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不得而知,隻能重新坐上馬車,朝著前方走去。


    抵達軍營之後,果然有人接應,因為沒說過翠娥的事情,所以也就無人問起傅景義說道:“現在將軍還在皇宮的牢獄之中,不過卻也做了完全準備了,沈姑娘不要太過於擔心。”


    沈十七縮著身子不說話,似乎帶著很深的擔憂。


    王瀝川忍不住的破口大罵:“什麽公主,比那土匪幫裏麵的李三娘還要厲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搶,搶不到就抓人進大牢,這是什麽做派。


    我看咱們也不用在這軍營之中呆著了,咱們十萬大軍團結起來,直接殺入皇宮,把將軍救出來得了,當個將軍處處受管束,還不如占山為王,當個土匪頭子自在。”


    顧景淮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朝著殿前磕頭。


    “請皇上收迴成命。”


    這下太監也不敢說話了,眼瞅著屋裏麵的皇上有了動怒的跡象,他真的怕場麵控製不住了。


    “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麽,快去請公主來。”


    事已至此,或許公主還有什麽辦法。


    於是他打發自己的小徒弟去找公主。


    公主原本正在皇後的宮中喝茶,身邊的宮女小跑著走到了她的身邊,低聲耳語了一番之後。


    安和公主絕美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險些摔在了地上。


    她趕忙將杯子放在桌上,勉強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


    “此話當真?”小宮女急切說道:“公主,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傳話過來的,想必是錯不了了。”


    公主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顧景淮,他竟然,他竟然......”她有些無語凝噎,說不出話來。


    皇後看出來了異樣:“安和,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此時她雍容華貴的臉色帶著關切。


    皇家子嗣淡薄,除了太子便隻剩下一個不成器的三皇子,安和是唯一的女兒。


    眼下皇帝的身體想要再有子嗣恐怕就難了,這唯一的女兒,她自然也不希望遠嫁,留在朝中,選一個心儀的駙馬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她喜歡顧將軍,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更何況太子對顧景淮心懷芥蒂,若是讓他成了駙馬,再也不去那戰場,也成全了太子,兩全其美。


    安和掩飾住自己的事態,起身對皇後說道:“兒臣多謝皇額娘關懷,隻是兒臣身子突感不適,恐怕不能再陪著皇額娘飲茶了,兒臣先行告退。”


    皇後張口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是安和已經轉眼間走的沒影了。


    她覺得有些不妥,對著自己身邊的宮女招手說道。


    “你去隨著公主去看看,有什麽情況,立刻來迴稟我。”


    “奴婢明白。”


    丫鬟朝著皇後行了個禮,然後也緊跟著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皇後一人留在殿中,神色也顯得十分的沉重,作為六宮之主的她,也隱隱約約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沈十七拿起其中一步細細的看起來,發現顧景淮還在那些小字的旁邊寫下了黑色的批注。


    字跡雖然稚嫩,但是卻蒼勁有力。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十七的心髒忽然之間像是停止跳動了一般,在那一刹那之間像是驟然停止了一般。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顧景淮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又那麽狠毒的思想了。


    那她又是什麽,顧景淮留下的後患嗎。


    “十七,你在做什麽?“顧景淮的聲音在沈十七的耳邊響起,沈十七猝不及防,手上的書險些掉在了地上。


    “你在看什麽?”顧景淮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十七的身旁,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住,氣勢帶著一種壓迫的感覺,沈十七勉強穩住了心神,臉上有露出了那種癡呆的神色。


    她大大方方將那本書擺在了顧景淮的麵前,指著上麵的圖畫說道:“弓箭。”


    在書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狀。


    那弓箭顧景淮是認識的,是年幼的他畫上去的,沒想到被沈十七發現了。


    不苟言笑的顧景淮輕笑了一聲,他低頭朝著沈十七問道:“十七,你認識字嗎?十七看了看那幾個墨色小字,搖了搖頭。


    顧景淮啞然失笑,原來十七隻認得圖畫,卻不知道那些字是什麽意思。


    ‘’也是,沈家也不會費功夫讓這個傻子學習讀書習字。


    “不認識也沒關係,我來教你。”


    他摟著沈十七的腰,將她推到了椅子前麵,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我來教你寫你的名字。”


    他親自動手研磨,拿起放在書一旁的狼毫,輕蘸墨水,在一張宣紙之上,寫下了工工整整的一個沈字。


    “十七,你看,這是你的姓氏。”


    十七伸頭看了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顧景淮又提筆,在宣紙之上,重新寫上了沈十七的名字。


    “十七,這是你的名字。”


    十七的名字很簡單,寫在紙上也不過是寥寥幾筆。


    顧景淮讓她自己寫寫看。


    沈十七自己笨手笨腳的,怎麽都寫不好,最後寫了一張鬼畫符出來。


    顧景淮卻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抓住沈十七的手,一筆一劃的領著她寫。


    十七似乎還是有點天賦的,沒多久,十七就已經寫的有幾分樣子了。


    “不錯,寫的很好!”顧景淮對於自己的教學成果顯得十分的滿意。


    “來,我再教你寫。”


    他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在上麵慢慢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景淮!”


    “這是我的名字,你寫寫看。”


    或許是這幾個字太難了,所以十七寫的一點形狀都沒有。


    完全就是鬼畫符。


    顧景淮看出了她的為難,拉著她的手將狼毫放在了一邊。


    “實在不會寫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帶你去吃飯。”


    沈十七常常舒了一口氣,將那狼毫放下了。


    她仰起腦袋,對著顧景淮綻開了一個笑顏:“好!”宮中人心險惡,顧景淮自然是不會帶著十七過去的。


    他將沈十七留在了將軍府中,讓一個丫鬟照看他,自己帶著王瀝川和傅景義去了宮中。


    不過當著這麽多的人他不好發作,繼續前進,忽然間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騷動。


    人群中突然有人放聲大喊了起來。


    “將軍萬歲萬歲。


    ‘那人像是起了一個帶頭的作用,平靜的隊伍忽然變得十分的喧鬧了起來,所有的百姓都在放聲大喊了起來。


    “將軍萬歲,顧將軍萬歲。”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顧景淮的臉色一變,隨行的王瀝川也變得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隻有皇帝才能稱得上萬歲,顧景淮是萬萬不敢承擔這些的,這無異於是給他扣上謀反的罪名。


    軍隊頓時變得躁動了起來。


    王瀝川跳下馬去,朝著那些人大聲喊道:“胡亂嚷嚷什麽呢,還不快把嘴巴閉上。”


    皇帝年事已高,疑心確實越來越重,他絕對不容許臣子有任何謀逆之心,此舉乃是對顧景淮極大的捧殺。


    顧景淮陰沉著臉,神色有些難看極了。


    但是那群人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繼續吵鬧個沒完:“顧將軍萬歲,顧將軍威武。”


    顧景淮的眼神陰沉,銳利如鷹,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人影。


    “抓住他!”顧景淮伸手一指,手指正對著一個起哄的小販,他正是剛才帶頭起哄的那一位。


    王瀝川是顧景淮身邊最為得力的一位猛將。


    他看準時機,直接衝了過去,一把將那人拽著領子提了起來。


    :“原來是你在這裏引發騷動,給我們去大牢走一趟吧。”


    那人看起來像是個商販,但是卻十分的倔強,他剛正不阿的說道:“我又沒有犯案,軍爺為什麽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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