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同一時間,京城夏家老宅,一個六十多歲風度翩翩、保養得宜的老男人坐在書房臨窗的圈椅裏,背對著門,眼睛直直地看著對麵牆上掛著的一幅油畫,出神許久,漸漸地眼中蓄滿了淚水……


    “咚咚咚!”門口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董事長,是我,張赫。”來人是他的私人秘書,平時隻有他能進出這間書房,沒錯,這個老男人就是京城夏家的家主,夏氏集團總裁,夏玉周。


    “進來吧!”夏玉周擦了把眼淚,轉迴身麵向來人。


    “怎麽樣了,我讓你打聽的事,人找到了?”


    “找到了,二小姐,哦,我是說安家小姐,迴來了。”


    “哦,快說,快說!”男人一下子來了精神。


    “嗯,太巧了,董事長,我們打聽到,原來三年前,咱家安茜小姐去世時,是安小姐照顧得她,她們是同學,還在同一家寄宿家庭住著,後來,二小姐去世後,那時應該是安小姐畢業了,她用了二小姐的名字,在華爾街開了間投資公司,不過事情有些蹊蹺,最近,就前些日子的事,不知為了什麽,這位安小姐突然就結束了在那邊的公司,迴到了國內。”


    “還有,前幾天吧,有人看見這位安小姐帶了什麽東西見了咱家少爺!”


    “之安,他們怎麽到一塊去了。還有嗎?”


    “嗯,據說,咱家少爺跟這位安小姐,好像很親密的樣子,後來,少爺還給安小姐,安排了城東,咱家的酒店式公寓住,後來,還有人看見這安小姐和夫人在一起,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雲舒,怎麽她也見著安安了。”夏玉周緊張地站起來。“她們……,有沒有……”


    “哦,不知道,應該沒有吧,咱家在公寓的人說,那天,安小姐和夫人在咖啡廳偶遇,後來,兩人又一起去了spa館,後來,安小姐……”


    張瑞緊張地不敢說話,手插進衣兜裏,摸著那隻小藥瓶……


    “呀,說嘛,我沒事,說!”


    “公寓的經理說,那天安小姐暈倒被送進附近的醫院,說,看著這位安小姐應該得了很重的病,我還沒來得及細問,已經派人去打聽了。”


    老男人頹然地跌迴座椅裏。


    “公寓的人說,見著安小姐讓咱家少爺找了一個律師,具體說什麽,太遠聽不清楚。”


    這時,張瑞手機裏收到一條長短信,他看了一眼,臉白了一下道:“醫院的人說,那位小姐被送進醫院的就診記錄上的名字叫安知意,說ct片顯示,她……”張瑞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說,我挺得住。”


    “是,是腦癌!”張瑞忙下意識的去摸那小藥瓶。


    這時椅子裏的男人臉色發青,椅子在他身下發出嘎嘎地聲音,仿佛已經不堪重負了似的。


    夏玉周仰頭看著屋頂那精美的彩繪,眼淚蓄滿了眼眶。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你為何如此殘忍,這詛咒何時才能解除。”


    他用手攫住自己的胸膛,臉色突然變得灰敗,“夏家祖上世代簪纓,清廉自守,從未做過陰私害人的事,為什麽我們的女兒會受這樣的罪。一個、兩個。”


    “董事長,你沒事吧?”張瑞馬上遞過來那瓶小藥葫蘆,倒出兩粒芝麻大的水丸,讓夏玉周含在嘴裏。


    吃了藥,過了一會,夏玉周終於緩過來一會,喝了一口水。


    “那她現在怎麽樣,人在哪裏?在做什麽?”


    張瑞道:“安小姐迴了海城,她家在那邊,哦,夫人和少爺也去了海城,管家說,夫人是早上走的,現在應該早到了,還說,夫人這幾天一直在跟人打電話聯係畫展的事兒,好像這裏麵還有咱安茜小姐的事,說是要搞個雙聯展。”


    “胡鬧!快,通知駕駛員待命。我要飛海城。”


    男人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在這時,桌角的手機響了,男人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起,對著電話那邊恭敬地笑著:“大哥,您,您怎麽這麽晚來電話了。”


    “哦,您,您是說,說什麽……”剛才還滿臉熱情的臉,這會表情似乎像被凍住了似的,眼中的笑容逐漸僵硬,手捂著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慢慢地大顆地淚珠滴滴滾落……”


    “嗯,我知道,嗯……”男人的表情強自鎮靜,攥緊了手機,“謝謝大哥,告訴我這些,嗯,之安,他,他去了海城,您……見著了嗎?嗯,他不知道。孩子們都不知道。”


    夏玉周擦了擦眼淚,衝著手機恭敬地道:“哥,大哥,方便的話,我想偷偷看她一眼,可以嗎?謝謝大哥了,謝謝了。”


    放了電話,夏玉周頹然地坐在椅子裏,看看牆上地油畫發呆。


    這天夜裏,微博上突然爆出一則博文,一個消費者在網上發了個帖子,實名舉報,蘇氏旗下的一款植物麵膜,經權威部門檢測,該產品細菌含量超標,警方連夜 下達了查封相關產品,並對相關負責人員進行調查的通知。蘇氏的化妝品全麵下架,產品製作單位的相關負責人被帶走調查。


    早上,又有消息爆出,因為有人扒出該企業原先就有一種化妝品,汞含量超標嚴重,並上報給有關部門,一時間網上罵聲四起。


    清晨,安知意從夢中被電話鈴聲吵醒,睜眼揉著有些酸疼的老腰,扭頭看見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廚房方向有鍋鏟攪動的聲音。


    她心裏罵著,“狗男人,粘人精,怎麽跟狗似的,精力這麽旺盛啊!”


    捶著自己的老腰,打著哈欠,有氣無力的,她接起了電話,“喂,誰啊,一大早的,不知道本宮……,有事就奏,無事退朝。”


    “喂,小狐狸,快看熱搜,蘇氏上熱搜了。是不是你的手筆。”


    “什麽啊,我、我幹什麽了!什麽莫名其妙的!”


    “不是你,可怎麽我覺得像是你幹的呢,那款某某某麵膜,就是霜狀的那種。”


    “哎,喲,讓我睡覺吧,求你了,困死了,林沫沫,發我看看,真不是我,我掛了,你也太殘忍了,我記你的仇啊,下迴我夜裏四點半準給你打電話。”


    “哦,對不起,我忘了哈,昨天我們意寶洞房了,對了,你倆怎麽樣,那位人呢??”


    “不道,大概給我準備早飯呢吧!嗯,發那文章給我看看。”雖然被攪了美夢,但好歹聽見來了好消息,她無端地心情好了起來。


    “怎麽樣,你和小陸陸那方麵怎麽樣,和諧不?”


    “嗯,挺好啊,昨天天地一家春了!”這話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電話那邊的林沫沫也一副八卦能手的樣子,“喂,小姑子,我怎麽發現你越來越有內味了,咱們怎麽像個渣女啊,看來昨天這小陸總挺黏人的吧!”


    “去,去,去,有你這麽做人嫂子的嗎?”她心不在焉地答話。


    “對了,你說是那一款麵膜,是素色的那款叫什麽啫喱質地的麵膜嗎?”


    “哦,應該是吧,我發給你了,點開看看。”林沫沫發過來的推文已經在她手機上。


    她打開那篇貼子看了起來,再看見那貼文裏附著的麵膜的實物,這怎麽這麽眼熟啊,她豁然想起,剛迴來那會,有天在富華商場,看見一個場景,那天他偶然逛進一家化妝品店裏,那家店裏一個女顧客正拿著一盒麵霜跟店員理論著什麽。


    聽了半天,她才聽明白,那盒不是麵霜,是啫喱麵膜,抹了爛臉,那女顧客指著自己臉上的丘疹在聲嘶力竭地控訴那個產品的質量問題,那時她並為上前,而那裏的店員明顯之前已經接觸過好幾起類似的投訴,隻答應退款退貨,不答應賠償。事情不了了之。


    那個顧客出了化妝品店,當時出於新聞記者的職業敏感,她追上去給那女顧客支了個招,教她說可以打食品衛生部門的熱線,或者打消協的電話,不過那個顧客說,那種事她已經做過了,互相推諉扯皮,她也不知道真假,最後她又支了招,那就曝光他們。


    安知意嚇得一哆嗦,她這嘴是鑲了金邊了嗎,怎麽稀裏糊塗的就說了兩句話,就跟中了大獎了似的,這就炸糊了嗎?這算昏招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我的乖乖啊。


    前兩天她剛給人家張、柳二位警官支的那一招兒,還沒怎麽招呢,這機會自己就冒頭了嗎,誰能想到,這蘇家竟然還做化妝品,原本給那兩位警官出的主意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會她連具體的方法都沒說,那二位爺也沒細問。


    誰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這事在這兒等著呢,給那女顧客支了個昏招,卻意外好用,不過這事兒要讓蘇家的人知道主意是她出的,她的小命休矣!


    安知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起身下了床,想去上個廁所,路過廚房的時候,看見男人赤裸著上身,穿著昨天的那條白色的闊腳褲,頂著個厚的珊瑚絨浴帽,在煎蛋。


    安知意登時石化掉了,這廝是暴露癖嗎。她簡直要笑噴了,昨天剛誇了他一句穿著人皮夾克的梗,這會就給她來這種,看他那發帽下濕濕的短發,也不怕油裏濺了水,崩了臉,毀容,她憋著笑貓著腰縮在一邊。


    慢慢欣賞著眼前的男人,這貨這身材也太讚了吧,這皮膚簡直白到發光,還有這腰,這男人的皮膚怎麽可以這麽滑,還真是禍國妖男!


    她不經意地看見男人後背上那幾道橫七豎八的深深淺淺地曖昧的痕跡,心裏立刻腦補起她和他昨天晚上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雖然開始是她主動,但後來,她發現自己完全上了這男人的當了,原來自己才是那個雛兒,後來,一切的姿勢、動作都在他的引導下完成,而且兩人折騰了沒多久,她就撐不住暈了過去。


    哎,真的羞死人了,後來,她也醒過一次,發現自己躺在男人的懷抱裏,男人隻是把她往懷裏摟了摟,就沒再動彈。


    他好像很在意她的意願,在意她的身體,怕她難受。


    “咳咳!”男人似乎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她臉一紅,急急轉身,閉著眼,“沒、沒事,我......什麽都沒看見,那個,那什麽,陸明修,你、你穿上點,你,你這打扮也太搞笑了,嗬嗬!嗬嗬!”安知意忍著笑指指他頭上的那個毛茸茸的大毛帽,“嗬嗬!嘿嘿!嘿嘿!”


    女人癡癡地笑著,然後轉身拔腿要跑,身子突然一輕,脖領子被從後麵拎起來,她被拖進廚房,男人關掉煤氣,從身後伸出手,箍住她的腰,廚房不大,女人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熱……


    “知意,你挑起來的,你得對我負責……”,男人將她抵在廚房的玻璃門上,頭湊過來親吻她的脖子,“別在這兒,別在這兒。”女人被男人吻得雙腿發軟,但理智告訴她,自己頂不住男人這強勢的愛意。


    陸明修拽著她來到主臥的門口,又把頭埋在她那團溫軟的地方,嘴唇肆意攫取探索,鼻間縈繞著女人淡淡地體香,是那種似有若無的淡香,男人的薄唇湊過來,聲音帶著些許魅惑,絲絲縷縷地灌入她的耳骨,“意意,你好香,好誘人!”


    “臭流氓,陸明修,少來!大早上又穿成這樣想勾引誰啊,哎,對麵樓裏是不是有人看你啊!”女人瑟縮地掙紮了一下,輕笑著罵道。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天地良心,意意,老婆,咱家可是二十二層,外麵看不見的,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穿得這麽清涼到廚房去了。”


    說著,男人捉住女人的身子就往屋子裏帶,女人還想掙紮一下,怎奈男女身高、體型的差異,她那個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根本掙不過男人,他這頭大灰狼這會精蟲上腦,隻想著身邊這點軟玉溫香,他直接把女人抱起,抱進主臥,扔在床上,兩人剛剛滾在一起,門口就有說話地聲音。


    “寶貝,意意寶貝,吃飯了,媽媽做了你愛吃的魚片粥,還有媽媽醃的蘿卜絲鹹菜。”是李清蘭的聲音。


    “姑,姑姑,奶奶,姑姑會給我帶禮物嗎?我想要大飛機,還要大車車!”門口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之後,後麵有一利落的女聲,“喲,媽,你老糊塗了嗎,人家小倆口還沒起呢,也不怕嚇著人新姑爺,快,快點。嘟嘟你也迴來,怎麽那麽沒眼力見啊?”這個聲音應該是林沫沫的聲音。


    床上的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一瞬,立刻沒了做那事的興致,好尷尬啊!


    “都是你,玩現了吧!”女人直接拿起枕頭砸在男人的俊臉上。


    在床上磨蹭了一會,一邊胡亂套上昨天的衣服,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該給小侄子買點見麵禮,可眼下想想,好像昨天購物裏還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隻有那套組裝模型。可那是她給自己買的玩具。


    “快點的,陸先生,我今天早上有事,吃完早飯,我還要見律師,今天有正事呢。”女人扣著最後一顆紐扣,對床上的男人說著。


    男人抱著被子從被子裏探出身子悠閑地問,“你就穿這一身去工作。”


    “啊,怎麽了,哦,我今天要穿旗袍,今天要簽個約,算大事吧,要正式一點,可新做的那批旗袍都在2202呢。”她身上這套是c家的運動款,太休閑了。


    “我今天有份協議要簽,我還要跟合夥人交代一下,公司後續的事宜,這幾天我可能都會很忙,公司的人、財、物都要有個合理的安排。”女人雙眼含笑的在男人麵前扣好最後一顆扣子。


    男人湊過來,眷戀地摟過女人的腰,嘴對著女人的脖子吹氣,語氣略帶撒嬌,“行,那中午我去接你,去吃飯,吃了飯咱倆去你的畫展去看看,知意,我已經把畫廊記入你的名下。老婆,有你在真好。我好有安全感。”


    “滾,油膩,快穿,快穿,我小侄子來了,快點。對了,想想,送我大侄子什麽見麵禮啊!”安知意歡喜地拍了拍男人的俊臉。


    “啊!我還沒準備呢!”陸明修馬上犯了難。這屋子裏還真沒一件和兒童有關的東西呢。


    慌得他忙拿起手機,打給高毅:“喂,高毅,趕緊的,給我備一份小禮物,兒童玩具。”他捂住手機問安知意,“幾歲,你侄子。”


    “不知道,大概,四歲。五歲?出去時,他倆還沒結婚呢。”


    “四歲,男孩,毅哥,快弄個樂高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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