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意走過去,手攀著陸明修的胳膊,另一隻手輕撫著男人的脖子,眼神嚴肅道“老實交代。”


    “喂,什麽情況,陸總真的和夏小姐是兩口子,喔,今天這瓜有點多啊!”邊上的看客群裏立刻興奮起來。


    “老婆你聽我說,黎雪她隻是我的中學……”陸明修麵紅耳赤的解釋。


    陸明修的“同學”兩字還沒出口,身後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陸哥哥,你怎麽在這兒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人群後麵響起,黎雪和蘇楠分開人群,看到安知意和陸明修抱在一起,她本能的上前分開兩人,但站在她身後的蘇楠看到安知意的臉卻立刻驚得後退了兩步,臉色難看的看著前麵的安知意,慢慢的退到人群後麵。


    黎雪的注意力現在都在陸明修的身上,“陸哥哥,我這些日子,找了你好幾趟,總不見你人,先是被你公司的前台攔住,到你家去,你家說你好久都沒迴去了。陸哥哥你這是在哪住的啊!”她作勢朝陸明修的懷裏倒下去,被男人閃身躲過去。


    “黎雪同學,我結婚了,請你注意分寸。”


    “為什麽啊,這麽多年,我追了你這麽多年,陸哥哥,你該知道我對你的真心!” 黎雪目光裏充滿了偏執,她激動的抓住陸明修的西服領口。


    兩人身後的安知意輕笑不語,眼裏沒有絲毫怒意,她站在黎雪身後,壞笑著輕拍黎雪的後背,指指自己,又指指陸明修,白了黎雪一眼,“這位小姐你拽我先生衣服幹嘛,把你的那手爪子拿開。他是我老公!”


    她的眼神跟黎雪的眼神對上,黎雪立刻如見鬼了一般,跌坐在地,看著安知意的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驚慌的指著麵前的女人,“她,你、你,鬼,鬼,鬼啊!”,立刻身子一歪,倒了下來。


    安知意故作不解的看著陸明修,撇撇嘴衝陸明修嬌嗔道“老公,她怎麽這麽看著我,她不會是你的那個中學同學,那個追過你的黎雪吧。可,……不過她為什麽是這副表情。怎麽跟見了鬼似的。”


    “別理她,跟你沒關係。”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女人,心道,這女人這葫蘆裏又賣什麽藥啊,不過,現在也隻能配合著她繼續演了。


    女人閃動著狡黠的大眼睛,手指夾著男人的下巴,眼神兇狠地著:“陸明修,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她有什麽,說,你跟她有沒有談過戀愛。”


    “冤枉啊,老婆,你聽我說,我跟她真的什麽都沒有的,就是一般的同學關係,我們隻是中學同過學,做過同桌。我敢對燈發誓。”陸明修緊張地滿臉通紅,右手三指向上,作發誓狀。


    “行了,我信你,可是她為什麽看我,像見鬼似的,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了吧。”安知意故意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看向陸明修。


    “嗯,怪怕怕的,我又不認識她。她怎麽看見我跟見了鬼似的。”她撅著嘴道。


    實話說,這些人,包括麵前的黎雪,她的確不認得,能有這樣的反應,也純粹是因為黎雪叫陸明修作“陸哥哥”,她完全是靠反應推測這女人是黎雪的。


    表演嘛,就得真聽、真看、真感受,她這完全是現場該有的反應。


    一邊的林沫沫,抿著嘴,手捏著安雲卿的胳膊,咬著牙,憋笑她都快要憋出內傷了。心道:還是這小妮子會玩,佩服!


    “咳!咳!”安知意狀似無意的瞥了林沫沫一眼,林沫沫會意。


    黎墨琛衝安知意道:“知意,你真的不認識她了,她是我妹啊,黎雪,雪兒啊,對了,以前她不是常常找你玩去嗎?從小她就跟在我屁股後頭找你玩去。”


    “嗯,嗬嗬,黎先生,你怕不是來搞笑的嗎?你從京城遇著我就信誓旦旦的說我是你的什麽什麽,切,第一迴見麵,你這就自說自話的糾纏我。黎小姐,你哥我都不care,你又算是什麽東西。”安知意抱著雙臂,笑容裏帶著冷厲,神態放鬆地道。


    “不是,你們都是那路神仙啊,不想好好做人了是吧,保安把這倆人給我轟出去。他,還有她。”她指著黎墨琛和黎雪發出指令。


    門口立刻出現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不由分說的架起黎墨琛和黎雪就要往外拖。


    “知意,你要氣我也不用這樣引起我的注意啊,你就是對我念念不忘的,從京城追到海城,又拐彎抹角的找機會接近我,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黎墨琛怒道。


    “喲,黎先生,黎大公子,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認知有什麽障礙啊,你家都快破產了,那天在京城碰到你,我後來找人搜了搜,你不過就是家裏早年借著嶽丈家裏的錢,發了家,讓你一家子趕上了好時候,算個什麽東西,狗仗人勢!”安知意一臉鄙夷的道。


    “你,你怎麽敢!”黎墨琛沒想到被這女人輕易的挑破了痛處。


    “你,你什麽你,來海城這幾天,圈子裏的人都傳遍了,誰不知道你們黎家是靠著人安家的錢發跡起來的,要說奮鬥,創業也不是你,是你父親,老黎先生,你!吃軟飯,還吃上癮了。”林沫沫的嘴一向不饒人,這迴也不例外。


    林沫沫上來抓著黎墨琛的胳膊就是一個大逼兜,轉身對安知意道:“夏小姐,別理她,你不需要在意這種垃圾。不過你長得的確和家妹有幾分相似,我得給你道個歉,這次的邀請函是雲卿公司的手下人搞得,邀請函名單加了誰,那陸先生是不知道的,都怪我們,怪我、怪我。”


    安雲卿也附和道,“對,賴我,賴我。”


    “知意姐,你就是知意姐,知意姐,我知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黎雪這會兒終於從震驚中清醒,特別是在看到陸明修和安知意互動時那含情脈脈的樣子,她妒忌的發瘋,上前抓住安知意的雙手,搖晃道“知意姐,你明明這麽在乎我哥的,如果不喜歡我哥,你怎麽會把我家的事調查的清清楚楚的啊!”


    她在心裏默念,就是,她就是安知意,其實,她也不確定,但有一點她確定,隻要把眼前的女人認作安知意,那她的錢,她的財富,她的人就逃不出黎家人的手掌心。


    “哦,是嗎?”安知意慢慢地逼近黎雪,眼神逼視著她,眼裏泛出笑意,卻沒有任何溫度。


    她用手拍了拍黎雪的肩膀,“黎小姐,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既然這麽確定我是安知意,口口聲聲的叫我知意姐,那,……剛剛見著我為什麽那麽緊張……”


    她打量著黎雪,替她撩了撩額前的亂發。“黎小姐,你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黎雪膽怯地看著安知意,怎麽會,“你,你真的,不是安……安知意?”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流下來。


    “安師姐活著地道時候跟我開過玩笑,我說我倆長得這麽像,特別是眼睛,美院時,還真有人把我跟她認錯過。可惜啊,人死不能複生。”


    “對了,你不會以為在眾人麵前指認我是安知意,你們就能拿捏我吧,真的是癡人說夢。想得美!”


    她轉身衝兩邊的保鏢揮揮手,示意他們將黎雪轟出去。


    保鏢剛押著黎雪要往外走,林沫沫在身後出聲道:“等等,站住!”


    林沫沫伸手擋住了黎雪的去路。


    “就這麽走了?交出來吧!黎雪同學。”林沫沫翻了個白眼,眼含鄙夷的看著黎雪胸前的項鏈。


    “什麽啊,這是我的東西!”她本能地捂著胸前的項鏈。


    “這怎麽會是你的項鏈,撒謊精,這是我們家知意的東西。”林沫沫下意識的看著安雲卿。


    “這是六年前,知意給自己設計的,那時,我倆合開服裝公司,我做經營,她偶爾搞搞設計,後來,她突然說對珠寶設計感興趣,我說行,那時,她就設計了一係列的十二款珠寶,至於這一款她說是送給自己的,鏈子上鳥兒的後麵刻著她的名字的縮寫 ‘azy’, 這是兩用款,既能作冠冕,又能作項鏈。”林沫沫語調低沉,聲音哽咽。


    她看著安雲卿道“老公,你說吧!”


    “是,她走的那一晚,給我打了電話,說離婚了,讓我替她把私人的東西都拿迴來,她給我開列了一個單子。”


    安雲卿拿起手機,點開一張照片,裏麵是安知意手寫的一張物品清單。第一項就是這套項鏈,這套鏈子的名字叫荊棘鳥。


    這套項鏈是由鑽石、紅寶石和鉑金鑲嵌而成的。項鏈的主體由鉑金打造,以荊棘、玫瑰和鳥組成,荊棘由米粒大的橢圓形鑽石鑲嵌而成,荊棘的尖刺在胸口處交匯,在靠近左胸的位置鑲嵌有一隻展翅欲飛的有羽毛的鳥兒,鳥兒身上點綴的有紅色的都由紅寶石組成,鳥兒周圍是兩朵盛開的玫瑰花,玫瑰花的花瓣也由紅寶石鑲嵌而成的。


    “我記起來了,六年前我在一本雜誌上見過,好像還挺有名的,好多大佬都花重金要求購這款鏈子。”剛才門口那個穿破洞牛仔褲的男人指著項鏈道。


    “對,我也見過這照片。”另外一個女客也道,“據說,這上麵的鑽石都是那個橢圓型的切割,工藝複雜,還申請了專利的呢!”


    “那時知意說,那是她送給自己的人生禮物,也是一種警示,我當時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原來兩年的婚姻給她帶來那麽多傷害……”


    安知意記得這款項鏈,那時設計出來後,她卻很少佩戴,因為會帶給她一種窒息感,兩年的婚姻好像處在一張飛不出去的羅網中,而關於婚姻的感受,林沫沫則是在她的日記裏知道的。


    “我妹妹在物品清單裏寫了這套項鏈,但我並沒在她的衣櫃裏看到,沒想到這個項鏈在你這裏。”安雲卿看著黎雪脖子上的項鏈,憤憤地道。


    “我地乖乖,豪門恩怨啊,要說這黎家也是不開眼,什麽寶貝沒有戴過世嫂子的東西,嗬嗬,也不嫌晦氣。”旁邊一個女賓客道。


    “是啊,我可聽說了,據說,這黎家小姐的名聲可不怎麽好。現在看出來了吧。真的是開眼了。”


    黎墨琛也記得這個項鏈,他在安知意的珠寶盒裏見過這件寶貝,但從安知意死後那件東西就不翼而飛了,沒想到被妹妹拿走了。


    黎雪翻著白眼,強行辯白著“那,那又怎麽樣,安知意是我嫂子,她嫁給我哥哥,她的東西自然就是我們黎家的,連她人都是我哥的,我……我戴戴,怎麽了?”


    “怎麽了,黎小姐你們家人的臉皮還真是比城牆都厚啊!” 薑薑不知何時出現在看熱鬧的人群裏,慢悠悠地走過來。


    “佩服啊,黎小姐,你說這東西是你們家的?你們家人難道是腦子有坑嗎,還是你們都生活在古代啊?哦,對了,即使在古代,那些男人也知道,用女人的嫁妝是丟臉的事情。不問而取即為偷,黎同學戴死人的東西,你也不怕晚上作噩夢。還真是奇葩一家人啊!”


    “拿來吧你!”薑薑不由分說伸手在黎雪脖子上一拉,項鏈被輕鬆拿下來,她將項鏈端著,,遞給林沫沫。


    林沫沫接過項鏈看了安知意,又看了眼安雲卿,還是安雲卿腦子快,看了安知意一眼,“夏小姐,舍妹不在了,她跟你有緣,不如我就做主把這條項鏈送給你,如何?”


    “哦......啊!”安知意沒想到老哥突然把這個球踢給了她,這東西雖然是她的沒錯,可是這物件上蘊含著她兩年婚姻的傷痛,而且還被黎雪戴過了,她實在是心裏有點膈應,甚至有點嫌棄。


    “嗯……這個……”她遲疑了一下。


    林沫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茜妹妹,你不會是嫌棄被她戴過嗎。”


    她湊近了低聲說道。但那個聲音雖低,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嗬嗬,沒有,我是覺得吧,既然是令妹的愛物,我……當然也不想奪人所愛啊,嗯,今天一會有一個小型的拍賣會,我提議將這件珠寶拿去拍賣,到時我也舉一舉牌,做慈善嘛!”


    安知意尷尬的聳聳肩,雙手攪在一起,臉上擠出一絲禮貌的微笑,眼底卻顯出一絲冷厲。


    林沫沫眉峰一挑,唇角扯出一絲壞笑,心道:還是這妮子有手段,殺人誅心,這下黎家算是出名了,這玩的就是把黎家的臉拿著往地上踩。


    “行,好,我讚成。老公,你也舉一舉牌,爭取拍出個天價。慈善嘛,做慈善!”林沫沫眼神瞥了一眼丈夫,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丈夫,安雲卿點點頭。


    “好,我到時也多多舉牌,爭取拍出個天價。”安雲卿皺皺眉,心裏明白,妹妹這是嫌棄那東西被人玷汙了。


    “行,給我妹妹多積點德。”


    一邊的看客不住的交頭接耳,一個男賓客歎道“喔,到底是豪門出身啊,這怎麽買個珠寶像是去菜市場買白菜似的,真的是,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


    另一個賓客手指著安知意道:“看見人家夏大小姐的穿著沒有,那腰封看見了沒有,那好像是蜀錦的吧,還有她手上那戒指,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啊!”


    剛才那位穿著講究的男人道:“我好像在雜誌上見過,那戒指好像是最近英國傑士德今年賣出的那款,據說是瑪麗特公主的私藏,哇,不會吧,這戒指少說也得要幾百萬英鎊吧,那還不得幾千萬啊!”


    男人搖搖頭道:“不愧是有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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