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自從禦顏熠迴京之後,古禦弟就像個甩手掌櫃似的,將所有的國務都扔給了禦顏熠。


    自己天天抱著禦懿和、禦蔚楨兩個小鬼頭在皇宮、容府兩頭跑。


    生怕世人不知道,他新添了兩個乖孫似的。


    除此之外,古禦帝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催禮部趕緊準備好他的禪位事宜,禦顏熠的登基的事宜。


    催禦顏熠,讓他趕緊放下別的事情,安安心心地登上龍椅。


    催容清紓,讓容清紓去催禦顏熠登基。


    催夏霽,讓夏霽去催禦顏熠登基。


    催容家,讓容家去催禦顏熠登基。


    催……


    反正,古禦帝的意思,已經明確的不能再明確了。


    他就是要打定主意,做一個甩手掌櫃,還要讓禦顏熠再也沒有活,反悔的餘地。


    至於禦顏熠這邊,意思也很明確,絕不登基。


    沒錯,就是絕不登基。


    至於為什麽不登基,容清紓也不知道。


    因為,容清紓已經死纏爛打好幾日,禦顏熠就是死活都不肯說。


    “顏熠,你為什麽不願意登基?”


    “為何要登基?”


    禦顏熠這句話,倒是把容清紓給問住了。


    確實,禦顏熠現在除了沒有皇帝的位分外,皇帝的職權,都已經牢牢掌握手中。


    有沒有登基,對禦顏熠而言,似乎沒有多大的影響。


    禦顏熠見容清紓愣愣怔怔的,忽的勾唇一笑,“莫非,你有雄心壯誌,想要成為古禦的皇後?”


    容清紓一拳捶向禦顏熠的胸口,“你別胡說八道!”


    她才不想做古禦的皇後,她隻想做禦顏熠的皇後!


    禦顏熠隻是摸著容清紓的腦袋,“既然如此,那你便趕緊迴去歇著。不然,晚些那臭丫頭和臭小子又要來鬧你了。”


    一提起此事,容清紓便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你是不知道,父皇說,若是不不答應繼位之事,以後連晚上也不放孩子迴來了。”


    禦顏熠卻笑得甚是歡悅,“我本就嫌那兩個小鬼頭礙事,如此,便更不能答應繼位了。”


    容清紓憤憤不平地跺腳,“不答應就不答應,我去青囊館找棠華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延和殿處理朝務吧。”


    禦顏熠見容清紓要走,沒有任何阻攔的打算,“棠華一直念叨著,要和你好好敘舊,你去青囊館也好。”


    容清紓原本也隻是裝裝樣子,誰知道,禦顏熠真的點頭了。


    容清紓氣不過,當真就提著裙擺出宮了。


    “表哥,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其實,我也好奇,因為你一力推行新政,現在所有的人都擁戴你,你為什麽不肯即位呢?”


    自從夏霽成家,和葉蕙有了自己的孩子後,說話做事,都變得成熟穩重多了。


    以前,估計他一聽到這些事,就坐不住了。


    現在,硬生生的按捺了這麽多天,才找上禦顏熠。


    禦顏熠揮了揮手,示意玄穹退出去。


    “夏霽,古禦曆朝曆代的皇後,有幾個善終的?”


    夏霽幾乎不假思索,“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姨夫的兩位皇後,一位遭人嫉恨,設計陷害,以至於紅顏薄命;一位終身不得聖眷,如今被幽禁冷宮。”


    禦顏熠卻有條不紊地一一數說,“古禦開國皇後,與開國皇帝少年夫妻,感情甚篤,助他打得天下,最終因功高震主,落得家破人亡。”


    “元成皇後為古禦勞心竭力,卻因母族戰死沙場,一夜癲狂。”


    “孝慧皇後,聰敏機警,心地純善,卻被深宮逼成蛇蠍美人,玩弄權術,殺夫害子,最終身敗名裂。”


    “……”


    禦顏熠一個一個地述說下來,夏霽的麵色已經變得慘白,“所以,表哥不願意繼位,是因為,不想讓容清紓重蹈覆轍。”


    “哪怕,隻有一絲絲的風險,也不想讓她去冒?”


    若是禦顏熠繼位,皇後非容清紓莫屬。


    一想到,曆朝曆代的皇後,無不都是淒慘收尾,夏霽也差點說不出話來。


    禦顏熠無奈地輕笑,“除此之外,更是因為,容清紓本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不該拘在這充滿枷鎖的深宮之中。”


    “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表哥遲早都是要即位的。以前的皇後出事,不是自己德行有虧,便是當政者薄情寡幸。”


    “表哥對容清紓情深似海,容清紓也不是那種貪戀蠅頭小利的人。絕對不可能,再讓悲劇重演。”


    禦顏熠斬釘截鐵地反駁,“凡事,我都能鋌而走險,但對容清紓,我不敢冒任何險。”


    “那你就和皇姨父耗下去?”


    “有何不可?”禦顏熠淡淡瞥了夏霽一眼,“我知曉,你也是父皇派來的說客。隻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此事,我絕對不可能答應你。”


    夏霽急得直搖頭,“表哥,不是我們非要讓你當皇帝,而是,安瀾的君昭瀚、韶國的風遷宿、凜宮的gongyoutan宮遊檀,無不是年輕有為的新君。”


    “現在,表哥若是不接過這副擔子,難道,還讓皇姨父去和這群豺狼虎豹鬥智鬥勇?”


    禦顏熠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古禦上下,還有何事是父皇經手的?”


    夏霽被禦顏熠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隻不過,夏霽在奉命前來做說客時,那些人早就料想到這種情況了。


    所有的對策,也都給夏霽想好了。


    “表哥,就算你不為了皇姨父,你也得為容清紓想一想呀。”


    “當初,你和容清紓和離,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容清紓是無名無份的跟著你的。”


    “若你不登基封後,難道,還要再娶容清紓一次嗎?”


    “就算你願意娶,容家還不願意再嫁一次女兒。”


    禦顏熠皺起了眉頭,“夏霽,你先出去。”


    夏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現在,留不留下來,都已經無所謂了。


    “好。”


    隻不過,夏霽萬萬沒有想到,當他打開延和殿宮殿的大門時,一抬頭,便看到了容清紓。


    “表……表嫂……”


    容清紓不是走了嗎?


    怎麽還在這裏?


    剛剛,他和禦顏熠的話,容清紓到底聽去了多少?


    還有,他剛剛應該沒有說容清紓的壞話吧?


    禦顏熠和容清紓四目相觸,又飛快地躲開。


    “顏熠,我想做你的皇後!”


    容清紓說的話,擲地有聲,似乎容不得別人拒絕。


    “不行……”


    “沒有什麽不行的,剛剛夏霽說的很對,我不是曆朝曆代的那些可憐女子,你也不是薄情之人。”


    “所以,那些事情絕對不會重演在我們身上。這不是我盲目自信,而是,我相信你的為人。”


    即便,舊事重演,容家地位特殊,也不會受到牽連。


    至多,隻是容清紓一人淒慘收場。


    若果真如此,容清紓也認了。


    禦顏熠沉吟半晌,才低啞的嗓音開口,“何時?”


    夏霽蒙了,“什麽何時?”


    容清紓卻是明白了禦顏熠的言外之意,雙眼含著熱淚,“三日之後,會不會太倉促?”


    “不會,父皇都讓禮部將大典事宜備妥了。”


    直到禦顏熠說到大典,夏霽才後知後覺,禦顏熠是答應繼位之事了,“表哥,皇姨父說了,隻要你答應這件事,繼位大典,你們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當天亮個相就可以了。。”


    容清紓抽了抽嘴角,古禦帝這是多恨不得讓禦顏熠即位。


    禦顏熠和古禦帝父子倆,這麽嫌棄皇位,都想把皇位甩給對方。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皇位,是多麽地不好。


    “還有,皇姨父說了,因為小蔚楨和小懿和的滿月宴遲遲沒有舉辦,這都要半歲了,辦滿月宴也來不及了,所以,登基那一日,就順便給小懿和與小蔚楨辦個半歲宴。”


    半歲宴?


    容清紓長這麽大,還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半歲宴。


    這古禦帝,為了顯擺自己的兩個乖孫,還真是想方設法。


    “一切,都按照父皇的意思來吧。”


    容清紓非常讚同的點頭,“是的,我們沒有任何的意見。”


    反正,隻有古禦帝開心就好。


    “行,那我這就向皇姨父複命去!”


    夏霽終於把這件別人都幫不成功的事情辦好,差點就要當著容清紓和禦顏熠的麵笑岔氣。


    容清紓朝禦顏熠做了個鬼臉,“還好我沒有真的離開,而是站在宮殿外麵聽牆角。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心思。”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可是,禦顏熠的心思,比海底的針還要難摸透。


    “背後聽牆角,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是又如何?”


    “不如何,隻不過,今晚,會好好罰你罷了。”


    容清紓笑得蹦蹦跳跳地溜出了宮殿,“今晚,我要去找棠華,你讓這些奏章和你花前月下吧。”


    禦顏熠雖然無奈,可是,公務繁忙,確實也也沒有辦法去追,“小心點,別摔著了。”


    “知道了。”容清紓跑著跑著,有突然扭頭一笑,“放心,我會早些迴來的,不會讓你等太久……”


    禦顏熠得意地勾起唇角,望著容清紓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容清紓,我舍不得讓你等,我會直接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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