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雨在一旁聽著金枝的報告,也算是舒心了一迴。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看看當時南欣月究竟是什麽表情。


    南詩雨道:“幹得好,金枝。”


    金枝道:“小姐淨會誇我,是小姐想的周到。算是給東院一點點小教訓了。”


    南詩雨看向那杯中被淹死的小螞蟻,眯著眼,恐怕這水還得來得兇猛些,否則淹不死南欣月的。


    另一邊,知府衙門的地牢中。


    南承業被關押在裏頭,吃不飽睡不香,渾身不好受,加上知府的衙役們根本就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對南承業一律冷眼相看。


    南承業正在瘋狂大罵:“放我出去!你們敢抓我,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一旁打雜的幾個忍不住笑出聲來,管南承業是什麽人,進了牢房的就需得按律處理。這可是不變的定律,更何況今上還特意強調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位還不是皇子呢,犯了法當然也抓起來。


    南承業瞧見了那幾個打雜的在笑,更加憤怒,抬起腳踹了門幾腳,生氣道:“笑笑笑,你們笑什麽!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爹是朝廷五品官,你們不要不識抬舉!”


    見著南承業如此鬧騰,獄吏走了過來嗬斥了南承業。自打南承業進來就未消停過,整個地牢難得好好“熱鬧”了一番。


    南承業見著是獄吏過來了,又低聲哀求道:“獄吏大人,你就將我放出去吧,我的家裏一定會給你許多好處的!對,你想不想升官?我讓我爹升你的官!”


    獄吏心中鄙視了南承業好一會,雖說升官與他而言是極大的誘惑,可惜他看不起南承業這等偷雞摸狗之徒。上一刻且還在大喊大罵,這怎麽下一刻見著獄吏就開始低聲哀求,如此沒骨氣之人,這升官不要也罷。


    獄吏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這樣的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隻怕出了地牢的門,就連說過什麽都一並拋至腦後,說不定還要倒打一耙道是獄吏自己不小心放了他。


    獄吏道:“不放,不想。我勸公子還是老實些,省得給我們幾人添麻煩。”


    獄吏有些不耐煩,從南承業進來時便鬧騰道如今,他們幾人難得的清淨都被打破了,現下很是心煩。


    南承業很快就翻了臉,他方才沒看錯,他眼前的這個獄吏分明就是瞧不起他的身份,甚至還不相信他的話!


    南承業惱羞成怒,他長了這麽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忤逆他。南承業怒張著眼睛,額頭的青筋隨著唿唿的粗氣一股一張,可見他是氣極了。


    南承業本就忍著低聲下氣去哀求獄吏,沒想到換來如此結果,當即破口大罵。


    “你們!都是知府那位養的狗嗎?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南家的大公子!抓我,你們憑什麽抓我!”說罷再次抬起腳往門上踹去。


    那牢門發出“砰”的響聲,獄吏和幾個打雜的迴過頭警惕地看過去。


    南承業還是不消停,指著獄吏大喊道:“還有你,不識抬舉!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等我從這出去就讓父親把你從官場轟出去!”


    獄吏臉色不似方才那麽平靜,稍微有了點波瀾,畢竟南承業罵得正中他下懷。


    南承業又瞪著那幾位打雜的道:“幾個打雜的也敢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等我出去之後,一律處理了你們!”


    “還有你們,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們眼珠子挖走!”地牢之中還有其他的犯人,往日裏頭大家都很安靜,該幹什麽就幹什麽,誰知來了個南承業,竟敢和獄吏大人頂嘴,都在饒有興趣的看著,正巧被南承業見著,南承業便把他們也罵了一通。


    幾個犯人嫌棄地看著南承業,這居然是南府的大公子,簡直不敢相信,哪個勳貴人家的公子這麽沒規矩。這副德行,難怪進了地牢。


    南承業越罵越離譜,最後居然還罵到了知府大人一家子頭上。


    獄吏向那幾個打雜使了眼色,那幾個打雜的跑出去叫獄卒過來。獄吏壓著心中的火氣,若不是看在南家的份上,他早就拔劍上去狠狠砍南承業一頓,保準刀刀不致命,好讓他記住這次的教訓。


    見著南承業越罵越不對勁,居然動嘴動到知府大人頭上了,再讓他這麽罵下去,估摸著就要出大事了。


    幾個獄卒匆匆跑進來,見著南承業如瘋狗般見人就罵。獄卒可沒有獄吏這麽好的脾氣,當即進去對著南承業惡打一頓。


    南承業喊道:“你們幹什麽?啊!你們敢打我!”


    南承業火氣極大,正愁著沒有人讓他出出火氣,便和幾個獄卒動了手。隻可惜他渾身是傷,加上隻身一人,怎可能是幾個獄卒的對手。


    不一會,南承業便被幾個獄卒打得鼻青臉腫,也是閉了嘴,獄卒按住了自己的手腕轉動幾下,不耐煩地罵了幾句,順帶踢了幾腳南承業。


    那幾個獄卒道:“總算是閉嘴了,真麻煩。勸你老實點,這樣還能少受點罪。”說罷鎖門走了出去,頭也不迴。


    南承業被打躺在地上,渾身酸痛,血順著臉部的線條流下,他視線有些糊塗。


    一個獄卒出來後,四下瞧瞧,確定無人跟著後快速走向一條偏僻的小巷中。小巷的盡頭,正是柳樹和柳青。


    柳樹扮成一個老頭的模樣,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穿著一件灰黃的褂子,柳青也是稍作打扮,就是南詩雨在旁,也未必能夠認出他們。


    那獄卒笑著臉迎過來,那副諂媚的模樣,讓柳青心中很是不舒服。


    那獄卒道:“事情都辦好了,大人,答應給小人的酬勞......”獄卒兩眼放光,搓著雙手道。


    柳樹從懷中掏出一袋銀子,那袋子鼓得很,估計足夠這獄卒瀟灑好一陣子的。柳青皺著眉頭,他向來看不慣這種阿諛諂媚之人。居然為了一袋銀子,違反獄中發條,私自毆打犯人。


    獄卒高興道:“多謝大人!下次若還有事需要小人做,大人盡管吩咐就是!”


    柳樹點點頭,那獄卒就退下了。柳青不解地望向柳樹,為何他們要光天白日下裝成這般模樣來知府的地牢。


    柳樹看向柳青,明白柳青的疑惑,對著柳青笑笑道:“是小姐的意思。”


    南詩雨的房中,金枝給南詩雨換了一壺熱茶,方才因為她的疏忽,居然未發現茶杯中有隻死去的螞蟻。幸好南詩雨也並未怪罪於她。


    南詩雨道:“什麽時辰了?”


    金枝道:“迴小姐,已經是巳時三刻了。”


    南詩雨端起茶杯,新換上來的茶水的味道很是濃烈,正好是南詩雨喜歡的味道。這個時候,柳樹跟柳青該完成她安排的事情了。


    南詩雨微微一笑,那日出事,知府夫人私底下偷偷告訴她,總覺得南承業的身上有股很奇怪的香味。南詩雨攪動著茶水,那天她命人給大師的正是那催情香精。


    南詩雨自上輩子精通醫術之後,便懂得了各種藥物的香味,那日的蚊香正是被加入了催情的草藥,因此味道才會濃烈些。


    南詩雨那日雖在知府夫人麵前裝作未聞到的模樣,實際她精通藥物,怎可能會不知那味道是什麽味道,不過是不能說出口罷了。


    自從南承業進了地牢,南詩雨便打通了關係,命人把南承業的情況都報上來。未想到南承業進了地牢也不曾老實,南詩雨也能夠料到以南承業的性子定不會那麽輕易就老實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南詩雨聽聞獄吏來報,南承業在牢中大喊大罵,這才讓柳樹去加點料,給他點教訓,搓搓他的傲氣。


    本想再說點什麽,南詩雨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南詩雨道:“金枝,玉葉的情況怎麽樣了?”


    如南詩雨沒記錯,前些日子金枝還是問起玉葉的情況的,甚至偷偷跑去東院看了玉葉,還惹出了點事情來。南詩雨這才順著上輩子記憶想起一些事情來。


    金枝和玉葉本就是一對姐妹,隻是家中落難,姐妹二人被賣了,沒想到居然會在南府相遇,估計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罷了。隻是這姐妹二人,一個在東院長大,難免受那邊的影響,加上玉葉有點姿色,這才認出自己處處高出金枝一截。


    金枝則不同。金枝跟隨著南詩雨長大,受南詩雨指導,自然也會受南詩雨觀念的熏陶,這才被南詩雨教的心思善良。


    南詩雨在心中感歎,果然人是需要被教化的。如果一開始玉葉被分到西院伺候,也許就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麵了。


    金枝明顯一愣,這才想起南詩雨近來的變化,府裏頭的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南詩雨,更何況她不久前去看過玉葉。深知玉葉不討南詩雨的喜歡,金枝心中有些慌。


    南詩雨安慰道:“你不必慌張,我就是問問,並沒有下令說你不能去看她,你們畢竟是姐妹一同長大的。”


    金枝紅了眼眶,跪在地上道:“小姐......多謝小姐不罰之恩。我是聽說玉葉受了欺負,這才過去看看的,並沒有要背叛小姐的意思。”


    南詩雨急忙拉起地上的金枝,金枝不會背叛她,她自然是明白的。否則上輩子,金枝就不會在南詩雨處於眾人皆白眼相待的時期不離不棄了。


    若是金枝如他人一般背叛,隻怕上輩子南詩雨的下場隻會更慘。


    南詩雨想著許是她近些日子的變化讓金枝心中產生了害怕,畢竟金枝是她的貼身侍女,服侍她多年,若是趙氏還在,恐怕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的身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還是連性子一起變的,換做誰恐怕都一時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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