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他們感到一點點安慰的就是,從天魔大陸傳來的消息稱,那兩人雖然駐紮在龍曜國的駐紮地內,也為龍曜國出戰,但似乎並不聽命於龍曜國的皇族。隻不過如此一來,二人的身份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地引人想要一探究竟。


    兩位肇事者軒轅澈和藍靈汐對自己引起的軒然大波毫無知覺,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藍靈汐關上房門後將自己扔到了床上,那種無處可逃的心痛再次襲來。她以為她已經將一切處理得很好。她以為用為南宮曦晨報仇為借口,她就能變得很勇敢。


    可今日,不知何原因,心裏好不容易建設起的那道堤壩卻全麵崩潰。她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被對他濃烈的思念包裹。


    感情即是敏感的,也是自私的。也許軒轅澈自己沒有意識到今日的自己為何會情緒失控,但其實直覺卻告訴了他一切。那就是藍靈汐眼中的哀傷和濃烈的思念,而這一切全都不是為了他,而是另一位已經死去的,名為南宮曦晨的人。


    前幾日藍靈汐的配合讓他看到了更多希望,而突然的轉變似乎又將一切推迴到了原點,或者甚至比原點還要遠些。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要他如何去麵對自己不如一個死人這樣讓人難以承受的事實?更何況還是像軒轅澈那麽高傲的男人。


    虛空中,一道神識淡淡籠罩在藍靈汐所在的房間內,當那道神識看到藍靈汐傷心難過,淚流滿麵的樣子,他的內心升起一股強烈的衝動,那股衝動幾乎讓他的血液為之沸騰。但更多的理智卻死死遏製住那陌生的,奇怪的,難以理解的衝動。


    因為這股衝動他已經做了好幾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了,他不能再放縱自己這麽繼續下去。而唯一遏製自己斷絕所有念頭的方法便是離開這裏,離開這塊大陸,迴到他來的地方。可每當這個即將離去的念頭升起時,他的雙腿就像被種在了泥土裏一樣,沉重的抬不起來。


    該死!


    也不知他是氣惱自己還是氣惱什麽其他人。


    一番痛苦的掙紮後,他終於邁開了一小步,準備轉身離去。可是下方畫麵的轉變卻再次抓牢他的神識。


    藍靈汐門外,軒轅澈低沉,有些沙啞又夾帶著淡淡憂傷的聲音傳來。


    “汐,對不起!”


    其實軒轅澈並未做錯什麽,他的反應隻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有的反應。但藍靈汐此刻心情很亂,所以她不想見他,更不想見到他憂傷難過的樣子。


    “汐,你先打開房門好不好?”


    藍靈繼續沉默。


    這一次,軒轅澈沒再說什麽,反而抬手設了一個結界後,離開了院子。


    藍靈汐正難過著,所以沒太關注外麵的情況,她隻是單純的以為軒轅澈知道她想獨自待著,所以迴他自己房間了。


    任何一件事情的發生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這正是軒轅澈心中所想的,想要知道藍靈汐究竟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就要知道過去的兩日裏她都做了什麽,經曆了什麽。所以這才是軒轅澈飛身出院子的目的。


    藍靈汐沒做什麽隱蔽的事情,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軒轅澈已經將她過去兩日裏所做的事情都查了個清楚。


    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當他得知歐陽倩文和米千月的事時,他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幹這事的人是藍靈汐。


    但他更是知道,若非歐陽倩文觸犯到藍靈汐的逆鱗或者想要謀害她,藍靈汐絕不會主動招惹她們。


    膽敢趁他晉級時謀害她,她們確實該死。隻是對於藍靈汐心慈手軟的手段,軒轅澈不是很滿意。


    也幸虧白洛雪沒有聽見軒轅澈心中所想,否則又得翻個白眼問,“哪裏心慈手軟了?”


    既然軒轅澈認為藍靈汐太過心善,那他自然要加點東西了。


    兩日後,當赫連暮羽正想辦法將米千月送迴龍曜國救治時,卻發現她的病情急劇惡化,短短兩日的時間,她竟從瘋瘋癲癲變成了如今一副活死人的模樣,更叫人揪心的是,她的麵部表情看著極其痛苦,仿佛有人正拿刀從她身上剜肉一樣。


    藍靈汐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兩日都未出門,軒轅澈則在門外守了兩日。


    這兩日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藍靈汐正在想方設法遠離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再次跌入冰窟。


    “汐……”


    軒轅澈猶豫著,舉起右手,準備再次敲響她的房門,然恰在此時,一股洶湧的靈力卻從房間內逸散開來。


    軒轅澈舉到半空中的手登時頓住,因為那樣洶湧的靈力,直覺告訴他,那不該屬於藍靈汐自己,也不屬於白洛雪……驀地一個想法竄入腦海,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靈力。


    房間內,藍靈汐因為過度悲傷而昏睡過去,但白洛雪煉化完的靈力有一部分如常反饋到藍靈汐的身上。兩日前歐陽倩文派來的兩名黑衣人的靈力,加上今日的靈力,再次使藍靈汐的壁障鬆動,有了晉級的感覺。


    藍靈汐本想壓製住,卻不料那股靈力卻變得越來越兇猛,根本不容她有任何的想法。


    軒轅澈凝聚起一股靈力,狠狠地砸在了門上。那原本並不堅固的木門此刻卻像世上最結實的靈晶般,紋絲不動,甚至連點漣漪都沒起。


    軒轅澈的俊顏瞬時一片慘綠,身子都跟著微微搖晃了幾下。他知道,現在在房間內的,又是她上次提到的那神秘人。兩日前出現在戰場上的,應該也是他吧……


    洶湧的靈力不斷被輸入到藍靈汐的體內,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壁障被打開。晉升再次變得和喝水一樣輕鬆,修為從玄尊初階開始攀升。玄尊初階,初階巔峰,中階,中階巔峰,玄尊高階,這一次連升四個小階才停下。


    波濤般洶湧的靈力是停下了,但藍靈汐的內心卻久久無法平息。因為剛才,就在剛才,她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靈力。是那股靈力幫她連晉三個等階的。因為單靠白洛雪反饋的靈力,隻夠她晉升一階。


    “你究竟是誰?”


    隱匿在暗處的人被藍靈汐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渾身一僵。但下一刻,他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現場,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跡象。


    藍靈汐自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為壓根沒人迴應她。


    就在暗處的人離開後,門自動打開。


    藍靈汐依然保持著修煉時的姿勢,而軒轅澈正好立於門外。當門打開的瞬間,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的心跳驟然有些加快。


    因為此刻的藍靈汐渾身仿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


    “汐!”


    軒轅澈的聲音有些幹澀。


    “澈,對不起!”


    望著軒轅澈略顯憔悴了的臉龐,藍靈汐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軒轅澈抬腳走入了房間。


    然,下一刻,兩人都沒再說話,四目交匯,卻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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