皺眉。


    和鄭意寒暄了一陣,想起石坤的話,南陵便向鄭意告辭,先迴府了。


    望著南陵越走越遠的身影,鄭意的眼神逐漸鋒利。


    此時,南詩雨的院子中,這幾日全是柳媽負責叫人搭理南詩雨和趙紫薇的院子,現下已經全都收拾好了,兩個院子煥然一新,光彩奪目。


    南詩雨正在院子中蕩著秋千,陣陣秋風拂過她的臉龐,甚是舒爽。


    正在享受著這難得一日的情景,金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小姐之前叫人盯著的那個人去了二公子的院子裏頭了。”


    南詩雨雙腳踩地,秋千停了下來,笑道:“莫慌,讓柳樹和柳青將他攔下。我到要看看,這迴二夫人打算怎麽跑。”


    南陵迴到了家中,似是終於想起了他跟趙氏還有個女兒迴京,這才叫人去把南詩雨叫到跟前來。


    南詩雨進來後向南陵行禮,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南詩雨不免想起上輩子這個父親口口聲聲喊她是妖妃的模樣。


    天底下,竟有這樣薄情寡義的父親,真是豈有此理。


    南陵看著已經亭亭玉立的南詩雨,這麽幾年未見,南詩雨更是長得出水芙蓉,那小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來,比他與蔡春華的兩個女兒更是出色許多,不禁皺眉:“怎麽幾日過去了都未來行禮?愈發沒有規矩了。”


    南詩雨匆忙解釋道:“父親莫怪,女兒剛入京便得病了,害怕把病氣過給父親,這才遲了些。”這話是應付南陵,殊不知南詩雨與南陵一樣,並不想見著對方。


    南陵放下手中的公務,想起今日石坤跟他的談話,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那你如何與工部尚書識得?我記得你方入京不久,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你也鮮少出門。”


    南詩雨道:“前幾日女兒與工部尚書家的千金石蝶相識,那日在雅詩閣,有青樓女子對石姐姐糾纏不休,我瞧見了便上去幫忙,這才認識了石姐姐。”


    得知南詩雨去過了雅詩閣,南陵的臉色便不如方才那麽好看,眉頭更是擰在了一塊,似乎是想起了甚麽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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