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黛見風遷宿在禦錦黎身後窮追不舍,不禁也皺起了眉頭,“清紓,此事,確實與黎王殿下無關。不知為何,風國師一見到黎王殿下,便奪過了玄穹的佩劍,對黎王殿下出手。”


    禦錦黎的話,容清紓可以不信。


    但是,君清黛的話,容清紓卻不會再質疑。


    風遷宿浸淫於玄學道法,武功並不拔尖,因而,禦錦黎的武功,遠在風遷宿之上。


    再加上,風遷宿此時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沒有任何的理智。


    以至於,一向引以為傲的催眠秘術,都忘記對禦錦黎使用。


    所以,風遷宿折騰了許久,也沒有碰到禦錦黎的衣角。


    隻是,這也讓禦錦黎躲得夠嗆的。


    容清紓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風遷宿和禦錦黎這般鬧下去,免得,到時候真不好收場。


    隻好扯著嗓子大喊:“遷宿,你先冷靜點,把劍收一收。有什麽事,我們先說清楚,好嗎?”


    風遷宿這一次,卻非常的執著,連容清紓的話,也聽不進去,“清兒,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插手。今日,我必要奪他性命!”


    眼下,讓風遷宿住手,才是當務之急,“遷宿,你先告訴我,究竟是何緣故,才讓你如此激動憤懣。若禦錦黎當真做了昧良心之事,我也會幫你教訓他。”


    容清紓這心眼,長得也太偏了,完完全全地偏向了風遷宿。


    禦錦黎實在是忍不住了,“容清紓,你講點道理,我和風遷宿無冤無仇,怎麽可能對做對不起他的事。”


    “而且,還是風遷宿二話不說,見到我就對我痛下殺手,若不是我躲得快,都要成為他的劍下亡魂了。”


    禦錦黎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可不知為何,風遷宿的動作,卻沒見變得有任何的遲緩。


    禦錦黎隻好求救地望向玄穹,“你快去叫太子王兄過來,不然,容清紓這幫親不幫理,他真的再也見不到我了。”


    玄穹卻是征求地望向容清紓,“太子妃,這……”


    如今,禦顏熠幾乎對容清紓唯命是從。


    他可不想,得罪了容清紓,自己找罪受。


    容清紓當機立斷,從袖中甩出一根銀針,正好紮在風遷宿的麻穴上,“遷宿,得罪了!”


    可是,在此之前,風遷宿的長劍也已經甩出,直直向禦錦黎的的心口刺去。


    禦錦黎已經筋疲力竭,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歇一會,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去躲開風遷宿這致命的一擊。


    眼看著,那閃著寒光的長劍,猶如穿雲破霧一樣,全力以赴地刺向禦錦黎的胸口。


    君清黛說時遲那時快,從地上踢起一塊石子,砸向長劍的劍柄。


    長劍被這麽一砸,晃了晃身形,卻沒有因此無力地摔在地上。


    還是向禦錦黎襲去,戳穿了禦錦黎的手臂。


    君清黛立即向禦錦黎奔過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禦錦黎,“你還好嗎?”


    禦錦黎緊咬著下唇,忍著右臂的劇痛,臉上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黛兒,幫我把劍拔出來。”


    君清黛沉著冷靜,沒有任何的猶豫,掌心握住劍柄,便將長劍拔出,“清紓,他的血止不住了,你快來幫忙。”


    有些慌亂的風遷宿,卻緊緊地抓著容清紓的手腕,拚命地對容清紓搖頭,“清兒,那點小傷,根本不致命。即便他血盡而亡,也是死有餘辜,你別過去,免得髒了你的手。”


    容清紓不敢相信,風遷宿居然會說出這番狠話。


    那麽,禦錦黎究竟做了何等傷天害理之事?


    隻是,緊急關頭,容清紓也不能聽信一家之言,“遷宿,我先給他處理傷口,有什麽恩怨,待會再說不遲。”


    人命關天,容清紓也是知曉輕重分寸的。


    “若是禦錦黎當真行不仁不義之事,我不會袖手旁觀。”


    容清紓對君清黛點了點頭,示意君清黛暫且穩住風遷宿。


    然後,又讓玄穹幫忙,將禦錦黎扶到房裏。


    容清紓看著禦錦黎右臂的那個觸目驚心的大窟窿,心中不禁一跳。


    隻是,幫禦錦黎處理傷口時,對他卻始終冷著一張臉,“禦錦黎,你最好如實交代,你對遷宿究竟做了什麽!”


    容清紓這話,說的他好像是惡貫滿盈的登徒子,輕薄侮辱了風遷宿一樣。


    禦錦黎疼得都在發抖,聽了容清紓質問的話後,抖得更是厲害了,“容清紓,我承認,我和你是有些微不足道的過節。”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記仇。我和風遷宿不過是萍水相逢,要不是群英薈萃,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哪來什麽深仇大恨的。我怎麽知道,他一見到我,就對我喊打喊殺的。”


    禦錦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搞清楚狀況,還是一頭霧水。


    容清紓疑竇叢生,但是,想起禦錦黎口下從不積德,指不準,就何時羞辱了風遷宿。


    所以,容清紓不禁又偏向了風遷宿,“我知曉遷宿的為人,他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今日對你動手,定然有所緣由。你確定,和遷宿沒有任何的恩怨糾葛?”


    禦錦黎給了容清紓一個白眼,就差明晃晃地說容清紓愚不可及了,“容清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如何能篤信風遷宿的為人?”


    “再說,你剛剛沒有看到,風遷宿可是要置我於死地。若不是黛兒及時出手,那一件戳的就是我的這顆心了,我就要命喪他手了。”


    禦錦黎一邊說著,一邊氣得拍著自己的胸口。


    容清紓將信將疑,“此事,我們暫且按下不表。可是,你為何突然來了這邊,難道不是別有用心?”


    禦錦黎的真實身份,是韶國已故的明王殿下,和君清黛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如今,君清黛和宮襄宸之間的感情,因為種種原因,遲遲沒有任何的進展。


    禦錦黎突然出現,宮襄宸和君清黛之間,必然會再生波折。


    凡此種種,容不得容清紓不多想。


    禦錦黎的眸光,有幾分心虛,“容清紓,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敢說,不是為了她。”


    “原本不是為她而來,但是,她既然在此,我便是要爭上一爭。”


    禦錦黎來這邊,根本沒有預料到,君清黛也會在這裏。


    當初他聽聞君清黛殉國的消息,可謂是萬念俱灰,哪裏還敢奢望,能在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遇見那個心心念念著的佳人。


    再者,他能在這裏和君清黛再次重逢,這便意味著,他與君清黛夫妻情分未盡。


    上天垂憐,才給他這一次,再續前緣的機會。他又怎會不知珍惜,白白地讓機會從眼前溜走。


    “禦錦黎,你難道不知,她心中所念之人,究竟是何人。當初,她隱姓埋名,嫁進攝政王府;而今,又對外宣稱殉國,實則置之死地而後生。”


    “隻為能與宮襄宸長相廝守,他們已經耽誤了許多年,所以,我不會再讓你有可乘之機。”


    “難道,我就不可憐?我背井離鄉,潛伏古禦,心有所念之人,卻歸家不得。他們有情,焉知我就無情?”


    “容清紓,你不要因為,宮襄宸是你的故交,就處處站在他的角度說話。我雖然曾經對你有諸多冒犯,卻從未實質地傷害過你。”


    “再如何說,你也是我的大嫂。都說長嫂如母,婚姻大事,你不幫襯我,也就罷了。你還這麽幫一個外人,處處拿刀子錐我的心。”


    禦錦黎的聲音一出來,容清紓就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破碎了。


    可是,容清紓是知曉宮襄宸和君清黛之間的心酸苦楚的。


    即便禦錦黎再放不下君清黛,容清紓也隻能無情地讓禦錦黎清醒,“我不信,你會不知,她當初為何入攝政王府?如今,又為何死遁?”


    禦錦黎和君清黛之間,隔了國仇家恨的鴻溝。


    即便二人相知相愛,想要走到一起,也是難上加難。


    遑論,君清黛心中已有宮襄宸,對禦錦黎毫無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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