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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事好像曆曆在目,我至今都能清晰迴憶我一拳打折一個姑娘眼眶的場景。


    尖叫聲,唿喊聲,指責聲,謾罵聲,哭泣聲,那個女生的眼淚,爆紅的眼眶,憤怒的眼神,怨毒的詛咒,她的同伴的憤懣,所有人眼裏的害怕,鄙夷,指責又紛至遝來。


    我感覺後背一陣發涼,鼻尖早已布滿了冷汗。


    我摳著腰帶,聲音不穩地問:“我,我沒有準備好。”


    路芷欣手扶腰帶,那雙滿含笑意的狐狸眼難得正經,透出來的光也是冷靜又咄咄逼人。


    她置若罔聞,表情是一臉不容商量的強硬:“大晚,你早晚都要邁出這一步的。”


    我唿吸一滯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


    路芷欣這次來,的確是有目的的,這是一早就計劃好的。


    之前的種種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早就決定要趁這次機會,試探我,用這種方式來幫我走出過去,克服心魔。


    我看了看站在旁邊嚴陣以待的蔣越澤和任子晉,沒再廢話,慢吞吞拉開架勢。


    臉上冷汗早已遍布,身上各個毛孔都在爭先恐後地冒汗,後背早就被冷汗浸透,粘粘地貼在身上。


    路芷欣幹脆利落,抄起拳頭直接朝我臉上招唿。


    這家夥從一開始學跆拳道和柔道,就喜歡混著用,從不按常理出牌,勝人就靠出拳快和她的不按套路出牌。


    此時她便是這樣。她直接揮拳,我側身躲過。她又揮左拳,我又側身躲過。她一看不行,直接上腿,我雙臂交叉,堪堪躲過,卻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路芷欣麵上帶著一絲紅暈和不耐煩,語氣卻依舊冷靜,不帶溫度:“大晚,對陣不是隻防守不進攻,這道理,我爸從一開始就教過你了。”


    我頓時覺得眼裏有什麽東西要崩裂,我重重唿出一口氣,重新擺好了姿勢。


    她像是一條惡狼衝過來,快得讓人看不清速度。


    我恍惚之中擋了一下臉,才幸免於難。


    她趁機握住我手臂,身體旋轉,重心下移,腿臂彎曲,結結實實給了我一個過肩摔。


    我被摔到厚厚的海綿墊上,腦子發懵。隻覺得頭腦一片混沌,嗡嗡直響,什麽都聽不清,看不清,完全不受我指揮。


    我掙紮著要起來,恍惚間好像看見蔣越澤握緊了拳頭,右腳往前了一步。任子晉攬住他肩膀,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沒有人幫得了我。我得自己站起來,自己邁出這一步。


    我慢慢站起,順手擦掉鼻尖的汗,定定地看著路芷欣。


    她似乎情緒也不太穩,拳頭攥的緊緊地:“站起來就好好對一場。這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了。”


    我沒出聲,機械地擺好姿勢,等她攻擊。


    這次她很快跑過來,距離我不遠處淩空躍起,直接一腳飛了過來。


    我下意識側身,勉強躲過。她落了地,麵色不悅,手上也發了狠,氣得直叫:“出手!出手!我叫你出手!聽見沒有!”


    我被她這又密又狠地進攻打得連連敗退,甚至都退出了場地外。路芷欣看著我,一臉失望地停了手。


    我們兇狠地對視。她眼眶爆紅,我也好不了多少。隻覺得眼裏心裏像是大鍋亂燉一樣,酸的辣的苦的鹹的都有。


    “方瑾瑜,你就是個慫貨。”


    她這樣對我說。


    我捏緊了衣角,聲音幹涸,卻最終什麽也沒說。


    任子晉出來打圓場:“切磋而已,別這麽較真啊,晨晨,別生氣啊,瑾瑜要不想打咱們就不打了啊。”


    “閉嘴!”路芷欣兇了他一句,又迴過頭更兇地瞪我:“方瑾瑜,到底打不打!不打就別浪費老娘的時間!大周末我不和我男人約會陪你打架,你到底懂不懂這份心,你到底要不要這份心意!”


    我一時百感交集,氣血上湧,中氣十足地吼迴去:“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想啊!”


    路芷欣被我吼得一愣,狐狸眼發了紅,肉眼可見的蒙上一股霧氣。任子晉立馬跑上去哄她,路芷欣也沒再拒絕。


    我也感覺到了眼睛的酸澀,下意識地忐忑不安地去看蔣越澤。


    他直直地看著我,眼裏沒有那股常帶的冷清,隻有沒化開的溫情和鼓勵,帶給我一股安定溫暖的力量:“再試一次,就一次。”


    我看著蔣越澤,隻覺得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在我眼底心底轉個沒完。


    路芷欣也推開任子晉,慢慢站好,語氣不好卻也不衝:“站好,不要受傷。”


    我聽話地收迴目光站好,擺好姿勢,等著路芷欣的第四次進攻。


    心底隱隱約約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我要反擊,我要反擊!


    我不能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裏。


    她一拳衝了過來,又快又淩厲,我用小臂直直擋住,推了迴去,她一下掙開,換了方向,又是一拳。


    這次我沒再遲疑,隻覺得身體裏有股破土而出的力量,促使我整個手掌直直迎上,包住她的拳頭,讓她動彈不得。


    心裏的那個聲音也越來越大,帶著鼓勵,帶著驚喜: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路芷欣瞪大眼睛,美眸都是不可置信,一時間忘了掙紮。


    我手掌一轉,將她的手腕握住,順時針擰了一圈,她立刻使不上勁,也動彈不得。


    任子晉在邊上看著,心疼得直嚷嚷:“哎,我說,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她金貴著呢!”


    路芷欣又急又羞,直接上腿,我側身閃避,拉著她的手腕又用力了幾分,她一吃痛,任子晉就又跟著嚷嚷“輕點輕點!”


    路芷欣一看沒成效,幹脆忍著胳膊扭曲的疼痛,背過身,抓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想再給我來個過肩摔。


    我將她手臂收在背後,她疼得眉頭一皺,我又鬆了幾分:“又來這招,你煩不煩?”


    路芷欣見我把她吐槽我的話又送迴給她,氣得不行,直接用吃奶的勁踩我一腳,用手肘重重頂了我一下,把我掙開。


    路芷欣站定看我,死死盯著我:“這不是挺能耐的嗎?”


    我收了勢,看著她,下意識往蔣越澤身邊瞟。


    蔣越澤看著我,眼神是說不出的溫柔。


    我轉頭看路芷欣,路芷欣的狐狸眼早已恢複了往日的懶洋洋,步子也慢慢向我靠近,語調也輕快起來:“就知道你欠罵。”


    我不好意思笑,瞟了一眼蔣越澤,心裏就像被移開大石頭的河口,水流涓涓,流暢又清爽。


    迴到更衣室,我看著路芷欣換下道服,囁嚅著想說謝謝和對不起。


    路芷欣看過來,眼神能夠直接洞察我心:“要說謝謝還是說對不起?”


    她把道服疊得整整齊齊,一臉赤誠地看我:“我們之間不說這個。我不能看你一直困在過去走不出來,也不能接受你一輩子都不再玩跆拳道了。我們是10年的搭檔,你要是不玩了,那我該有多孤獨。”


    我輕輕地迴:“我知道。”


    她抬起頭,很認真地看我,直直地要看到我心裏去:“大晚,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參加比賽了。”


    我靜靜聽著,將這句話在心裏百轉又千迴。


    我輕輕煽動著睫毛,靜了很久。


    “以後會的。”我聽見自己這樣說。


    路芷欣看著我,由衷地笑:“好。那下次一起參加。”


    我認真點頭:“好。”


    經過路芷欣這麽一刺激,我緊張擰巴,小心翼翼的心鬆快了點,不再緊繃著神經,吃晚飯的時候也能語氣歡快地說一些自己遇到的人或事,看到蔣越澤也好歹自然了些。


    吃過了晚飯,我們迴到了校園。路芷欣說一直都聽說崇文的夜景很美,夜生活很豐富,一定要見識一下。


    所以我們就慢悠悠走在校園,準備去各種浪漫和八卦發生率最高的操場。


    一到操場,我們就看到揚聲音樂社和街舞俱樂部的人在操場聯歡,架子鼓,鍵盤,電吉他,貝斯,吉他,手鼓,手碟,音響,話筒,一應俱全。


    此時街舞社的人在跳breaking,而樂隊在給伴奏,同學們自發圍著他們,人很多,尖叫聲掌聲不斷。


    我和音樂社的人打了個招唿,帶著他們擠進了最裏圈。


    任子晉虛虛地護著路芷欣,生怕別人撞到她或者踩到她。而蔣越澤站在我左邊微微側著身,明顯也是保護的姿勢。


    我心裏一暖,沒再閃躲他看我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說,別怕,有我。


    有我保護你。


    我心滿意足將目光轉迴去,看著中央圈的人勁歌熱舞。


    場中央的人正在跳大火的吃雞遊戲主題曲《handp》,架子鼓的聲音尤為吸引人。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路芷欣這個深度架子鼓愛好者,她舔了舔嘴唇,我就知道她又手癢了。


    她這人就這樣,心裏憋著什麽壞,或者有什麽想法就喜歡舔嘴唇,相處十多年,撅撅屁股都知道她是要放屁還是拉臭臭,現在自然知道她是想敲那個架子鼓。


    我看了一眼任子晉,正想提醒他,誰知道他已經繞著場中央去了打架子鼓那人的身旁,耳語著什麽。


    我看了一眼路芷欣笑彎的眼,忍不住也跟著笑了。


    任子晉朝她招招手,她雀躍地拉著我就往那邊繞。


    我猝不及防,轉頭去看蔣越澤,下意識拽著他的袖子,就往那邊拖。


    蔣越澤似乎很高興。麵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我看到他的眼尾比平時上揚了一個弧度,明顯是帶著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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