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勃然大怒,將這些人綁在了處刑架上,嚴刑拷打了一番。


    可是卻沒有問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這群人剛才還軟弱無能,現在就像是死鴨子一般嘴硬……顧景淮坐在軍營之中,望著絞刑架上血肉模糊的四人,眼神陰冷,毫無溫度。”


    留下活口,挨個審問。


    他們敢來軍營下毒,城中肯定還有接應他們的人,務必要將這些排查清楚。”


    傅景義領了命,帶著士兵將他們拖走,親自關進了地牢之中。


    “十七,你吃完隨我會營帳,不要亂跑。”


    正在扒飯的沈十七抬起了腦袋,乖巧的說道:“好!”


    夜裏的寒風唿嘯,吹動著瑟瑟的樹葉,顯得格外的蕭條。


    沈十七又一次的從噩夢中驚醒,她的渾身是冷汗,隻是那腦海之中的血雨腥風卻再也揮之不去了。


    她的腰上還環繞著顧景淮的胳膊,堅硬的好像是最牢不可破的桎梏。


    她奮力的扭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來。


    顧景淮被她的動作弄醒,嗓音微啞:“要做什麽?”


    沈十七小聲的說道:“我……我想尿尿。”


    顧景淮這才鬆開了困在她身上的手臂:“別跑太遠,當心有蛇。”


    沈十七躡手躡腳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了。”


    顧景淮這才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沈十七走到營帳外,森森的夜色帶著寒意直撲她的臉頰。


    營帳前的燈籠飄忽不定,投下來破碎迷離的光出來。


    勤務兵小鄧依舊守在外麵燒水,他略顯黝黑的臉頰映襯著火光,顯得格外的消瘦。


    小鄧不是正兒八經的勤務兵,而是這城中的乞丐,他的妹妹死了,老乞丐也下落不明了。


    所以他跟著顧景淮進了軍隊,做起了雜活。


    看到沈十七出來了,他依舊悶不吭聲的朝著灶膛裏麵添一些柴火。


    沈十七攏了攏衣領子,左顧右看,最後找了一個稍微比較遠的地方蹲了下去。


    夜裏站崗的士兵見將軍的女人出來尿尿了,都識相的轉過了臉去,裝作沒看見。


    沈十七潛伏在了草中,靠著一棵樹蹲下。


    她並不是要如廁,而是朝著水牢摸索過去……水牢的方向她大致是記得的,因為極為隱蔽,外麵又上了一把沉重的鐵鎖,所以看守的士兵並不是很多。


    她趁著士兵換崗的時間,悄悄的挪了過去。


    拿出了顧景淮的鑰匙,打開了水牢的大門,水牢之中陰森潮濕的味道頓時撲麵而來。


    她探身沿著石階走了下去,石壁之上綁著火把,燈火幽微。


    那幾人被綁在石柱之上,下半身被浸入水中。


    那水散發著一種臭味,上麵還飄浮著一層蚊蟲的屍體。


    幾個人身負重傷又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早已經奄奄一息了。


    沈十七站在台階上開口問他們:“你們是姑蘇雲恆的士兵嗎?”


    其中一人緩緩的抬起了腦袋,眯起眼睛看著沈十七:“你認識我們將軍?”


    沈十七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放你們出去,你們想辦法逃到山下。


    ““你們都給我退後……不然,不然我直接殺了她。”


    王瀝川帶著幾個將領將那些細作士兵團團圍住,被困在中央的幾個細作也圍成一團。


    其中一人還拿著一把匕首,抵住了沈十七的脖子。


    沈十七臉色通紅,眼睛之中閃爍著驚恐的光芒,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嘩嘩的從眼睛之中掉出來。


    王瀝川拿不定主意,隻能請來了顧景淮。


    “怎麽,你們真的以為劫持了一個傻子,就能逃出生天了嗎,笑話!”


    顧景淮目光炯炯,神態沉著,身上卻散發著狼一般的戾氣,尤其是目光接觸到了沈十七,那種戾氣顯得越發的濃烈的起來。


    為首的細作看起來底氣十足,他冷笑著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那就讓她和我們一起陪葬吧。”


    “你敢!!”


    顧景淮當即一聲暴喝,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直指那人的胸口,他的眼神淩厲,殺意湧動宛若死神降世:“若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必將你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那就請將軍讓你的士兵乖乖讓路吧。”


    那人抵著沈十七的匕首又前進了一分。


    傅景義看出了顧景淮的猶豫不決,畢竟受人脅迫向來不是顧景淮的特點,想必那沈十七馬上就要成為刀下亡魂了。


    “放他們走!”


    四個人逃到了山下,搶了一匹馬,雖然被守山的士兵射死的兩個,抓迴來了一個,但是還是讓一個人跑了出去。


    付出代價的是他們一個守山的士兵為此丟了性命。


    顧景淮深惡痛絕的便是背叛,沈十七被他丟進了營帳之中,不許任何人接近。


    所有人都以為沈十七難逃一死,可是顧景淮卻沒有殺她。


    傻子無知,殺了也沒有什麽用。


    可這也不代表顧景淮可以輕易放過她。


    顧景淮一隻在搜尋的人是姑蘇雲恆埋伏在幕城的臥底,名字叫趙四。


    ‘顧景淮一隻按照這個名字查隻能查到幕城獵戶趙四,因為趙四的真實名字叫趙泰。


    趙泰從楚國軍營之中死裏逃生,勉強撿迴了一條命。


    隻是他受了箭傷,丟了一條胳膊,滿嘴的牙齒也被人打掉了。


    險險的撿迴了一條命之後,在城中其他戰士的接應下,托著殘缺的身子迴到了楚國軍營。


    姑蘇雲恆也是年少的將軍,自幼熟讀文韜武略,才識過人,掙紮殺場幾年,打過的勝仗也是數不勝數。


    與顧景淮比起來,他少了一份堅決的狠心,兩國交鋒,他無法不顧將士的死活,一念之間,被顧景淮鑽了空子,吃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敗仗,士兵損失慘重不說,最寶貴的幕城也丟了。


    幕城是生他養他的地方,裏麵還住著他的親人,還有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意氣風發的將軍收到了巨大的挫折,隻能帶著士兵將領退到耳城死守。


    聽聞趙泰活著迴來的消息,姑蘇雲恆既是慶幸,又是惱怒。


    略顯溫潤的臉上帶著怒意:“我早就警告你們不要擅自行動,你們執意不聽,若是你們能安身待命,那三個弟兄也不會折在裏麵了。”


    趙泰曆經磨難,死裏逃生,嚴刑拷打的時候,沒有掉一滴淚水,丟了一條胳膊,也沒有掉一滴淚水。


    現在卻猩紅著雙眼,淚流滿麵:“將軍,楚賊占我城池,殺我士兵,迫害我國百姓,我如何心安待命,隻是可惜了這次的三個弟兄,,沒有能一起同生共死。


    而我這次能死裏逃生,全靠您的未婚妻啊……”


    此刻他的眼睛裏麵,全是悔恨的淚水。


    姑蘇雲恆瞳孔猛然瞪大,撐起雙臂從書桌前站了起來:“十七,她還活著?”


    趙泰沉重的點了點頭:“沈小姐一直都呆在楚國的軍營裏麵,我們被困在水牢之中,是她救了我們,隻是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姑蘇雲恆心如刀絞:“十七她還好嗎?”


    趙泰低著頭說道:“十七小姐看起來還好,隻是神智有些許的不正常,而且她一隻呆在顧景淮的身邊,也不知道……”


    他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愧疚。


    是他辦事不力,原本是想與楚賊魚死網破,沒想到搭上了三個弟兄不說,還連累了十七小姐。


    “將軍,我有罪,任憑將軍處置……屬下甘願,以死謝罪。”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雙臂,又被人打掉了牙齒,蓬頭垢麵,傷痕累累。


    姑蘇雲恆怎麽忍心再去處置他。


    他坐在書桌前,眼下是一片烏青,嘴角也冒出了胡茬,臉上突然之間一片死灰。


    鳥少意氣風發的將軍,哪知自己會落得如此頹唐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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