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曙光劃破黑暗,天色逐漸放亮。


    北灼言突然驚醒。


    他迷茫地坐起身子,環顧四周,眼前是陌生的景象。


    昨夜零星的記憶一點點浮現,腦海似乎又開始有些暈沉。


    他昨天好像…喝了很多的酒,心情很…好,那樣歡快的氛圍似乎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月光,清酒,還有…朋友。


    昨天,他好像答應了他們。


    北灼言摸了摸心口,那裏依舊微弱起伏著異樣的感受,但他不清楚那代表著什麽。


    有了朋友,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他坐著緩了許久,腦袋裏的昏沉終於散去。


    北灼言離開了房間,站在庭院中。


    清晨的露水打在花蕊上,清淺的花香混合著若有若無的酒香撲麵而來,讓人不自覺地迴憶起昨夜的景象。


    北灼言恍惚記起來,他睡著之前,似乎看見了一雙眼睛。


    一雙很特別,很漂亮的眼睛。


    現在隻是迴想,就有些控製不住的心動。


    腦海裏浮起一張冷清淡然的臉,他不自覺地笑了笑。


    真是,對她毫無抵抗力。


    他看了眼身後的房間,想要去找人,走了兩步卻又頓住。


    昨天他們鬧到很晚才結束,她得好好休息。


    北灼言這樣想著,便安靜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地清醒過來。


    眼看著醉的最厲害的謝元都出了房間,北灼言都沒等到他想要的人。


    男人的臉色越發難看,周身的氣壓低到讓人不敢接近。


    秦韻虞看他那副模樣,隱約猜到了些什麽。


    她走過去,有些緊張地寬慰:“清清說了,她會很快就會迴來的,我們得相信她。”


    “你…你別難過。”


    北灼言眼眸有些暗,他半晌才開口,聲音微沉:“我知道。”


    他當然相信她。


    但…他討厭她的不告而別。


    滿心歡喜的等待卻落空的難過,實在難以忍受。


    他原以為,她至少會跟他道別。


    卻沒想到,居然離開的那般果斷堅決,像一陣抓不住的清風,無拘無束。


    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心慌意亂。


    如果…如果她離開後,再也不迴來了,他是不是就永遠看不到她了。


    北灼言想到這種情況,巨大的恐慌從身體流淌到四肢百骸,他幾乎控製不住地站了起來。


    他要去找她。


    哪怕隻是片刻的分離,也無法接受。


    他討厭沒有盡頭的等待。


    “誒?你去哪裏?”


    秦韻虞在他身後叫喊,卻沒讓他停下腳步。


    眼看著人要走遠,她連忙追過去,齊黎析見不對勁也跟了上去。


    北灼言剛出門就停住了腳步,他看著四通八達的路,一時間陷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以至於現在想要去找也無從入手。


    就在他準備憑直覺隨意選一條路離開時,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這是要去幹什麽?”


    齊黎析見人停住腳步,連忙開口:


    “你現在離開,若是她迴來,你不就見不到她了嗎……”


    “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你也應該相信她,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了,不是麽?”


    雖然他們隻是昨日剛認識,但他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他們其實已經認識很久了的感覺。


    尤其是對那個女孩,他更是有一種詭異的信任感,明明年紀不大,身上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北灼言轉過頭,眼前出現的是一張帶著真摯擔憂的臉,他默默看著,遲遲說不出話。


    心中又湧起一股極為割裂的情緒。


    他現在應該甩開他的手,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但那一句朋友卻又讓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我們是…朋友?”


    男人安靜地站著,表情依舊正常,但卻能一眼看出他的哀傷。


    齊黎析心中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很難過。


    那種潮濕陰沉的情緒似乎將他也一並感染,他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北灼言看著他移開的手,心中再次湧起不知名的情緒。


    他嘲諷地勾了勾唇,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也是,他這樣的人,怎麽配擁有朋友?


    那種東西,離他太遙遠了。


    北灼言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剛走了兩步,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拉力。


    接著胸口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他後退一步,捂住胸口,一臉震驚地看著齊黎析。


    “你打我幹什——”


    “不是朋友是什麽,你昨天的酒白喝了?”


    “那可是二十年的金蘭醇!知道什麽叫金蘭醇嗎,義結金蘭,那是結拜的酒,你喝了我們的酒,我們就是結拜的兄弟了。


    “你別想賴賬!”


    北灼言話還沒說完就被齊黎析打斷,他的語速極快,不複以往淡定自若的模樣。


    看起來似乎有些惱怒。


    齊黎析不管北灼言什麽反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抓住了還在懵圈的人的衣領,直接將人從門口拖了迴去。


    等北灼言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推在了一片泥巴地麵前,手裏還拿著被強製塞過來的鏟子。


    齊黎析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把人按到地上蹲著。


    “愣著幹什麽!你不是要學種花,好好看好好學,我隻教你一遍。”


    他一邊說著,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齊黎析動作迅速又優雅,看的人眼花繚亂。


    “看懂了嗎?”他突然停下動作看向北灼言。


    北灼言臉上寫滿了茫然:“啊?”


    齊黎析不悅地皺眉:“啊什麽啊,看懂了你就給我演示一遍。”


    他說完就給北灼言手裏塞了一把種子,兇巴巴道:


    “快點!你以為種花很簡單嗎,這裏麵學問可大了去了,以你這個速度,你什麽時候才能種出驚億花。”


    往日溫文爾雅的大師兄,此刻一臉嚴肅,自帶一股駭人的氣息。


    尊貴強勢的妖王此刻蹲在地上,麵對著齊黎析吃人的目光,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北灼言默默開始刨坑,依舊茫然不解。


    事情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樣,他不是要去找人嗎,為什麽現在開始在這裏玩泥巴……


    還有,這個人為什麽和昨天看起來不太一樣了。


    他不應該是溫和禮貌的人嗎,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暴躁。


    “別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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