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謝謝你,所以你真的要留下來嗎?”


    “是的,這座符文塔會幫助我們對抗邪惡異端!我必須感謝你向我傳授符文知識。”


    “這樣啊……”


    羅蘭向這位如今氣色好了許多的金發女子鞠躬行禮。她身為三階職業者可不是徒有虛名,僅半天時間,她就恢複了所有失去的生命值和體力。


    他們在村子裏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有許多傷者,這使得他們用光了剩下的所有治療藥水。幸運的是,下一座城市並不遠,而且這片土地如今受到了瓦萊裏安貴族家族的保護。遭遇強盜的可能性甚至比再碰到邪教徒的幾率還要低。


    在此期間,他盡可能詳細地解釋了那個奇怪的符文裝置。他暗示說,正是由於自己與符文相關的職業,才得以從那個奇怪的幻境中蘇醒過來。令他驚訝的是,這就足以獲得洛蕾娜的認可了。看起來她多少也察覺到了那個假村子的存在。


    然而,由於找不到核心符文,她沒辦法自行脫身。相反,她觸發了防禦機製,結果遭到了一些奇怪怪物的攻擊。直到羅蘭設法關停了塔的信號,她才得以蘇醒。


    “這封信夠用嗎?”


    羅蘭看著洛蕾娜為他寫的一封密封信件。由於她身負秘密任務,需要留在這裏。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因為他還想完成自己的黃金級任務。如果他要護送的人沒能抵達城市,那他肯定就會失敗。不過,洛蕾娜心懷感激,為他寫了這封信,讓他轉交給雷卡城(他此行的最後一站)的公會會長。


    “夠用的,隻要你提到我的名字並把信交給他,一切都會妥善解決的。”


    “謝謝你,而且正如我們之前商量的……”


    “你這人挺奇怪的,韋蘭。換做其他人,要是能得到教會的嘉獎都會深感榮幸,你在這次事件中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你確定不想再考慮一下嗎?”


    “是的,這樣最好。要是邪教知道我參與了此事,那就糟了。”


    這是他向她提出的唯一請求。她會把所有功勞攬下,而他則保持匿名。他覺得邪教有可能獲取官方報告,那樣就會直接追查到他的工坊了。


    “如你所願吧,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不過你要知道,我會永遠感激你的幫助。”


    他點點頭,把信塞進了自己的空間背包裏。當他和其他人都要離開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要留在這裏。幾個小時前,他看到她施展了一個類似魔法學院那位貓教授所用的信件傳送法術。有幾隻藍色的燕子朝各個方向飛去。


    在他們之前的交談中,他暗示說符文法師以及符文工匠對於研究這件遺物來說必不可少。他自己也想嚐試一下,但他對三階符文的掌握還沒到那個程度。即便如此,羅蘭也並非空手而歸。


    借助自己的調試技能,他複製了控製徽章的構造圖,如今這枚徽章在洛蕾娜手裏。經過多次嚐試從商店複製構造圖,他現在已經掌握了竅門。這件遺物的主要構造圖以及控製徽章的構造圖他都記錄下來了,但更重要的是其內部的符文結構。


    他實在沒時間去研究並複製那件大型遺物內部的符文結構了。唯一讓他有把握解讀的就是那枚類似遙控器的徽章。這已經是朝著正確方向邁出的一大步了,因為這能幫助他設計出應對主符文物品所發出“信號”的對策。


    據他推斷,最初的法術是由聲音觸發的。不過,視覺與聲音相結合觸發的可能性也還不能排除。那種脈動信號是存在的,或許隻要阻斷它,就能免受幻術影響了。


    “我也得感謝你給我推薦了一位值得信賴的專家,像你這樣與魔法學院有關係的人能在這裏,真的是女神的恩賜啊。”


    “啊,沒錯,要是你能把那個人找來,他應該能夠解讀符文結構……”


    羅蘭決定冒點險。他沒辦法破解植入這個雙螺旋結構裏的複雜聯姻法術。有一些高階符文法師比他更有經驗,他的導師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如果洛蕾娜能把那隻貓(指導師)拉過來做些研究,他之後或許就能從導師那裏獲取相關信息了。


    “唿,有那麽一會兒,我還以為她會強迫我留下來幫她解讀這裏的一切呢。”


    他一邊走,腳步一邊加快。和他打交道的這個女人,如果認定他是邪教成員的話,很可能一下子就砍掉他的腦袋。幸運的是,在幫她對付了那隻奇怪的觸手怪物後,他贏得了她的信任。


    雖然他挺過了與深淵邪教的第二次遭遇,但這又一次多虧了別人的幫助。要是沒有洛蕾娜突然出現,他這會兒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就像其他逃亡者一樣在森林裏拚命逃命了。


    他的鎧甲能夠刺穿一隻高階三階怪物,但這隻對無法移動的敵人有效。對於行動迅速或者像這隻一樣能夠再生的敵人,他沒辦法反複使用這一招。


    而且,他的鎧甲符文還存在因過載和強化而受損的問題。發射了兩次之後,有些符文就已經從最高等級降到中級了。要是沒辦法快速修複它們,在第二次攻擊之後,這些符文可能就沒法正常發揮作用了。


    “我是該著重想辦法限製敵人的行動,還是采用一種更可持續的戰鬥方式呢……”


    羅蘭並非戰鬥專家,大多數時候隻是在地牢裏對付一些怪物。得益於小時候在貴族家庭接受的訓練,他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戰鬥技巧。然而,即便他思維敏捷、有戰鬥意識,麵對那些技藝高超的人,他也毫無勝算。


    戰鬥中,多虧了他的平行思考技能,他才能跟上一些怪物的動作。但即便他的思維能跟上,身體卻跟不上。往鎧甲裏注入魔力來提升自身屬性然後做出反應,這都需要時間。隻有借助各種法術來強化自己,他才能看清洛蕾娜的部分劍招。


    他覺得要是和那個女人交手,自己堅持不了幾秒。他和三階職業者之間的差距或許是縮小了一點,但他的實力還遠不足以贏得一場一對一的正式決鬥。他覺得自己能獲勝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對手引入一場持久戰,然後利用傀儡、遠程法術和炸藥來作戰。


    他的武器能夠刺穿怪物的身體,但這隻怪物擅長再生。它的身體並沒有厚重的鎧甲防護,但對於高階二階冒險者來說,依然很棘手。怪物的形態和專長各不相同,根據這些情況,他需要改變戰術。


    “你跟你女朋友告別完了嗎?”


    “嗯,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唉,真沒意思。”


    森納試圖調侃羅蘭,但羅蘭直接無視了她的話。他花了不少時間解釋那個符文裝置,同時還試圖從洛蕾娜那裏套取一些關於邪教的信息。令他沮喪的是,除了他在這裏親眼見到的一些邪教組織結構方麵的情況外,她不太願意透露更多信息。他登上現在與達爾拉克、奧森和森納同乘的新馬車時,開始迴想起這些事。


    深淵邪教崇拜一位據說生活在虛空維度的邪惡大神。他們所崇拜的這個存在沒有性別,也不像索拉裏亞之類的其他神隻那樣有固定的形體。有一點大家都認同,那就是這個生物身上會伸出某種雙螺旋狀的突出物,邪教徒們把這當成了他們的標誌。


    洛蕾娜告訴他,他們認為那些生物是被虛空神的神性所腐化了。這種腐化會剝奪被腐化者的意誌,將他們變成有著源自轉變前欲望的生物。怪物的形態應該是與其主人相似的。深淵巫師也是如此,他之前見過一個,那些觸手以及多長出的眼睛就是他們共有的特征。


    他這位新結識的朋友沒講太多細節,但看起來那些三階巫師的實力和她所屬的黃金秩序騎士團成員相當。她沒提到這個邪教的目標是什麽,也沒說那些腦寄生蟲是用來做什麽的。來自其他維度的邪惡神隻和怪物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動機,但大多都是為了爭奪信徒。


    “也許那些幼蟲是用來改變人的大腦,把任何人都變成深淵崇拜者的?又或者是把他們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以此擴充自己的力量……”


    羅蘭沒再深究,因為原因並沒有那麽重要。即便不清楚緣由,他也知道必須阻止這個邪教。腦袋裏有這些幼蟲的人根本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意識到這一點真的很可怕,他認識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感染。


    治愈這些小害蟲的唯一辦法就是借助高階牧師所擁有的神聖能量。然而,如果人們都沒意識到已經被感染了,就不會去找牧師去除這些被詛咒的生物。它們會在人的腦袋裏潛伏多久都不知道,也許就在等待合適的時機控製宿主呢。


    幸運的是,他親眼目睹了神聖劍師去除這些小怪物的過程。這個過程比他預想的要容易,即便不用專門的治療法術也能做到。洛蕾娜隻需使用她那散發著神聖能量的靈光劍,把劍靠近受感染的部位,幼蟲就會消亡。


    這場景確實挺嚇人的。在這個過程中,幼蟲會驚慌失措,從宿主的某個孔洞鑽出來,要麽是鼻子、耳朵,要麽是從眼窩鑽迴去。到這時,它會從五厘米大小縮小一半,然後直接化為一縷青煙。


    “應該去跟牧師說一聲,讓他們著重檢查一下腦袋……”


    目睹了這一景象後,他就決定去做個檢查。雖然他覺得這種感染並不常見,但也說不準。這次探險讓他明白,沒人是安全的,他的一些熟人,比如阿爾芒和洛貝莉亞,經常出城。他們在旅途中可能經過這片區域,然後被深淵寄生蟲感染了。


    “你覺得那些人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交給教會處理吧。”


    當他們慢慢離開村子的時候,森納向奧森提了個問題,奧森隻是聳了聳肩。盡管他們已經把深淵幼蟲從感染者身上去除了,但那些感染者還是留在了村子裏。洛蕾娜告訴他們,直接受到深淵腐化影響的人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她竟然允許其他人都離開,這其實挺讓人意外的。她似乎並不像其他當權者那樣,試圖隱瞞這件事的發生。他很難想象瓦萊裏安家族要是能阻止的話,會允許這個消息傳出村子。要是讓外界知道他們允許邪惡邪教徒占據了自己主要領地內的一個村子,那可太有損他們的形象了。


    “我猜教會不在乎?還是說這個女人是個特例呢?”


    在這個新世界生活了多年後,他對當權者的行事方式有了一些了解。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隱瞞這類令人不安的消息,試圖掩蓋一切。就算發現了腐敗的貴族,也會想盡辦法阻止消息傳播。他們希望讓平民對現有的權力結構感到滿意,要是讓平民覺得統治者無能,那就更容易引發叛亂了。


    洛蕾娜算是個特例了,即便身為所謂的黃金秩序的一員,她看起來也不太像個正統的騎士。從職業分布來看,她更像是個冒險者,通常處在她這個位置的人應該是個聖騎士職業才對。擁有那種職業的人對自己所信仰的神隻往往更加狂熱。


    她對待感染者的方式也挺溫和的。根據他對邪教徒和教會狂熱分子之間戰爭的研究,以往的處理結果大多要血腥得多。聖騎士們通常會采取更極端的手段,清除任何有可能與邪惡神隻有牽連的人。看來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他的旅伴們也開始議論起來。


    “哎呀,那姑娘剛才可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她要砍掉那女孩的腦袋呢。”


    在他們這支小小的商隊終於離開村子、踏上歸途後,達爾拉克開口說道。


    “是啊,當她拔出那把發光的劍時,我還以為她要把他們全殺光呢。”


    “是啊,挺奇怪的,她真的是來自黃金秩序嗎?聽說那些人和邪教徒也沒多大差別。”


    這個世界的居民證實了他的想法,高階教會成員更有可能連同受感染的人一起把村子燒光,而不是直接去幫助他們。然而她卻讓那些人留了下來,等其他審判官抵達村子後,那些人能否活下來就不好說了。


    “你不會覺得她把我們打發走,是為了讓她的教會盟友在樹林裏伏擊我們吧?你們都看到那個女人用通信法術了。”


    在聊到宗教清洗之後,森納開始顯得緊張起來。這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迅速抓起武器保護自己。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要是想在村子裏殺我們,自己一個人就能做到啊。”


    羅蘭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目前還不相信這個陰謀論,但其他人卻不太信服。


    “她沒辦法把我們全殺光,但如果有一支更大的部隊包圍我們,那就說不定了……”


    森納迴應道,這話倒也有點道理。村子裏有不少幸存者,要是大家分散逃進森林,洛蕾娜可能沒辦法把所有人都殺掉。


    “我們還沒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有其他人逃走了,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能怎麽樣?別瞎編了,你們這群笨蛋。”


    格裏薩爾德在他們所在的馬車頂上喊道。在怪物被殺死之前,一部分冒險者以及商隊老板就已經逃走了。就算教會現在把他們都殺了,消息也已經傳出去了。


    幸運的是,這次擊殺會被算到黃金秩序成員頭上,而不會算到跟著一起的流浪符文法師身上。他有了一個很好的擋箭牌來轉移責任,但他不知道這位新結識的朋友能否幫他把參與此事的情況隱瞞下去。


    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那個女人說話時語氣挺真誠的,所以他覺得不會有聖騎士來清洗他們這支小小的商隊。因此,當他的冒險同伴們還在為此憂心忡忡的時候,他隻是往後一靠,已經開始思考迴到家後自己能做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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