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寫道——子其(馬三鳴的字):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因為我已經不想和你再爭執了,我相信的直覺是正確的,不管我是對是錯,千萬不能過於信任常遇春這些人。


    另外,你我都很清楚漳城抵擋不了秦軍多久,大涼北部最後的堅城隻剩陽平一城。我此番離去就會集結北部的所有力量於陽平同秦軍決一死戰。


    昨晚南方的信來了,曾國和衛國發兵。伍壬勉強維持同曾國的戰線,鄭鉞老將軍已經出山,統領大涼最後的人馬同衛國對峙。不會有援軍了,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如果我是錯的,請你們一定要給我多爭取準備的時間。如果我是對的,那我現在的這個決定將能為大涼帶來最後的希望。


    就此別過,來世再見。


    看過手中的信,馬三鳴五味雜陳。他明白相識多年的兄弟依舊還是那般清醒,隻是自己魔怔了執迷不悟,想著固守漳城所以相信一切能加強力量的事務。


    思考片刻後,馬三鳴下定決心重新安排常遇春等人。


    “傳我命令,召常遇春和馬五德兩人到府中敘事。”馬三鳴對著門外喊道。


    “是。”


    親衛領命出府通知二人。


    此時,常遇春和麴義以及柳明非三人在西城的城樓上商討之後的事宜。


    柳明非對二人說了一下大軍最新的動向:“後天中午,殿下的大軍就會到達。”


    “怎麽又晚了些?”常遇春不解。


    柳明非解釋道:“這馬三鳴疏散了漳城裏的百姓,不少人往臨山跑去,逃難的隊伍就和大軍撞上了。這才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麴義突然問道:“聽說不久前陳罕偷偷跑了?”


    柳明非點頭:“是的,我也剛想說這事,我的人已經混在他們的隊伍裏了,隨時都會傳迴最新的情況。”


    “和我們說說這個陳罕吧,我感覺這人將會是我們最大的麻煩。”


    “麴將軍嚴眼光確實獨到,如果換成其他人當這漳城大夫我敢打包票,都不需要兩位將軍出手,我自己都能把這漳城拿下,可是偏偏遇上了陳罕。”


    “陳罕是大涼名門之後,他和馬三鳴一起被任命來到了這漳城。彼時漳城在原先的大夫和城守的管轄下民不聊生。但在陳罕的治理下,沒多久就恢複了過來。當然這裏麵馬三鳴的功勞也很大。”


    “這個陳罕生性多疑但是直覺很準,並且建立了一支他自己的【錦衣衛】,把漳城內的一舉一動牢牢的監視著。”


    “也因此當初剛來漳城的我,差一點就暴露了身份。為了安全,我主動改變策略開始從商,並且擅自將漳城的錦衣衛發展成了明衛和暗衛兩種,這才在漳城內紮了根。”


    “這兩年來,我的暗衛們沒少和陳罕的人鬥,所以他也知道這漳城中有一支他國的情報隊伍,並且聽說他很確信是我們秦國,不過好在他一直不知道那個同他鬥的人是我。”


    常遇春阻止了柳明非的自賣自誇說:“柳百戶恁能不能講重點。”


    “別急常將軍,聽我慢慢說。”


    “這兩年我一直在努力讓陳罕和馬三鳴產生分歧,這不你們也看到了成果,陳罕被氣走了。”


    “不過他這一走,從短期內來看是有利於我們的,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去陽平,在那裏組織大涼北方最後的反抗力量。”


    “因為現如今在大涼的北方有這個能力和資格,並且有這樣想法的人除了我就是他陳罕。”


    “那恁為什麽不殺了陳罕?”常遇春問道。


    “那我也得有這個力量啊?現在漳城裏我的暗衛也才三十七號人,我拿什麽殺陳罕。”


    麴義問道:“柳百戶聽你的意思是說?陳罕逃去了陽平準備在那和我們決戰?”


    “是的,我剛也把這個想法寫信發去給了栳千戶,讓他和殿下也說說。”


    “所以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請兩位將軍配合我將這漳城拿下。”


    “噢?說說你的想法。”


    “陳罕已經跑了,他一定會去組織後麵城池裏的軍隊,說服他們撤去陽平,因此我們現在需要抓緊時間拿下漳城,然後一路攻往陽平,不給他陳罕太多的準備時間。”


    “兩位將軍帶來了八百人,又有了兩千私兵。那剩下需要對付的還剩八千人。”


    “我之所以說要去城外運藥材,就是為了準備足量的瀉藥來放倒這些人。”


    “憑借兩位將軍和八百秦國銳士,當然還有常熾這個怪物。加上我的瀉藥,我不信一晚上拿不下這漳城。”


    “拿下漳城後,兩位將軍等殿下的大軍趕到後,就馬上趕去華胥城,我相信那個時候華胥城裏一定沒有多少守軍。”


    常遇春和麴義聽了柳明非的謀劃後點頭表示認同,就在三人還要往下討論的時候,一個親衛跑到城樓上說馬三鳴找常遇春。


    柳明非起身道:“常將軍做好被調離西城的打算,陳罕走之前一定交代了馬三鳴一些事情,我很清楚哪怕我再怎麽挑撥離間,馬三鳴心中對兩位的質疑也已經埋下,陳罕一走這個種子就會發芽。”


    常遇春看著柳明非說道:“要真的像恁說的這樣,等俺迴來之後一切行動聽恁安排。”


    柳明非聞言拱手道:“常將軍放心,我定會妥善謀劃。待您歸來,咱們齊心協力,按計劃行事,定能順利拿下漳城。”


    “嗯。”常遇春頭也不迴的走了。


    一路上他快馬加鞭趕到大夫府,心中因為柳明非說的話有了預感,但當聽到馬三鳴的要求時,仍不免感到一陣憤怒。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抱拳道:“馬城守,能不能給俺一個準話?一會兒說要把俺的人打散,一會兒讓俺守西城門,現在又說讓俺歸到馬五德將軍麾下,到底要折騰俺到啥時候,本來就不爽了,恁還這樣。”


    馬三鳴麵色凝重,緩緩說道:“常校尉,陳大夫臨行前對我多有囑托,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如今局勢複雜,我需要一個我絕對信任的人來掌控西城門,馬五德跟隨我多年,我信得過他。”


    常遇春明白此刻不宜與馬三鳴起衝突。他咬咬牙,說道:“既如此,俺聽從馬城守安排。隻是俺帶來的八百個弟兄,還望能讓俺繼續統領,也好在戰場上為馬城守效力。”


    馬三鳴微微點頭:“這是自然你的人還由你統領,但之後西城方麵的事務,務必與馬五德多商議。”


    得到答複後常遇春也不再多言。


    一旁的馬五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但也不得不領命,心中吐槽道:


    “到底要鬧哪樣,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這一天淨折騰人。”


    兩人領命離開大夫府後,常遇春先行一步趕迴西城門,馬五德則是要迴軍營調動部隊。


    迴到西城門,他將事情告知麴義與柳明非,三人重新商討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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