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真隱訣與上清太玄經兩本典籍皆在華陽洞中,所謂的繼任儀式也隻是走走過場罷了……


    隻要曾黎叔在華陽洞中對著三茅祖師叩拜上香,便可將典籍從洞中取出。可他沒有料到,洞內竟被人以陣法封印了起來,那封印與茅山護教大陣相連,根本無法破開!


    曾黎叔一臉陰鬱,他掃視著眾人,唯獨不見吳降香,而在這茅山之上,也唯有這女子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華陽洞封印。


    彌須子問道:“掌教,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這繼任儀式還不算塵埃落定,劉傳道在一旁森然道:“繼任儀式還沒有進行,你這改口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彌須子怒道:“你敢對掌教不敬?”


    劉傳道並沒有理會彌須子,這老道雖然在輩分上要比自己大上一些,但有些事情他可忘不了,自己那兩個弟弟當年在戒律堂也算株好苗子,誰知他們竟會癡醉於靈旗養屍一道,其中隱晦可想而知,若說此事與彌須子沒有關係,他劉傳道打破腦袋也不會相信。


    曾黎叔距登頂僅有一步之遙,而此時橫生變故,他怒道:“華陽洞被人封印了起來!”


    彌須子全然一副狗腿子的模樣,驚道:“封印……誰會將華陽洞封印起來?”


    曾黎叔對吳降香傾慕多年,而對方久居紫竹林不出,他倒也沒什麽辦法。但此時這女子竟然阻撓他繼任掌教,曾黎叔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他歎道:“罷了,先散了吧……”


    紫竹林外,白衣道袍一人到此,他想確認一些事情,比如暗自關閉茅山界通道的事,比如夜闖刑堂的事,比如自己的情事……


    茅山界內,呂靈匣帶著兩人出了山洞,朝著遠處那未曾探尋的神秘之地行去,沿途的怪異植物越來越多,其中最詭異的便是長著一張血盆大口的花卉,而到最後幾人都是見怪不怪了。


    陳玉知問道:“呂靈匣,那陰兵借道究竟是怎麽迴事兒?我還是想不通透啊……”


    論起道行,三人中就屬呂靈匣最為高深,但對於這茅山界與陰兵借道之事,他也解釋不清,隻是言道:“陰兵借道需讓路,從古至今便是如此。他們不屬於人間,故而若是與其發生了交集,就會墜於時間亂流,繼而魂歸幽冥。還有,我發現這茅山界與俗世的時間流速不同,在這裏修煉有種事半功倍的效果,我想這就是為什麽曆代茅山掌教會到此閉關的原因!”


    少年歎道:“那我要是在此處閉關十載,出去豈不是能無敵於天下了!”


    李溪揚也有了類似想法,但並未直言。


    呂靈匣笑道:“修行一途,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時間,機緣與感悟都是不可缺少的。你可曾想過自從入西府後得了多少福緣?這短短一載光景,你又到達了何種境界?劍法、雷法、符籙之道,江湖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在你身上仿佛不值錢一般……”


    陳玉知聽了有些好不意思,他拍了拍茅山小道的肩膀,訕笑道:“你可別嫉妒啊,這都是福緣,求都求不來的……”


    呂靈匣見對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兒,歎道:“那你有沒有聽過福兮禍之所伏?”


    “呂靈匣,你可別嚇唬我……”


    “我可沒有危言聳聽,就如我一般,要不是你在北莽鬧出那麽大動靜,龍虎山張老道也不會下山。他若不下山,純陽劍亦不會助我入洞玄境拾取劍心,所以說這世間福禍相依,你切莫大意,對萬物抱有敬畏之心才是正道。”


    陳玉知怎會不知呂靈匣所言,當即作揖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三人行至呂靈匣所說的那處地界,陳玉知與李溪揚終於明白了對方為何獨剩下此處沒有探尋。


    其間光線微弱,一股陰陰死氣縈繞其中,與之前陰兵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頗為相似。


    “怕了?”


    陳玉知沒還開口,李溪揚直接就走了進去,隻要能找到蕭克己,就算是黃泉也不過一闖而已!


    呂靈匣點了點頭,三人朝著深處走去。


    此處無花無草,土地一片荒涼貧瘠,而在死氣的縈繞下,本就微弱的光線等同於夜間螢火,毫無用處。


    呂靈匣用修為隔絕了死氣,以護兩位後輩安然無恙。


    陳玉知言道:“我發現神識在此處起不了作用!”


    連呂靈匣這等洞玄之人都無法靠神識探路,更別提陳玉知了,他言道:“何必驚慌?一入此地便沒了退路,唯有找到茅山老掌教方能脫困。你最近的劍意並無提高,就是因為想得太多,顧慮太多,繼而影響了那顆一往無前的心!”


    陳玉知暗自點頭,也確實如呂靈匣所言,比起初入劍道之時,自己的心境確實改變了很多。


    從與陸小音約定隱於山野後,陳玉知便少了些意氣風流……


    李溪揚並未說話,而是在思索著什麽,他總覺得此處的布置有些熟悉,卻又摸不著軌跡。


    茅山小道突然問道:“陳玉知,你可聽說過畫地為牢之法?”


    奇門遁甲,畫地為牢。此法金篆玉函中有所記載,乃是隻可進不可出的困人之法。


    陳玉知言道:“略知一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李溪揚點點頭,說道:“畫地為牢是師傅最精通的陣法,多年前我曾聽他說過,每個人布陣都有自己的習慣,而他的習慣便是將生門放在離宮之處……”


    茅山小道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惜我在陣法上沒有天賦,故而對此一竅不通。”


    陳玉知胸有成竹,笑道:“小雜毛,江湖年輕一輩中的陣法大師就在你眼前!”


    李溪揚驚訝道:“呂前輩還精通陣法?”


    呂靈匣露出了笑意,青衫少年毫無客氣,賞了李溪揚一個暴栗,而後氣唿唿地說道:“你看不起小爺?我這就露一手讓你瞧瞧!”


    陳玉知正了正神色,言道:“陣法迷惑人心,需閉上雙眸仔細感悟!”


    若李溪揚所言非虛,那麽此時三人定在三兇門之中,而有了方位,想要尋那離宮簡直輕而易舉。


    北方為坎,西南為坤,東震三宮,東南為巽,中居五宮,西北為乾,正西為兌,東北為艮,而正南方,便是離之九宮!


    呂靈匣與李溪揚緊閉雙眸,手臂從左右搭著少年的肩膀緩緩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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