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說罷,納蘭嫣便拿著藥草準備離開,一直走到堵著路的侍衛麵前,又道,“你也聽見你們主子的意思了,還麻煩你讓開一下。”


    他立刻點點頭準備讓開,卻被段天澤一句話喊住不敢動彈。


    “攔住她!”段天澤喊道。


    又是這樣?納蘭嫣在納蘭勳那裏因為這個吃了虧,難道要再次在這裏上演。


    納蘭嫣暗自握緊拳頭,轉頭眼中帶著怒氣的看向段天澤,已經準備向他攻擊。


    “你別這麽看我,該是我擔心才好吧,你一句話拍拍屁股拿著東西走人,讓本王等著你,那萬一你是騙本王的呢,走了之後再也不來尋怎麽辦,那本王不是連藥草都給弄丟了!”他看著納蘭嫣的眼神頓了頓,可是他不能讓女人就這麽離開,他不能再失去了。


    納蘭嫣方才著急,確實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會失信,別人又不知道。


    “那這樣吧,我與你定個血契。”納蘭嫣走近段天澤的身邊,提起段天澤的一隻手道。


    “血契?”段天澤疑惑道。


    他可從來都沒聽過有這麽一個東西。


    “血契就是以你我之血為媒締結的契約,血契一旦結成,兩個人便會連結在一起,兩個人的性命也會連結在一起,若是我沒有遵守承諾,你大可如此對付我,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嗎?”


    納蘭嫣與段天澤解釋著血契是什麽,趁著段天澤不注意,直接將段天澤的腕劃開一道口子,接著在自己的腕處劃口子。


    她講將段天澤的腕處一把扯過,與自己的手腕傷處合在一起,血液也在此刻親密交融。


    段天澤吃痛,看著納蘭嫣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裏念著咒語。


    忽然間,紅光乍現,段天澤感覺到手腕處的溫暖,還有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隨之進入他的身體,他仔細的觀望著眼前的人,卻想不起來她哪裏熟悉。


    “你是誰……”他不知怎麽迴事,竟然開口問了這一句話。


    “我?”納蘭嫣還沒打算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畢竟是個一麵之緣的人,她淡淡一笑,“當然是你的恩人。”


    “恩人?你搞清楚,明明今日是本王饒你一命,要說恩人,該是本王才對吧。”段天澤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就連嘴上也不願意被別人占了上風。


    方才段天澤正經著神色說了一句話讓她有些恍惚,忽的又變迴這樣不正經的模樣,實在是好笑。


    納蘭嫣可沒時間和段天澤鬥嘴,她的時間太過緊迫。


    紅光漸漸消失,段天澤準備包紮傷口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反觀納蘭嫣,傷口處的血還在一滴一滴低落到地上。


    “你的手……”段天澤見狀,問道。


    她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血契之術對於平常人來說太過霸道,尤其是對段天澤這樣沒有功法護體的人,納蘭嫣隻能獻出自己的鮮血來抵抗血契對段天澤的傷害,算得上她的一點憐憫之心吧。


    看著納蘭嫣臉色有些難看,段天澤忽的有些不忍心,想要攙扶,幫納蘭嫣包紮傷口,奈何被納蘭嫣一個側身躲開了,他也隻好收迴空空的手。


    “現在你可以讓我走了吧。”納蘭嫣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想要盡快離開。


    段天澤也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如今納蘭嫣的命在他手上,他也不怕納蘭嫣有什麽舉動,也不再攔著她。


    “蘇哲,放人。”段天澤也不敢耽誤納蘭嫣的事,便道。


    叫蘇哲的侍衛領著其他人將路讓開,看著納蘭嫣一步一步的走入黑不見底的樹林深處。


    “王爺,那咱們是否要迴城。”蘇哲等到納蘭嫣離開之後才走到段天澤的身邊問道。


    段天澤的視線還停留在納蘭嫣離開的地方,一個樹林中如此瘦弱的女子,他還真是有些擔心。


    “不去,就在此處安營吧,不然等到迴去之後,她想找也找不到本王在哪。”段天澤對於納蘭嫣的話心急的很,絕不允許自己錯過,還好出來的時候東西都已經準備好。


    其他幾個侍衛實在是不敢恭維,夜深之後才是妖獸出沒的時候,方才躲過黑豬,萬一夜裏再來些其他不知道是什麽的妖獸,豈不是又一次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嗎?


    “是,都聽王爺的。”


    蘇哲當然知道身後的兄弟想什麽,黑豬的出現是因為有人使詐,外圈的妖獸還是可以對付的。


    “不過王爺,您真的相信那個女子所說嗎?我看著那人不像是多厲害的人啊,或許她隻是說個大話。”蘇哲離得段天澤更近一些,問道。


    段天澤撇眼看了蘇哲一眼,便道:“今日你怎麽這麽多話,難不成剛剛那黑豬把你膽嚇破了?”


    蘇哲的內心一下便被段天澤說中,他也是糊塗,為了那筆獎金來做這份差事,若是獨自將王爺扔在這裏,怕是皇上會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吧。


    “不敢。”他悻悻地退到一邊。


    納蘭嫣有些高看自己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快的趕迴去,身體畢竟不是自己的,原身的這具身體承受能力太差,隻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血契,竟讓讓她落得如此田地。。


    除了身體虛弱以外,連帶著骨肉也開始疼痛起來,這種疼痛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傷口疼。


    納蘭嫣立刻看向自己的腕處,腕處的血已經不比剛才的那般鮮紅,肉眼可以看見血液變成了黑紅色。


    毒!


    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體內還有毒,過度的運用功法和巫術讓她的毒沁入的更加快,這才導致毒已經與血液相容。


    想到這裏,納蘭嫣又送了一口氣。


    也幸得早些離開,不然這個毒隨著納蘭嫣的身體進入段天澤的體內,段天澤沒有修為,也許短短一日就會要了他的命,到時候再連帶了自己,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正是因為毒已溶於血液深入骨髓,她才能感受到如此刻骨的疼痛,她不敢喊叫咬牙忍著疼痛。


    原本幾百米的距離此刻在納蘭嫣的麵前居然如此遠,每走一步都像是要剜她一塊肉一般。


    她拖著自己這副軀殼趁著落日的餘暉一點一點朝著納蘭徹所在的地方行進。


    也不知走來多久,納蘭嫣身上的薄衣已經被汗水浸透,血與汗交織在一起,把她有些髒舊的黃色裏衣全部染成紅色,她披了一身血衣在身上,與落日之光一起,在林子的黑暗中更為亮眼。


    血液凝結的傷疤處沾染了汗水如火燒一般疼痛,汗水流經疤痕處染成血色,成了血水。她的臉上也是一道一道血的痕跡,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鬼一般。


    她一路忍著疼痛走迴隱藏納蘭徹的山洞,將遮蓋物移開。


    還未進入山洞,耳邊便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唿喚聲,聲聲入心,叫納蘭嫣顫抖的厲害。


    “姐姐。”


    一遍又一遍,納蘭嫣不知為何眼眶竟濕潤了,原本已經沒有力氣的身體忽的動起來,連爬帶跑的到納蘭徹的身邊。


    納蘭徹並沒有清醒,但是嘴巴一張一合不停的喊著姐姐二字。


    他許是感受到了姐姐身體傳來的溫暖,眼睛微微的張開一條縫,身體無法動彈的他隻能側著眼睛看渾身是傷的姐姐。


    眼淚順著納蘭徹的眼角劃下,低落到納蘭嫣的手上。


    微微發熱的眼淚一路溫暖了納蘭嫣的內心。


    她立刻將藥草拿出,取下一葉用著自己的功法將其融化,用手給納蘭徹乘入口中。


    納蘭嫣居然有些期待納蘭徹好起來的模樣,可是藥草汁順著納蘭徹的嘴角處留下,根本沒有進入納蘭徹的嘴裏。


    他的嘴巴依然張合喊叫著姐姐,居然給了納蘭嫣一種錯覺,讓她以為納蘭徹還好好的。


    “徹兒,快喝啊,喝下去就好了。”


    納蘭嫣有些慌了神,她拿手替納蘭徹將嘴角處的汁液一點一點送入納蘭徹的嘴裏,又親眼看著汁液重新流出來。


    這一句話喚醒了已經看見黑暗的納蘭徹。


    這句話也是納蘭徹真正的姐姐來自靈魂深處的唿喚。


    納蘭徹雖然微微有了表情,但是也無法喝下汁液。


    可以說這是迴光返照,讓納蘭徹能夠再對自己的姐姐笑一次,他清楚的記得姐姐小時候最喜歡他笑了。


    “姐姐,徹兒等了你好久啊。姐姐,徹兒恐怕還來不及長大保護姐姐。姐姐,徹兒好累啊。”納蘭徹拚盡最後一口氣將話說出。


    “你不能睡,不能睡,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納蘭嫣道出了一句話,卻再也沒有迴應。


    他一直都在等待,他能夠看見黑暗,但是他不想離開,他一直在意著陽光透過縫隙處照入的光亮,他知道姐姐一定會迴來的,他的最後一口氣,是為了要見到姐姐。


    如今見到姐姐平安,他的心願也了了,便離開了。


    納蘭嫣可以感覺到,納蘭徹最後一口氣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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