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小窗外,偷偷地溜進一絲亮光,使光線幽暗的石屋裏,也可以清晰可見。四周的石牆上糊滿了舊報紙,讓石屋整體感覺幹淨清爽。


    還算寬闊的石屋裏,有著一張一米二的竹床,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一張暗棕色的竹涼席;床邊一張簡陋的書桌下塞著一張小小的竹凳,桌上的一個竹製筆筒上插著兩隻脫了毛的毛筆,還有一個主人隨手放上去,打著補丁的軍用書包;床尾一個已經掉漆的矮櫃上放著一個笨重的樟木箱子,屋主能在這年月擁有它,比上不足,比下是處處有餘。


    竹床上躺著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姑娘,身上蓋了已經洗的發白綠色的單被,額頭上還有一條已經看不清原色的毛巾。


    暗黃色的小臉上明顯透著不健康的紅暈,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她的小腦袋瓜子還時不時的搖來搖去,好像要搖掉什麽東西。


    一段段不屬於她的記憶,像走馬觀燈似的閃過,混亂無序的畫麵裏,有著長籲短歎,也有著歡聲笑語,那一幕幕都強製性的塞進她的小腦袋裏,使她頭痛欲裂,痛不欲生。視日如年,許久之後,終於慢慢的……慢慢的……靜止下來。


    石屋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嘎一聲,紀老娘端著藥碗悄悄地走進來,看到閨女艾草躺在那裏還沒有醒。


    “小妹…小妹?先起來把藥喝了再睡!”迷迷糊糊的艾草感覺耳邊響起紀老娘特有的溫柔聲。


    把藥碗放到床邊的書桌上,紀老娘坐到床邊,拿走艾草額頭上的毛巾,又試了試她的體溫。


    嗯…點點頭——已經快一天沒複發了,總算是安心了點。輕輕地扶著艾草,讓她靠著紀老娘坐起來,端起藥碗一點一點地喂她喝。


    艾草這次生病異常兇險,五天五夜,一直反反複複的發燒,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才一直拖著,應該早就去縣醫院了。


    隻是小葉村是名副其實的小山村,鄉社每天隻有早上一班公共汽車通往縣城。需要先坐兩個小時的牛車到鄉社,然後再坐一個小時的公共汽車才能到縣城。


    小葉村的村民們家家戶戶都窮得叮當響,小病是村裏的赤腳生郝伯給看的,大病是能忍則忍,能拖則拖,不到萬不得已沒人去縣城,既不方便也沒錢。


    “娘,小妹怎麽樣了?”小哥四虎的小心翼翼地從門口伸進頭來問。


    紀老娘輕輕放艾草躺好,重新拉過她的單被蓋好,拿起空碗,擺擺手讓他趕緊先出去:“走走走…先出去再說,別吵醒你小妹。”邊往門口走邊喃喃細語道。


    走到門口輕手輕腳帶上木門,抬頭一看,父子倆一起目不轉睛地看著紀老娘,眼裏閃爍著滿滿的期盼。


    “沒事,已經退燒了。”有點哭笑不得,感覺像領導在說話,底下村民們正乖乖地等待領導們的指示。


    “吃飯…吃飯…,早點吃完,多休息休息,下午上工才不會太累,你小妹估計晚上就醒了。”知道閨女的病馬上要好了,鬆了一口氣,紀老娘的聲音都輕快起來了。


    “馬上夏收了,二哥三哥也要放夏收假了吧?”四虎喝著番薯粥問道。這次他小妹生病,紀老爹紀老娘急得沒有顧上四虎。雖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但四虎畢竟是家裏的老小,跟他小妹是龍鳳胎、就大2小時,上麵從來都有個大個子頂著,這次真嚇到了,特別想兩個哥哥在家,心裏有主心骨在,不慌。


    二哥二虎17歲在縣城上高一,而三哥三虎15歲在鄉社中學上初二,兩人平常都住宿舍,放假才迴來上工掙工分,希望到年底能多分點糧食。


    附近村子都沒有小學,大多都是文盲,想上進沒條件的最多就是去掃盲班,有條件的上學可以直接住進鄉社小學宿舍;也有像四虎和艾草一樣覺得自己在家自學沒問題的,就在學校掛名,自己在家讓哥哥姐姐教,不會的問題累積起來一起問老師,然後每月的月考要到場,成績優異者也可以發畢業證書,一般情況是不可以的,沒辦法環境條件實在太差了,校長惜才,這算是特事特辦。


    “快了,應該就這幾天,你也別到處溜達了,作業寫了嗎?等你哥迴來檢查,要是不過關……,你自己明白的。”紀老娘也就點到為止,他們兩個老的沒什麽文化,幾個小的學習情況,從來都是當哥哥的把關。


    “啊……完了完了,我都忘寫了。”四虎使勁抓了抓頭發,都忘光了,他學習從來都是被動的,平常都是艾草記得,然後拉他一起,艾草生病這麽多天,結果可想而知了。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你娘是不懂。等你哥倆個放假迴來,你小妹估計也好全了,到時割塊豬肉,大家一起補補。”紀老娘在家裏事多、人手不夠時,特別想倆兒子。


    “哇哦…哇哦…!”興奮地又喊又跳,一說到肉,把作業又忘了……


    也難怪自從過年吃過後,已經七八個月沒吃肉,早饞了,隻是知道家裏沒條件,懂事地提而已。


    紀老爹紀老娘對看了一眼,笑著搖搖頭,既心疼又無奈。


    ————————————


    艾草在紀老娘出去後,沒一會就醒過來了,隻是剛醒腦子還有點迷糊,分不清東南西北。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動,閉上眼睛又休息了一會兒,清了清小腦袋,才想起來自己是怎麽迴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觸發了哪個開關,本來隻是簡簡單單的中暑,突然接收了那段記憶,使得她的腦容量過大,不適應而引起反複的發燒。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她前世的記憶還隻是做了一個夢,一個清晰的夢。雖然記憶隻是記憶,不想時沒感覺,但想到就跟看了記憶裏的電影電視一樣,畫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按照“她”的記憶裏,馬上就是全唐國的大災年了。有些地區是旱災,有些地區是台風等,每個地區不一樣。而小葉村這邊最常見的是泥石流和洪災。


    但今年估計也是旱災了,因為到現在為止,梅雨季節已經過了,都沒下過雨,大家心裏都已經有數了。


    隻不過大家也沒把旱災太當迴事,大海是位於雍縣東邊隔壁越市,還有北麵文市靠近大江。


    所以對於水源充足的人們來說,隻是辛苦點,每天需要挑水澆地,糧食會歉收,但不至於顆粒無收,餓死人。


    艾草運氣好,已經提早得到上天的提示,以防萬一,肯定要想辦法在饑荒來臨之前盡量多儲存些糧食。希望在護住家人之後還有餘力幫幫有緣的村民。


    注意到外麵已經沒有動靜了,艾草想到她的金手指——在五歲時,從楊梅樹上掉下來,不小心劃破了左手腕上的胎記,一個從娘胎帶過來的星月胎記。看著胎記從血流不止到傷口結疤隻是短短幾分鍾。


    都說好奇害死貓,想摸摸傷口是不是真的,結果直接進了一個房間。當時年紀小,又沒見識,還以為被妖怪關起來了,嚇得哇哇大哭喊著要迴家。好不容易出來後又擔心被人當成怪物,沒敢對人說,她自己也當沒有這迴事,沒有再進去過。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應該就是記憶裏的那種儲物空間,有了它,對於安全度過難關,更有信心了。


    ——————


    那條疤痕剛好把星月胎記劈成兩半,也有著說不出的韻味。艾草伸出手在胎記上摸來摸去——怎麽沒反應,也不知道怎麽進去,上次純粹是誤打誤撞。


    小腦袋懵了一下、一片空白,眼前一亮真進空間了,估計想進的欲望太強烈了,艾草偷偷地傻笑。


    掃了一眼空間,忍住想要馬上探索空間的想法,還是先把進出的規律找出來。


    想著“出去”,沒反應…又想了一下剛剛的場景,好像是摸著胎記進來的,又試了一下…立竿見影。又進來出去試了幾迴,沒問題後,才開始打量空間。


    現在站著的應該是個客廳——中間擺放著一張簡單大方的銀製組合沙發,上麵放的還是銀色軟墊,沙發前麵是一個上麵放著一組銀茶具的銀茶幾,隨處可見的銀光閃閃。


    正麵牆上是一塊大屏幕,上麵寫著“星月農場係統”,係統啊……還以為隻是空間,沒想到是係統。


    手比腦子反應快,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按屏幕,突然響起一個機械聲“星月農場係統啟動中,24小時後完畢。”艾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送了出來。再試也進不去了,看來要等一天,隔天這個時候才能進了。


    艾草整個人被刺激地,明明很累卻又忍不住興奮地東想西想。


    但畢竟大病初愈,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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