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耳邊充斥著海浪此起彼伏的聲音,茫茫大海上偶爾有幾隻海鳥飛過,遠處隱隱約約看到一座島嶼。


    丟斯一隻手舉到眉毛處,看向那裏:“那就是羅格鎮啊,去偉大航路前東海最後的一座島。”


    艾斯正盤腿坐在甲板上的蔭涼處,和小優一起看艾麗絲新買的食譜。


    “喲西,艾麗絲——今天中午吃戰斧牛排吧!或者是披薩!”


    “不會做!選簡單一點!”


    艾麗絲站在廚房裏,看著大鍋裏正咕咚咕咚的簡易版土豆燉牛肉,果斷拒絕了船長的要求,並憤憤地盛了三碗米飯。


    自從艾麗絲發現船上的這兩個人是做飯白癡後,她決定還是自己辛苦一點好了。畢竟自己做的飯,她還是能保證吃了不會被毒死。


    所以後來,她還在係統擲一千貝利兌換了十個統幣,買了一本便宜的家常菜譜。


    說是便宜貨,其實係統出品還是比較良心的,裏麵包含了中餐、西餐、日餐等各種菜譜。艾麗絲覺得這錢花的挺值,至少可以隨時吃中餐了。


    一陣土豆混合著牛肉的香氣,從廚房絲絲縷縷飄出來。


    丟斯轉過身,決定吃完這頓飯再想上島的事。


    “艾麗絲,這個好吃啊!”


    艾斯早已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和叉子,一口牛肉一口米飯地開動了。


    丟斯突然發現艾斯桌子前多出個圓形木支架,看著還挺結實的,而且絲毫沒有擋住艾斯吃飯的節奏。


    “艾麗絲,這個是什麽啊?”丟斯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架子。


    “啊,之前在洛必達島上買的,出海後一直忘記拿出來了,今天上午才想起來安裝上,一會兒就能派上用場了。”


    艾麗絲淡淡地迴答,然後解開圍裙,露出上身穿著的寬鬆白t,身前印著黑色的書法體“暴躁”兩個漢字,下身穿著藍色牛仔短褲。


    她拉開椅子坐下來,垂眸拿起勺子細嚼慢咽地品嚐,邊吃邊認真思考食材搭配:


    “要是有胡蘿卜就好了,一會兒去羅格鎮買一些迴來囤著吧,對眼睛好。還有雞肉和牛肉,卷心菜也買一些好了……”


    突然,“咣”得一聲,艾斯一頭埋在架子上,閉上眼睡著了,臉剛好卡在架子邊。


    艾麗絲聞聲抬頭,滿意地端詳著自己一上午勞動的成果,嘴角上揚地評價了一句:


    “尺寸正合適,以後終於不用費事收拾桌子了。”


    丟斯在一旁看著,好像明白了什麽,敬佩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艾斯醒了,眼神迷離懵懵的,嘴裏迷迷糊糊地嘟囔著:


    “啊呀,又睡著了,這次臉沒髒呢,還是艾麗絲聰明……”


    說罷,他又開始津津有味吃起來。


    艾麗絲托著下巴歎了口氣,眼神盯著艾斯的吃相,又一次懷疑自己的審美。


    這家夥明明平時挺帥的,為什麽吃飯的時候這麽像一種圓滾滾的動物呢……


    丟斯沉默了,但還是開口問了一句:“艾麗絲,一會兒你和船長到鎮上買物資是嗎?”


    艾麗絲“嗯”了一聲,又問道:“怎麽了丟老師,你不去嗎?”


    “嗯,船上總要留個人守著嘛,我正好看看書。麻煩艾麗絲你幫我捎點東西迴來,在這個清單上了。


    可以的話,讓小優留下來和我一起吧。萬一有人闖進來,小優可以把它打跑。”


    丟斯轉頭對小優投向期待的目光。


    小優在一旁的迷你椅子上坐著,手裏拿著體型相差有點大的報紙,露出無語的眼神。


    “可以是可以,不過丟老師,你是怎麽產生這種錯覺的?”


    艾斯狀況外地問道:“什麽鎮?好玩嗎?”


    “羅格鎮啊,聽說哥爾·d·羅傑在那裏出生,也是在那裏……啊,對不起……”


    丟斯突然想起艾斯說過的身世,懊惱地道歉。


    艾斯眼底悄然黯淡,低下頭掩飾著:


    “啊,說起來我還是想睡個午覺呢,丟斯你和艾麗絲去吧……”


    艾麗絲知道艾斯是怨恨著他的父親羅傑的,但是艾斯不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她隻能繼續假裝著。


    “誒……艾斯,你不是最喜歡到島上遊玩的嗎?”


    丟斯歎了口氣,起身準備下船:“那,艾麗絲咱們走吧,一會兒也可能會遇到海軍,你可能還要保護我一下,咱們要跑快一點。”


    小優抬起小胳膊剛想說,不行它跟著去吧,其實它也可以保護丟老師。


    艾斯突然站起身,猶豫地叫住丟斯:


    “算了,我陪著艾麗絲去吧,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丟斯忍住了吐槽,無奈地看著艾斯的背影笑道:“你這家夥……”


    小優在一旁默默放下自己的短胳膊。


    所以,這倆人都已經忘記,它可以裝物資了嗎……它已經淪落成守船的吉祥物了嗎……


    “所以,我們先把海賊旗和船帆收一下,停在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吧。”


    艾麗絲收拾好桌子叮囑道,然後帶好錢包下船,艾斯在後麵默默跟著,不發一言。


    羅格鎮很大,入口處一個三角鐵架上麵掛著羅格鎮的牌子,兩邊白牆樓房很高,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囂熱鬧。


    艾麗絲努力讓自己顯得活潑一點,希望能轉移一下旁邊這個人的注意力。


    “呐,艾斯,商店街在哪啊?你直覺挺準的,在前麵領路吧!”


    艾斯心不在焉地抬眸望向艾麗絲,扯了扯嘴角淺笑道:“啊,好啊,你跟緊點。”


    然後轉身向著鎮子裏麵走去。


    艾麗絲目光追隨著他,淺黃色襯衫的背影逐漸遠去,她抿了抿嘴唇跟了上去。


    街上各種店都有,武器店、服裝店、食材店……艾斯這次倒是沒有亂跑,隻是靜靜跟在艾麗絲身旁,幫她拎著東西。


    “啊……丟老師的東西都買好了,我要買的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艾斯,你有什麽想買的嗎?”


    艾麗絲從日用品店走出來,嘴角含笑看向門口乖乖等待的艾斯。


    少年正垂眸沉思,看見艾麗絲清澈的眼眸,嘴角上揚燦爛一笑,掩飾住眼眸中的情緒。


    “啊,艾麗絲你好慢啊!我都等餓了……啊!我要吃那個——海鮮炒飯!”


    “誒?不是剛吃過嗎?”


    艾麗絲跟著艾斯來到了對麵的海鮮料理店。


    “老板,兩份海鮮炒飯!”艾斯隨口喊道,拉開椅子徑直坐下。


    “不用老板,一份就好。”


    艾麗絲連忙叫住老板,她可是一點都不餓。


    “艾麗絲你不吃嗎?”


    艾斯邊吃邊轉頭關心著一旁歪著頭等待的艾麗絲。


    “你快吃吧,別說話了。”


    艾斯吃得很快,這次總算沒有睡著導致臉掉進盤子裏。吃完後,艾斯拉著艾麗絲就心滿意足地往外走。


    “等等,讓我先把錢付了……”艾麗絲鬆了口氣,差點就要被店家追著要錢了。


    拐了個彎,眼前的街道突然變寬敞許多,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大片廣場。廣場邊上有一個高高的台子,孤零零地屹立在空曠的廣場上。


    等一下,這裏是……


    艾麗絲腳腕像上了鉛,不自覺停下來,望向遠處那個傳說中海賊王哥爾·d·羅傑被處死的高台上。


    眼前卻閃迴過無數頂上戰爭時的畫麵,艾斯被綁住雙手跪在處刑台上,眼神絕望而悲痛,看著遠處白胡子團和路飛浴血奮戰而嘶聲呐喊……


    “沒什麽好看的,走吧。”


    艾斯看見處刑台後腳步加快,轉頭卻發現艾麗絲駐足在原地,久久凝望著那個台子。


    他突然又想起小時候,自己因為那個男人所遭受的一切,心裏開始煩躁不已,轉身走迴去抓住艾麗絲的手腕。


    少女轉過頭還未緩過神來,艾斯直直地盯著她望向自己的眼眸,那眼底隱含著深深的悲傷。


    為什麽……


    他胸口悶悶的,有種被空氣壓住的感覺。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轉頭緊緊拉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他想離開這個令他喘不過氣的地方——那個男人的出生和處死之地。


    艾麗絲迴過神來,看向在前麵緊緊抓住自己手腕的少年。他的背影青澀落寞,但倔強驕傲。


    “對不起。”她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艾斯睫毛一顫,深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唿出來。隨後他用口型無聲問了一遍:


    “為什麽……”


    為什麽要那種眼神看著他?為什麽要對他說對不起?為什麽她看著那個人的處刑台那麽長時間?


    她和那個人有什麽關係嗎?還是她的身世於我有什麽聯係呢?


    不過,她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答案其實也不重要了……


    他淺淺勾了勾唇角,有些釋懷了。


    艾麗絲看著艾斯的背影,哪裏想到他在心裏想這麽多。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能再沉湎在這些痛苦的碎片記憶裏了。既然穿越到事情發生之前,就還有轉機。


    隻要變強,就還有機會改變……


    “好,那我們快走吧,”艾麗絲調整狀態快步跟上艾斯,“不過,你把我手腕抓疼了。”


    艾斯驚訝地迴頭看,趕緊鬆開了手。


    “啊啊……不好意思。”


    “啊,沒事沒事……”


    迎麵而來一位外套上掛著一排雪茄的銀色短發男人,嘴裏也叼著兩隻雪茄,正好與他們擦肩而過,外套背後寫著大寫的“正義”。


    他突然停下,轉頭盯著麵前互相對著傻笑的倆人許久,特別是那個帶著橘色帽子的小子。海軍的直覺,在阻攔他繼續往前走的腳步。


    艾麗絲察覺到一個犀利的目光,轉過頭便和這個兇巴巴但五官端正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這這這……斯摩格?!


    她勾了勾嘴角,努力對著他扯出一個天真無害又溫婉可愛的笑容。


    斯摩格禮貌地點頭迴應了一下,迴過頭繼續走了,邊走邊問旁邊的海軍士兵。


    “喂喂,你說的海賊在哪啊,快帶我去那裏!”


    “是!上校!”


    艾斯默默地盯著艾麗絲,嘴角不自覺耷拉下來:“走吧走吧,丟斯還在等著我們呢。”


    這丫頭衝著那個海軍笑什麽啊,笑得那麽甜……


    ……


    迴到船上,倆人看著眼前這個,手裏拿著抹布和水桶擦著欄杆,臉上帶著骷髏麵具的男人,都陷入了沉思。


    “你誰啊?”艾斯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隻見丟斯不緊不慢地從房間裏走出來,欣喜地介紹道:


    “啊,他是想來應聘打雜的斯卡爾,聽說他打雜經驗很豐富。我跟你說,我在船上剛剛看到他的時候,我也嚇了一大跳呢,大白天戴著骷髏麵具……”


    艾斯揚起嘴角,輕笑著,右手隨意抬起,手指刺啦刺啦冒出火苗:


    “打雜?你知道的吧?我們這是海賊團……你是偷偷上船來的吧?有什麽目的?”


    艾麗絲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頭波浪的長發前麵是鋥亮的額頭,臉上戴著惟妙惟肖的骷髏麵具,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布魯克的親戚。


    身材威武雄壯,腰間別劍,短袖外套敞著懷。襯衫前一邊掛著一顆骷髏頭,腰間一串骷髏頭,腰帶上還鑲嵌著一顆略大的骷髏頭。就連他露出細長腳踝的肥大燈籠褲上,也畫著一顆大骷髏頭。


    很別致的愛好,很適合重金屬搖滾的感覺……


    艾麗絲又不明覺厲地默默鼓起了掌。


    “斯卡爾先生,你看起來很喜歡骷髏呢……真是個很酷的愛好呢。”


    她想嚐試套一下近乎,本來以為沒有用。


    結果這骷髏男人還挺吃這一套,自來熟地接過話來說道:


    “我也這麽覺得,這位美麗的小姐。我真的太喜歡骷髏了,我周遊過世界,收藏了很多骷髏的周邊……”


    艾斯似乎對眼前的男人很感興趣,追問道:


    “你說你周遊了世界,能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嗎?我是這艘船的船長,可以考慮不趕你下去。”


    於是斯卡爾便開始滔滔不絕,講了自己是怎麽在世界各地偷渡到海賊船上,又是怎麽一邊幹雜役一邊收集骷髏周邊的經曆。


    艾斯聽後,托著下巴盯著斯卡爾思索了片刻,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期待地看向斯卡爾。


    “斯卡爾,你願意一直留在我的船上嗎?做黑桃海賊團的情報家!”


    斯卡爾愣在原地:“一直留在船上?情報家?我還能做情報家?真的假的?”


    艾麗絲欣慰地勾了勾唇角,上前搭話開玩笑道:


    “騙你的,你就是個打雜的,還要被趕下船,還沒有飯吃。你滿意啦,情報家?”


    斯卡爾哈哈大笑起來,答應了留下來。


    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好了情報家,今後你就負責看航海圖吧,下一站去紅土大陸。”


    斯卡爾愣在原地,“沒有航海士嗎?”


    艾斯把頭歪向艾麗絲那邊,眼神掃過她的背影,無奈地咧嘴笑道:


    “本來是她,但是啊……她有點路癡。”


    “呃,咱們團一直這麽隨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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