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個!”陸明修羞澀地低下頭,這迴他真的心虛了,知意畢竟跟黎墨琛從幼兒園就認識,熟的不能再熟了。


    “你跟黎墨琛畢竟從小就認識,你們……。”


    “不要跟我提他。”安知意拿起桌上的茶杯使勁地砸在地上,杯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對她來說,黎墨琛就是她的仇人。而令她更加憤怒地是陸明修不信任她。


    “陸明修,你,你也給我出去,滾,你不信任我,這婚我還跟你結個屁啊,結什麽,沒有信任地婚姻,咱們還有呆在一起的必要嗎!”


    她火冒三丈,聲音大得屋子裏都有了迴聲。連門外的高毅和劉助理都是一驚。她看看屋子裏的陳設,反應過來這是陸明修的家,“對了,這是你家是吧,我走,我滾,婚約作廢。”


    安知意暴怒地踢了一下陸明修的腿,陸明修吃痛抱著腿,“意意,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對自己沒信心,不是不信任你。”


    “不是,那剛才是哪個狗東西說不希望跟某人再有糾纏,你是想我再跟他有糾纏,還是怕我跟他有糾纏,是啊,你可真有意思,哦,他媽的,一夜情就想登堂入室管我的事是嗎,你們男的還真是出奇的一致,一個把我圈養家裏倆年,不聞不問。一個睡一覺就想管我的私事。真好哦!”


    安知意氣得直哆嗦,走到門口,突然,頭暈目眩,身子搖晃了一下,嘴裏一陣猩甜,她急忙捂住嘴。


    “意意,你,別生氣,我是想幫你複仇。”陸明修追過來從身後想抱著安知意的腰,卻被她一閃身撲了個空。


    “知意,不生氣了,是我不好,是我……”


    安知意狂怒地踹了下門,“陸明修,你知道這六年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六年了,我沒睡過一個整覺,每天不喝酒,我就沒法睡覺。不然你覺得我怎麽會得這麽重的病,刀子沒紮在身上,永遠不可能感同身受。”


    安知意走出門去,重重地摔上了門。


    黎氏總部大樓,這幾天黎墨琛一直過得兵荒馬亂的,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很多跟他們公司有合作的上下遊合作商都打電話終止了合作。


    這會兒秘書張科舉著電話過來,“黎總,剛才又有兩家供貨商打來電話說取消合作。”


    “知道了,那邊有沒有說為什麽終止了合作,他們不怕賠付高額的違約金嗎,這幫混蛋!”黎墨琛使勁地把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嗯,他們說是sms安雲卿安總那邊放話說,如今誰敢和你合作,那邊就斷了和sms的合作,並讓他在海城混不下去,但如果哪個公司解除了跟咱們的合作,將得到比這個更多的利益。


    安總這是跟你死磕了,黎總,這安總不是您前大舅哥嗎,怎麽跟您結這麽大仇啊,你也知道,sms的體量那不是一般的大,人家甩出來個蒼蠅腿都夠咱們吃一年的,這sms是要跟你死磕啊!”張科看著黎墨琛的眼睛道。


    黎墨琛對自己這位前大舅哥一直是又敬又怕的,sms是安雲卿在29歲時辭職創立的公司,早期隻做進出口貿易,後來迅速擴大,發展為如今囊括了醫藥、化工、紡織、地產等多項業務的超一線跨國大企業。後改名“sms”。


    而安雲卿本人也是黎舒城和宋怡心裏眼中的別人家孩子,他的事跡時常作為海城化工廠家屬樓裏老街舊坊口裏傳頌的孩子們慕強上進的標杆。


    黎墨琛從小就對他又敬又怕,如今因為安知意的事,更是心懷愧疚,聽到是安雲卿的手筆,他啞口無言了,隻得衝秘書張科揮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這裏沒事了。”


    他鬆了鬆領帶,秘書並沒有馬上出去,指著他那皺褶的襯衣,皺了皺眉,沒敢說話。


    “怎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心情煩躁地拍了下桌子。


    “沒有,總裁,你這件衣服,好像是昨天穿過的,還有您的扣子……”張科看著他的襯衣,那裏有兩顆扣子已經鬆了。


    “那還不給我找件衣服,對了,迴來,迴來!還有什麽事,先說正事。”


    這個叫張科的秘書,入職黎氏已經六年了,原本黎墨琛手下都是女秘書,但安知意事件出了以後,黎墨琛就把身邊的女秘書都換了,這個張科是老黎總指派給他的,實際是派來看著他的,而且從六年前開始,黎氏不光是女秘書,凡是未婚女性,調崗的調崗,離職的離職,黎家夫妻雖然知道自己兒子有借風撒邪的意思,但也毫無辦法。


    現在黎氏一眼望過去,連隻蒼蠅都是公的。


    “那、那幾個合作商有沒有說,安總為什麽封殺我們嗎?”


    黎墨琛心裏犯嘀咕,前大舅哥針對他,他早就知道,但為啥早不做、晚不做,這時候針對他,難道有什麽大事發生?


    “沒說,您也知道,人家安總的sms那是不光海城,那是全球都知名的跨國企業,那人家丟個蒼蠅腿,這幫人都巴不得跟sms鎖死的,誰還在乎咱家那點小利潤,……”張科尷尬地看著自家總裁,心道,總裁,你就看開點吧。得罪了前大舅哥,有你哭的。問個屁啊。


    “您也知道,那安總可是有名的冷麵閻王,您家跟安家認識這麽多年,該知道他的厲害,得罪安家的基本上到不了天黑不破產都算奇跡,您家,哦不,咱黎氏的產業要不是有老黎總夫妻和少夫人的麵子在那兒擺著,早就被團滅了。”張科情知話多了,捂著嘴站在那不敢說話。


    但話糙理不糙,黎墨琛煩躁地揮揮手,“行了,行了,滾滾滾!還有嗎,銀行那邊怎麽說?”


    “銀行那邊,幾個銀行信貸部都打了電話說,暫停放貸,說有人舉報咱公司有偷漏稅款的情況,兩日後,稅務局就要進駐公司來查賬。”


    “怎麽會,查就查,咱們公司的賬目沒問題啊,誰,誰舉報了我們?”


    “不知道,您也知道,官麵上要查誰,咱們還真控製不了。不過據說這迴是個實名舉報的,具體是誰不知道,人家那邊不可能露底的,好在咱們公司的財務上沒什麽問題,查就查吧。”


    “不能查!”門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宋怡。宋怡揮揮手讓秘書離開。


    “媽,你怎麽來了。”黎墨琛急忙上前,攙扶她,“媽,不是說了讓你在家養病嗎!”


    宋怡自從幾年前患了乳腺癌,一直在家休養。


    “為什麽,媽,咱家年年稅收賬單清楚明了,不怕查,您這是幹嗎,難道咱家生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啪!”宋怡揮手衝著他就是一巴掌,隻有她和丈夫黎舒城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完了,一切都完了。上了賊船,這是遲早的事。


    “你這個逆子,都是你和你那個妹子,周末有個從京城來的夏家千金夏小姐的畫展,夏氏是名聞全球的老錢家族,公司的事務你就先放一放,讓你爸爸盯幾天,給你個任務,你去追夏家千金,能取得夏氏的支持,咱家的事就有緩。”其實宋怡知道黎家算是完了。


    “媽,你不是隻認知意一個人嗎?你怎麽現在這樣啊!”黎墨琛沒想到一向柔弱的母親會突然一反常態地這般主動,他並沒有把夏安茜可能是安知意的事告訴母親,別人不可能知道這事。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性,家裏的公司八成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原來母親當年真的存了吃絕戶的心思,要不是當年家裏突然暴富,還上了那筆巨款,他們真就要吃絕戶了。


    這會又打上了這位京城夏小姐的主意,如果她不是知意,他黎墨琛再下作,也沒有下作到再吃人絕戶的心思上去。


    他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媽媽了,這還是他媽嗎,存著這樣的心思。


    “媽!”黎墨琛這迴是真的不想做,明明能靠自己翻身,為什麽要去做這種下作的事。


    “我不去,除了知意,我誰也不要,這追女人的事,誰愛去誰去!對了,黎雪不是跟陸明修挺好的嗎,讓她去纏著陸明修,你和我爸當初不是跟陸明修他舅,還有他媽顧阿姨蠻熟的嗎?找他們家不就行了嗎。”


    “還有,我爸手裏不是還有幾塊地嗎,出手一塊不就行了嗎,反正我不去,咱就不能自力更生,難道一輩子讓人指著咱脊梁骨罵我是軟飯男!”


    “啪!”的一聲,宋怡直接甩了兒子一記耳光,“你個敗家子,就知道賣地,家裏統共就那麽幾塊地,那是我跟你爸爸給你安排的唯一後路,都是你們兄妹倆不成氣,你資質平平,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思進取,好好的媳婦,被你玩丟了。


    還有你妹,整天搞七搞八,打量我這個媽眼瞎是嗎,就知道跟人鬼混,那名聲早就爛透了,別說人家陸氏百年書香門第,清貴世家,現在但凡有個人願意要她,我跟你爸都要燒高香呢,你知道外麵人都是怎麽傳她的嗎,不知檢點的東西,這個家……。”宋怡說到這裏發現自己差點要露底了,忙刹住了話頭。


    兒子雖然資質平平,性格倔強,但好歹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其實,她對能否追到那位名媛千金,並無把握,隻不過拎出個好點的理由,把兒子支出去,置身事外。


    有些事兒子並不知情。她已經嗅到危險的氣息,看來人都要為自己的一時糊塗買單。隻是這次犯糊塗的代價太大了。


    “這事沒得商量,就這麽辦了。”宋怡繞過大班台,走到兒子麵前拍拍兒子的肩膀,“兒子,我知道你忘不了知知,可她人已經沒了,這會八成早投胎了,行了,人得看開些,當年你爸借安家的那錢咱不但還了,我們還給了知意20%的集團股份,咱不也沒虧待了人家嗎,你跟夏小姐結婚,好好待人家不就行了。”


    倆人誰也沒發現,辦公室外麵,站著一個女人,黎雪,她不可置信的聽著屋裏媽媽和哥哥的對話,原來老媽從沒有把她當過一迴事,心裏一直都是隻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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