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紓迴別院前,特意向葉蕙道了別。


    容清紓一迴到臥房,藿藍就急忙撲了上去,圍著她轉了一圈,確定她沒事後,才舒了一口氣,“主子,這幾日你沒有任何消息,嚇死藿藍了。”


    “傻藿藍,你家主子福大命大,怎麽會有事?”


    藿藍突然跪地不起,“主子,都怪藿藍考慮不周,才讓主子落入歹人之手,請主子責罰。”


    因為宮襄宸,她才偷懶沒有跟過去。若是平時,無論容清紓去往何處,她都會寸步不離,那樣,容清紓也不會杳無音信這麽久。


    “無妨,畢竟誰也不知道,有人在府外埋伏。此次我就不予追究了,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隻要未行背叛之事,容清紓對身邊人,向來都是寬厚處理,尤其是與她一起長大的藿藍。


    “主子放心,藿藍保證,絕無下次。”


    “以後再隨便跪,我就把你趕出去。”容清紓伸手扶起藿藍。


    “多謝主子。”藿藍眼眶一紅。


    “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別院可有什麽風吹草動?”容清紓最擔心的就是別院發生變故了。


    “藿藍沒用,主子離開後,趙海和飄兒都被人劫走了,什麽也沒問出來。”


    容清紓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裏,“劫走?禦沐琛的手,還真是長。”


    禦沐琛,你果然是趁人之危的人,我離開容府之後,給了你一個很好的機會。


    “藿藍猜測禦沐琛的人能悄無聲息地劫走他們,想來這別院定有他們的內應。可他們隱藏得很深,藿藍想盡辦法,也揪不出來。”


    “既然揪不出來,那就尋個由頭,將人都換成自己人,由你親自挑選。”


    “好。”


    “容家那邊,情況如何?”


    “據暗線調查,尚書大人前段時間奉旨前往江南,處理水患一事,尚不知曉容家之事。至於大公子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


    究竟是有人切斷了他們的聯絡,還是他根本無法迴信?


    “除此之外,容家族老們也已經蠢蠢欲動,打算趁朗公子不在京中,搶走家主之位,再將罪責都推到他身上。”


    “此事,二哥可知道。”若是如此,也不知,還能在譜城待多久。


    “朗公子似乎對這些,並不上心了,整天都在院中練劍,也從不過問別的事。”


    容清紓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二哥雖然脾氣暴躁,但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既然他一心練劍,便是真的無心家主之位。那等潛兒傷勢大好後,我們便啟程迴京,會會那些蠢蠢欲動的族老們。”


    “嘭——”


    石頭突然砸向房門響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主子,我去看看。”藿藍微皺著眉頭打開房門。


    “果然又是那個人!”藿藍不耐煩地捧著一個木盒子。


    “怎麽了?”


    “這幾日,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都會送禮過來,或是點心果子,或是醫書古籍。專挑主子喜歡的送,還都不重樣,收得都煩了。”藿藍癟了癟嘴,指著堆滿一櫃子的物件。


    “藿藍,你過來。”容清紓瀲灩的眸光,閃爍著狡黠。


    藿藍過來後,容清紓貼在她的耳畔,說了些什麽。


    “好的,藿藍這就去安排。”藿藍臉上的煩悶不鬱一掃而光,立即就轉身出了房門。


    容清紓也提著藥箱,去了容延朗的院子,為他施針。


    雖然容延朗一如既往地對她冷嘲熱諷,但勉強也算配合。


    為他施完針,出了院子後,天色也暗了下來。


    容清紓本來還打算去容延潛那邊,此刻也隻好作罷。


    一路上,看著如畫的景致,這段時間積壓的煩悶也被逐漸排遣。


    因為心情舒暢,容清紓一邊走著,一邊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迴到院子後,便揚聲道:“來人,傳膳!”


    隻是,晚膳上齊,容清紓正要動筷子時,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離你院子還有好一段距離時,我就聞到了濃鬱撲鼻的飯香味,果然是你在吃飯。我看你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麽意思,我正好沒事,就陪陪你吧。”


    夏霽說著,沒給容清紓開口拒絕的機會,就反客為主地坐在容清紓對麵,拿著一旁備用的墨玉筷,大快朵頤。


    原本還打算等藿藍一起吃,但夏霽都坐上了桌,也沒有趕人的道理,“夏公子特意挑在這時候拜訪,分明是蹭飯,說得倒是好聽。”


    “容清紓,你還真是小氣。你在我們那裏蹭吃蹭喝那麽多天,我來蹭一頓飯怎麽了?”


    蹭吃蹭喝?


    她差點就把顏熠敲詐她一萬金的事說出來了。


    不過,既然夏霽過來蹭飯,她可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雖然夏公子是蹭飯,也要吃得盡興才是,我讓人去取幾壇梨花露過來。”梨花露入口香醇,迴味無窮,是極有名的烈酒。


    “容清紓,沒想到你這麽懂我。”夏霽搓了搓手,大笑不已。


    容清紓隻想說,她是為了將他灌醉,好從他口中套話麽。


    “姑娘,給。”不出多時,小侍女便抱上了幾壇酒過來,在容清紓的眼神示意下,放下酒壇便退下了。


    “夏公子是江湖俠客,飲過的美酒不計其數,但這梨花露卻是我們容家特有的佳釀,不妨嚐嚐看,可還滿意。”


    容清紓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嘴裏,似乎是極其對胃口,整張小臉都是滿足之態。


    “還以為你們容府書香世家,一個個的都知禮明儀,看來你就是個例外,含著飯還說話。不過,比我那個刻板的表哥看著舒服多了,我喜歡。”


    夏霽是江湖兒女,向來豪爽,不拘小節,對於此刻毫無禮教規矩的容清紓,讚賞不已。


    但歸根結底還是容清紓的幾壺佳釀,讓他原本怎麽看容清紓,怎麽不順眼,變成了,怎麽看都順眼。


    “其實,顏公子倒也說不上是刻板,隻不過比較注意禮節儀態罷了。”


    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溫雅端方的顏熠,雖然容清紓也不太喜歡,但他舉手投足間,確實是令人賞心悅目。


    “你這麽幫著我表哥說話,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夏霽震驚地連手中的酒壇都差點沒拿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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