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出現在譜城?婚約又是怎麽迴事?”一上馬車,容清紓就拋了一連串的問題。


    風遷宿並不多言,十分有耐心地向容清紓一一解答。


    “在清兒麵前,我隻是風遷宿。出現在譜城,是因為容兄修書給我,讓我想辦法帶你迴去。至於定下這樁婚事,清兒自是再清楚不過,我便不多說了。”


    看了那封書信後,容清紓真想揍人出氣,“容家內亂,究竟是怎麽迴事?”


    風遷宿也沒有隱瞞的打算,“禦沐琛與容延朗聯合,謀奪家主之位,早在容兄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將計就計,任由他們引得容家大亂,這樣,清兒即便不願迴京,因為容家變故,也不得不迴去。”


    “那你又為何對我坦白?”


    原本是因為容家生變,她才不得不取消碧檸山的計劃。既然,這隻是容千衡設下的圈套,目的是讓她迴京,她才不會傻得鑽進圈套。


    “因為我不願對清兒有所欺瞞。”


    雖然風遷宿說得情深意切,足以讓人動容,可容清紓對這個突然冒出的未婚夫,隻覺得壓抑心累。


    更重要的是,容清紓在麵對風遷宿時,內心竟不自覺地升起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我下去找潛兒,便不奉陪了。”


    見容清紓要下馬車,風遷宿的神情突然有幾分緊張慌亂,“潛兒難得出門,還是等他玩得盡興後,我們再一起迴府罷。”


    容清紓掀開車簾的手一抖,“什麽?你也要迴別院?”


    “容兄特意交代,讓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若是你迴京的話,等你及笄後,便舉行大婚。”提起大婚,風遷宿的眸中,瀲灩著無限的柔情。


    三個月後,她便及笄了。


    容清紓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風公子,我們是不可能的。”


    風遷宿身子一僵,“為何?”


    “風公子,你設身處地想想,你多年來獨來獨往。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女子蹦出來,說和你有婚約,你便會依照婚約,和她成婚嗎?”


    “而且,我對你沒有任何情意,勉強綁在一起,最終隻能成為一對怨偶,這又是何必呢?”


    風遷宿張了張嘴,還未說出話來,便被突然闖進馬車的夏霽打斷,“容清紓,遠遠的就看到了你的馬車,沒想到還真是你。昨天晚上那酒,還真是迴味無窮。”


    “清兒,他是?”


    夏霽這才發現對麵的風遷宿,“你又是誰?”


    “在下風遷宿,幼時便與清兒定下了婚約。”


    容清紓正愁無法擺脫風遷宿,夏霽的出現,無疑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他叫夏霽,是我的摯友,也是他摘了我的麵紗。”


    夏霽突然想起容家女子麵紗的重要性,立即開口辯解,生怕風遷宿誤會,“容清紓,那麵紗分明是你自己摘的,你可別賴我。”


    “難道不是你要我摘的?”


    “那是因為……”夏霽想起什麽,突然閉口不言。


    風遷宿一開始還有些不甘,不過一瞬,眼中又恢複成純粹清澈,“看來這隻是一場誤會,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容清紓一臉羞澀地望著夏霽,“這怎麽能是誤會,不是什麽人讓我摘麵紗,我都會摘的。”


    “我還有事要找表哥,就先走一步了。”夏霽被嚇得直接掉下了馬車,逃離時,也是踉踉蹌蹌的,摔了好幾跤。


    容清紓看著落荒而逃的夏霽,不禁腹誹:真是沒用,我有那麽嚇人嗎?


    風遷宿依舊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容清紓,但神色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挫敗沉痛,“清兒當真如此厭惡我,為了讓我退了這樁婚約,寧願犧牲自己的名節。”


    “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吊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弄得相看兩厭呢。況且,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長得一表人才,談吐間也讓人如沐春風,你值得更好的女子與你相配。”


    容清紓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風遷宿與她素不相識,究竟看上了她哪一點。


    “天下女子何其多,可唯有清兒與我有一紙婚約。我便應該將一腔情意,都付與清兒。”


    “即便我孤獨一生,也不會承認這樁婚事!”容清紓想著,對風遷宿撂下這一番狠話,他也該知難而退了吧。


    風遷宿的神情堅定,不容置疑,“風遷宿的正妻,隻會是容清紓。清兒如今不願嫁,那我便等到清兒點頭。”


    “你現在不願退婚,總有一日,我會逼你退婚的,看誰熬得過誰!”


    風遷宿長歎一聲,“那就這麽僵持下去吧。”


    容清紓都要被風遷宿氣得抓狂了,她都把話說得這麽絕了,風遷宿還是死活不肯放手,她就沒見過這麽執拗的人。


    見容清紓憤憤地將腦袋扭向一邊,風遷宿想要開口緩解一下氛圍,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絞盡腦汁想了許久後,才忐忑地開口道:“清兒在譜城也呆了一段時日,不如明日便啟程迴京,如何?”


    “隨你。”雖然風遷宿也沒說什麽特別過分的話,但容清紓一想起那張臉,就忍不住心煩意亂。


    頂著風遷宿那粘人家眼光,好不容易熬到太陽西斜。


    迴了別院後,容清紓頭一個就跳下了馬車,恨不得立刻鑽進自己的院子。


    可下了馬車後,容清紓便見到了翹首以盼的容延朗,“清紓妹妹,遷宿兄呢?”


    “二哥也知道他?”


    “這是自然,他是你的未來夫婿,每年都會來容府小住,和大家都相處得不錯。”容延朗應付地說著,見到風遷宿後,立即熱絡地和他談天說地了。


    合著就她一個人不知道了?


    迴到院子後,藿藍就見容清紓悶悶不樂地翻看著醫書,“主子不喜歡這樁婚事?”


    “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婚事,我能喜歡才有鬼。虧得以前哥哥還信誓旦旦說,我的婚事全憑我自己做主。”


    容清紓現在已經盤算著碧檸山的事了。


    藿藍看著愁眉緊鎖的容清紓,說話間,有些吞吞吐吐,“說來,這樁婚事還是因主子而起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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