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禦顏熠終於等到,容清紓哄著容昀入睡,便橫抱起容清紓迴房。


    隻不過,禦顏熠堪堪將容清紓放在床上,旁邊的房間,便不合時宜地響起,容昀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我去看看他。”


    容清紓哪裏還顧得上黑臉的禦顏熠,將禦顏熠推開後,便匆匆忙忙地將鞋子套上,火急火燎地跑向了容昀那邊。


    隻不過,容昀似乎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精力極其充沛。


    不是哭鬧著要喝奶,就是尿床後,不舒服,鬧著要換洗衣服。


    總之,就是沒有一刻消停的。


    直到後半夜,容昀才折騰累了,發出清淺的唿吸聲。


    容昀睡著了,容清紓卻要被折騰地崩潰了。


    哄完了容昀這個小孩子,她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可床榻上,還有一個拉著臭臉的禦顏熠,“你還記得迴來?還記得,我在這邊等你?”


    容清紓立即討好地鑽進了禦顏熠懷裏,“顏熠,我都要累死了,你就別兇我了,好不好嘛?”


    “你什麽時候把那個累贅送走?”


    容清紓被問得一噎,不過,狡黠的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一番說辭,“顏熠,小侄兒才剛來,我們就把他送走。以後,哥哥都不會舍得再讓他過來了。”


    禦顏熠無奈地彈了彈容清紓的額頭,“你怎麽就不開竅呢,若不是哥哥嫌棄,這個累贅太能折騰,會將他這麽丟到太子府?也就是你,還把這個累贅當個寶供著。”


    此時此刻,容清紓也多多少少猜到,自己是被容千衡坑了。


    隻是,她確確實實是喜歡容昀呀。


    當她一看到又小又軟的容昀,在她麵前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一顆心就被軟化了,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我們,就再留他幾日。”容清紓一臉正色地舉手發誓,“我保證,一定不會再讓他打擾到你。”


    禦顏熠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


    因為容昀,容清紓心裏都沒有他了。


    這好天良夜,容清紓本該是屬於他的,結果,一顆心都撲在容昀身上。


    都將他晾在這邊,晾了一個多時辰了。


    若是再讓容昀這麽呆下去,那他,以後在容清紓身上,都沒有一席之地了。


    容清紓嘟著粉嫩的櫻唇,輕輕地晃著禦顏熠的衣袖,言語間,盡是嬌聲軟語的懇求,“顏熠,我知道,你最好了,就留下小侄兒,好不好嘛?”


    禦顏熠隻是淡淡地瞥了容清紓一眼,似乎,根本不想跟容清紓談這件事。


    容清紓沒轍了,隻好強詞奪理地開口,“你以前承諾過,要答應我三個條件的。現在,還剩下兩個條件。”


    雖然,這兩個條件,她曾經也用過了。


    禦顏熠挑了挑眉,“譜城之時,你折的紙鶴,我都一一拆開了。其中有一個,就是你會對我有求必應。”


    撒嬌打滾、強詞奪理,都禦顏熠都沒用,容清紓隻好另尋出路,對禦顏熠裝可憐,“顏熠,我是真的想留下小侄兒嘛。”


    禦顏熠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你若想留下那個累贅,便讓別人去照顧他。否則,我現在就把他扔迴容府。”


    耽誤他的好事也就罷了,現在,還將容清紓累成如此模樣。


    容清紓心願已了,一陣陣的困意,也逐漸襲來,“好,都聽你的……”


    容清紓靠在禦顏熠身上,話還沒說完,便累得睡了過去。


    第二日,容清紓睡得昏昏沉沉,便聽到隔壁傳來響徹雲霄的啼哭聲。


    容清紓不悅地翻了個身,用被子將頭蒙上,似乎這就能阻隔住這煩人的啼哭聲。


    可是,隨著那聲音越來越委屈淒切,容清紓突然想到什麽,直愣愣地坐了起來,“糟了,小侄兒哭了。”


    容清紓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昨日,自己將容昀接來了府上。


    平日裏要睡懶覺的容清紓,此刻哪裏還有睡意,掀開被子就要跑過去。


    隻不過,容清紓剛有動作,就被禦顏熠撈了迴去,“昨晚,你是如何答應我的?”


    容清紓心虛地解釋,“可是,小侄兒在哭,好可憐的……”


    “蘇嬤嬤!”


    門外的蘇嬤嬤,一聽到禦顏熠滿含怨氣的聲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殿下,老奴這就將小公子抱去前院哄著。”


    雖然,容清紓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容昀,但蘇嬤嬤和乳娘,都是有經驗的老人。


    照顧容昀,必然不會有什麽事。


    相較而言,還是照顧禦顏熠的情緒,才更為重要。


    容清紓自然地摟過禦顏熠的脖子,與禦顏熠抵著額頭,“好啦,小侄兒都被帶走了,你就別板著一張臉了。”


    軟香溫玉在懷,禦顏熠已經開始心猿意馬,原本積壓的怨念,也漸漸地消散退卻,“照顧那個累贅,累嗎?”


    容清紓如實地點頭,“有一點。”


    禦顏熠低吻著容清紓的眉宇,“小孩子這麽煩人,還想要孩子嗎?”


    容清紓被禦顏熠問住了。


    其實,容清紓將容昀接來太子府,也是有些許私心的。


    她想采取迂迴政策,先讓禦顏熠喜歡小孩子,然後再提要孩子的事。


    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好像還讓禦顏熠更討厭小孩了。


    禦顏熠見容清紓猶豫,便猜出了容清紓的心思。


    眼底的情欲,一瞬間,便被不悅燥悶取代。


    似乎是不想將脾氣發在容清紓身上,匆忙起身後,便披著衣袍準備出門,“新政之事,我還需與周安晏等人商議,晚些再迴來。”


    “我……”


    容清紓話還沒說完,禦顏熠便已經奪門而出,沒有任何的留戀。


    藿藍端著臉盆,一臉的疑惑,“主子,今日沒有早朝,太子殿下怎麽這麽早就起身了?”


    按理來說,禦顏熠至少要和容清紓膩歪到日上三竿後,才舍得從房間裏出來。


    而且,看禦顏熠出去的方向,似乎是要出門。


    有什麽事,這麽著急,連早膳都不陪容清紓用了。


    容清紓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事,顏熠是有公務要處理,晚上會迴來的。”


    藿藍自然知曉,事情沒有容清紓說得那麽簡單,但容清紓不說,她也不便追問,“那主子先洗漱吧。”


    容清紓揉了揉眼睛,“我自己來洗漱就好,你去看看小侄兒,他現在還在哭嗎?”


    “好。”


    雖然禦顏熠早已離開,不見身影。


    可容清紓還是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長歎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我把他逼得太緊……”


    容清紓話未說完,心口猛然一痛。


    就像是千萬根細細密密的針一樣,不間歇地在她心口刺下。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每次,隻要風遷宿一出事,她的心口便會如此刺痛。


    看來,曾經被壓下的生死共情咒,再次發作了。


    這一次,她的這種刺痛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強烈,甚至讓她幾乎要忍不住。


    這也說明,風遷宿這一次,是真的遇上了生死難關,已經是命懸一線。


    容清紓緊緊地抓著心口,強忍著這種難以忍受的刺痛,搖搖晃晃地挪著步子,將房門緊緊地閉上。


    將房門閉上後,容清紓再也撐不住了。


    雖然還想撐著一口氣,爬到床上去運功調息。


    可是,房門將將關上,容清紓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一次,虛弱的容清紓,幾乎全身上下都在顫抖,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氣。


    想要運功,卻發現,自己的氣海,好像被什麽封住了,無論她如何提氣,都沒有任何的效果。


    容清紓幾乎要萬念俱灰,門外突然響起藿藍的聲音,“主子,小公子和蘇嬤嬤在前院正玩得起勁,主子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雖然容清紓的眼皮已經非常沉重,一雙清亮透澈的眼睛,也被眼底的血絲染紅。


    但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異常,“藿藍,幫我去打聽遷宿的消息。”


    隻是,這瞞不過反應靈敏的藿藍,“主子,你怎麽了?”


    見藿藍似乎想要闖進來,容清紓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厲色,“別問那麽多,快去!”


    “主子等著,藿藍去找太子殿下。”


    此時此刻,容清紓最不想見到的,便是禦顏熠。


    她不想再讓禦顏熠擔心了。


    “別……”


    隻是,容清紓根本來不及阻止,門外便再無藿藍的聲音。


    顯然是,早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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