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那少女又往前走了幾步,一株數百年的大格樹映入眼簾。蘇景晨想看看這杏蘇集的情況,便隱身其後,並不走出。


    那格樹盤根錯節,枝丫繁多,正好有一個小口可容蘇景晨觀察。他剛剛站定,就見到一個老人走了出來。


    “董明舒董老爺子,沒想到這次杏蘇集還是由他主持。”看到董明舒,蘇景晨不禁有些感慨。三年前,也是這個地方,就是董明舒主持的杏蘇集。當年董明舒對蘇景晨頗為照顧,時隔三年再見故人,蘇景晨心中也有些歡喜。


    “本次的杏蘇集大家表現都非常好,比分也十分膠著。經過前兩個環節的比拚,目前建康醫館積32分位列第一,


    金陵醫館31分第二,廣陵醫館29分第三。這第三環節考核的是臨床,誰要是把病人治好了,誰就能拿到高分。”


    董明舒麵無表情地說道。


    “董老,請問這病人在哪?”廣陵醫館的慕容軒問道。


    三年前,慕容軒本來信心滿滿,將杏蘇集的冠軍視為囊中之物,沒想到金陵醫館異軍突起,廣陵醫館最後連第二的位罝都沒能保住。這三年裏,他苦研醫術,發誓一定要在這次的杏蘇集中折桂。


    “病人,老夫就是病人。”董明舒咳嗽了兩聲,坐了下來。


    “什麽?董老爺子病了?”蘇景晨仔細打量了董明舒,發現他身上暮色沉沉,麵容枯槁,果然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聽到董明舒生病,現場的參賽之人也都個個麵露驚異。董明舒作為三大中醫世家董家的族老,醫術通神,從來都隻有他給別人治病。沒有想到,今天居然輪到別人替他看病了。


    “好了,別廢話了,由建康醫館開始吧。”董明舒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討論下去了。


    建康醫館這次來的人中,個個都是中醫年輕一代的翹楚,尤其是領頭的楚方遙,論醫術其實並不比楚家公子楚翹城弱多少。上次因為楚翹城的關係,他沒能來參加杏蘇集,結果冠軍被金陵醫館奪走,這讓他一直引以為憾。這迴,


    他終幹得償所願,帶隊參加杏蘇集,心中自然是躊躇滿誌,信心十足。


    楚方遙先是觀察了一下董明舒的身體狀況,然後給他把了一下脈。把著把著,他的臉色漸漸變了。


    “董老的病是天然腎衰竭,無藥可治。唯一的辦法,是腎髒移植,也就是換腎。”楚方遙吞了口口水說道。


    中醫檀長的用藥溫養,頂多輔以銀針、艾灸等治療方法。要說到手術,楚方遙卻是有些力有不逮了。雖說神醫華佗也曾有過給人手術的記載,但這方麵中醫跟西醫比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不錯,老夫得的就是天然腎衰竭,而且老夫的腎比較特殊,基本上找不出跟我腎髒匹配的人。”董明舒點了點頭,對楚方遙的診斷表示認可。


    “熊貓腎!”金陵醫館的溫吟驚唿道。


    血液當中有熊貓血,有這種血的人在需要輸血的時候就極為麻煩,因為很難找到跟他血型相配的人。而熊貓腎其實也是這個道理。要做器官移植,就必須找到匹配度高的器官,方能移植。否則的話,就算強行移植,病人也會因為身體對新器官強烈的排斥反應而失去生命。


    董明舒的腎既然是極其稀有的熊貓腎,那自然也隻有同樣的熊貓腎才能與之匹配。可是,一萬個人裏麵也未必能出現一個熊貓腎,要找到適合董明舒用的,那就更難了。


    “我是熊貓腎,我也是熊貓腎!”董明舒的身邊,剛剛和蘇景晨說話的那個少女突然興奮地喊道。


    “這丫頭,還以為是什麽好事呢?”蘇景晨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若是個身體健壯的男人,割掉一個腎也就罷了,雖然對生活有一定影響,但基本上還是能跟正常人一樣。但這少女,一看就體弱多病,要真割掉一個腎,隻怕是性命難保。


    “好了,把你們的治療方案寫在紙上吧。一會兒,老夫會根據你們的方案來進行打分。”董明舒麵色蒼白,勉強打起精神說道。


    雖然他之前說的是治好,但是他董明舒隻有一個,總不能讓這些參賽的人一個個過來試吧?所以,也隻能采用“紙上談兵”的方式來打分了。


    很快,十個醫館就將治療方案都寫好了。


    董明舒親自走到桌前,翻開了第一個建康醫館的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兩個字“換腎”。他一言不發,翻開了廣陵醫館的紙條,上麵依然是“換腎”。一連十家醫館,全部都是換腎。


    “混賬!你們身為中醫年輕一輩的傑出人才,難道看不出這丫頭體弱多病,換腎之後根本活不了嗎?不,你們是看出來了,但覺得她隻是個丫髮,跟我這個中醫傳奇比起來不值一提,是也不是?”董明舒勃然大怒,現場參賽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我早就說過,我們學醫的講究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也要講究人人平等。如果為了救我的命,而需要搭上另外一個無辜者的性命,那老夫寧願去死!這第三個環節的考核,你們都沒有通過,全都是。分。”董明舒心口不斷起伏,


    顯是怒到了極點。


    他又想起了三年前那個不肯給大公雞下毒的青年。隻有他,才真正配得上杏蘇集的冠軍啊。


    “等等,董老,我雙木醫館對幹這個結果不能接受。”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毫無畏懼地對董明舒說道。


    “雙木醫館?這個少年難道就是……”蘇景晨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少年,往日的一幕幕立刻浮現在腦海中,淚7k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公子,你怎麽哭了?”圓子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幕,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沙子進到眼睛裏了。”


    “你幹什麽?”看到圓子那充滿膠原蛋白的小臉湊過來,蘇景晨有些驚慌失措。這個丫頭不會是想對他圖謀不gui吧?


    此時,兩個人的臉相距不過二十厘米,蘇景晨甚至能聽見圓子輕微的唿吸聲。圓子的臉並不是典型的瓜子臉,而是略微有點圓,但卻並不顯得胖,看起來十分嬌俏可愛,就像棉花糖一樣,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給你chui—chui啊。以前我眼睛進了沙子,小姐都是這樣做的。”圓子一臉認真地說道。


    然後蘇景晨就感覺一陣帶著1衣草味道的風吹進了自己的眼睛裏,也吹進了自己的心裏,癢癢的,甜甜的。


    “好些了嗎?”圓子歪著頭,呈疑惑狀,活脫脫像一隻小貓。


    “好……好些了。”蘇景晨吞了口口水,不敢再看圓子。


    眼前那個少年雖然跟記憶中的人相比,長大了些,樣貌也改變了些,看起來已經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小乞丐,而是已經長成一個小男子漢了。


    “天風,你能恢複,真是太好了。”蘇景晨離開n市去蘇家的時候,易天風還癱瘓在床,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能動。可如今三年過去,他已經完全恢複了,無論是說話還是舉手投足之間,都跟正常人無異。


    蘇景晨卻是不知道,在他“死”後,易天風就在巨大的ci激之下站了起來。其後他開始夜以繼日地練習蘇景晨傳給他的武功,不僅徹底告別了癱瘓,還達到了宗師級武術家的水準。


    這幾年來,楚翹城和蘇海開始大力打擊蘇景晨名下的產業,雙木醫館作為蘇景晨付出心血最多的產業,更是排在了打擊的首位。整整三年,雙木醫館連一個病人都沒有見到。莫小藍、王小聿和孫甜甜三人迴校讀研去了。李叔同迴到了和協醫院,王守儀迴家頤養天年,牟元順也迴了醫科大學。


    當年六月份,馬曉蓮參加了升學考試,並以720分的總成績成為jx省的理科狀元。成績出來之後,華夏最頂尖的兩所大學立刻派人和馬曉蓮接觸,許下重諾,專業任挑,學費全免,達到畢業條件直接保研。可馬曉蓮卻出乎意料地拒絕了這兩所華夏學子做夢都想進去的頂級名校,而選擇了位幹n市的京南大學。


    沒有病人就意味著沒有收入,可雙木醫館卻一直沒有關門,因為易天風還在那裏。不論是李叔同、王守儀還是牟元順都勸過易天風,讓他跟自己走,可易天風就像是一頭倔驢一樣,就是守著雙木醫館不走。他說,他要在那裏等師父迴去,哪怕是等一輩子。


    “天風,你還有什麽話說?”對幹易天風,董明舒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畢竟易天風是他的徒弟。


    “董老先生為何不看看我的答案就妄下定論?”


    “你的答案不是寫得明明的,難道……”董明舒將紙條翻了過來,發現上麵果然還寫著字。


    “這位姐姐雖然和董老先生一樣都是熊貓腎,但是男女有別。要是把這位姐姐的腎移植到董老先生體內,非但救不了董老先生,反而兩個人都活不了。”易天風侃侃而談道。


    “不錯,你小子說得對,不虧是蘇景晨的徒弟。”董明舒讚賞道。


    聽到董明舒誇自己,易天風倒是沒什麽感覺,但是他一聽到“蘇景晨的徒弟”五個字,眼眶頓時就紅了。


    “好了,你師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師父天縱之才,說他是中醫界千年來第一天才也不為過,你可不要砸了他的招牌。”


    “董老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利用師父交給我的醫術,治病救人,絕不給他丟人。”易天風鄭重其事地保證道。


    “董老,本次杏蘇集的比賽結果可以宣布了吧?這個姓易的小子雖然看出來換腎的方案不行,可他也沒有提出有效的治療方案啊。既然大家第三環節都是。分,那第一應該還是我們建康醫館吧?”眼看就要重新拿迴天下第一醫館的名頭,楚方遙心中激動,忍不住對董明舒說道。


    “你說得沒錯,天風雖然看出來換腎不行,但也確實沒有提出更好的辦法。所以,老夫宣布,本次杏蘇集的冠軍就是建……”董明舒看了易天風一眼,眼神中滿是可惜。他的確很想把這冠軍頒發給易天風。


    但可惜易天風代表的雙木醫館隻有他一個人,其他醫館都是六七個人。雖然已經表現得十分出色了,但是經過前兩輪的角逐,易天風還是寡不敵眾,以13的成績位居最後一名。要是獲得了最後環節的20分還有可能翻盤。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根本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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