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春天,張紅和張英都即將初中畢業。隻不過張紅住校,張英在家自學。


    天氣漸漸迴暖,萬物複蘇。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張英又在平地,準備播種的種子和修理農具。


    突然蘭花花從門口探進頭來:“英英姐,你出來。”


    “啥事?你進來吧!”張英繼續忙碌。


    “你就出來嘛!”蘭花花撒嬌。


    “姐姐沒空,姐姐要幹活呢。你有啥事直接說。”張英不為所動。


    “哥,姐姐不肯出來,你自己去找她吧?”蘭花花撒丫子跑了。


    張英抬頭,看見張滿倉走進了院子,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張英抬頭看見張滿倉,放下手中的活計,微笑著問道:“滿倉哥,你怎麽來了?”


    張滿倉顯得有些局促,他搓了搓手,然後說:“英兒,我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張英好奇地問:“什麽事情?”


    張滿倉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英兒,我要去當兵了,明天就要離開村子。我……我一直想對你說,那次你救了我,我一直記在心裏。”


    張英笑了笑,迴憶起那一次的經曆:“那件事都過去很久了,你還記得呢。”也就是一葫蘆水和幾顆消炎藥的事。


    張滿倉認真地說:“當然記得。英兒,那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沒命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你。”


    張英擺了擺手:“不用謝,我們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張滿倉點了點頭,然後鼓起勇氣繼續說:“英兒,其實……其實我一直稀罕你。”說完臉色通紅。


    張英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張滿倉會這麽說。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誠懇地迴答:“滿倉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知道,我現在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養活弟弟妹妹,讓他們吃飽穿暖。至於其他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過。”


    張滿倉聽後,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理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英兒。你是個負責任的人,這一點我很佩服。我……我也不強求什麽,隻是想在離開之前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張英拍了拍張滿倉的肩膀,安慰道:“滿倉哥,我一直把你當哥,這些年你也幫了我們不少。去部隊,也不容易,你好好的。”


    張滿倉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你,英兒。我會在部隊好好表現,爭取早日迴來。”


    張英笑道:“在部隊,爭取立功提幹,留在部隊才是好出路。你別惦記迴來,應該惦記把爺爺和妹妹接出去。迴咱這村子,日子不好過。”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太陽快落山了,張滿倉才告辭離開。張英站在門口目送張滿倉遠去,心中五味雜陳。


    前後兩輩子,第一次有英俊帥氣小哥哥對自己表示好感。


    前世自己又瘦又小,別人都給自己取綽號土豆蛋子。


    一說就是,張家那個土豆蛋子啊……


    介紹給自己相親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前世自己三十好幾才結婚,一個是李桂花王狗子不放人,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互相看不上。


    張英還是有點看臉的。


    但是滿倉,還是不行。


    他當兵去了,家裏剩個老人跟孩子。自己萬一答應了,豈不是走了張文和張莉,又來了張有牛和蘭花花?這負擔,她肩膀扛不起。


    這一天,有一場特殊的送行儀式正在進行。村裏的年輕人響應國家號召,即將前往軍營報到,成為光榮的解放軍戰士。張滿倉也是其中的一員,他即將離開家鄉,踏上新的征程。


    當天早晨,村民們早早地聚集在村口的大槐樹下,這裏是村裏的中心地帶,也是平時集會的地方。村裏的男女老少都來了,他們穿著最體麵的衣服,臉上洋溢著自豪和不舍的情緒。


    張滿倉身穿嶄新的軍裝,胸前佩戴著紅花,顯得格外精神。他站在隊伍的前列,向周圍的親人和鄉親們揮手致意。


    張滿倉看向張英,張英喊到:“滿倉哥,保重身體,凱旋歸來。”


    張滿倉笑了。


    大隊長發表講話,把人送上車。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唿聲。小孩子們也圍上來,好奇地望著這些即將成為英雄的大哥哥們。


    最後,伴隨著《義勇軍進行曲》的旋律,隊伍整裝出發。


    蘭花花哭紅了眼睛,張有牛也老淚縱橫。


    這裏的人是很有意思的。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就是為了把孩子送離山溝。


    但是出去的那麽多,在外麵紮根的很少。他們大部分是派往邊疆,駐守幾年,又迴到村裏。


    運氣好的能安排上工作,運氣不好的接著迴家種地。


    送走張滿倉,對張英來說生活並沒有任何改變。


    她對張滿倉並沒有什麽男女之情。


    如果張滿倉一直留在村裏,兩個人知根知底,她不介意走到一起。前提是,張滿倉能接受不要孩子。


    張滿倉走了,那就走了。一個前後加起來八十多老太太,還能愛上十幾歲少年是咋滴?


    倒是馬上要中考,這個可耽誤不得。


    學校老師是很好的,這些年張英人沒有去學校,生活補貼還是每個月照拿。


    考的好了,上個中專,以後就直接領工資了。十幾塊錢生活補貼,養活三個人都沒問題。就是吃的不咋好。考不好有個初中文憑,運氣好也能找個工作。再不濟,可以迴村看看能不能當個老師。


    張英嘀嘀咕咕幾句,就把李欣笛考上大學以前的課本,教輔,都拿了過來。


    張英深覺作孽,嚇到李渣渣,那是他罪有應得。嚇到乖乖外孫女可怎麽辦?


    “不會的。”係統突然出聲。


    “什麽不會的?”張英不解。


    “你現在從後世拿的東西,已經不會憑空消失,而是隻拿走一個複件。所以你不會嚇到你外孫女。”係統解釋。


    張英不幹了:“那不行,那不是便宜了李渣渣?”


    係統:……


    “不行不行,我不能放過李渣渣。”


    係統:“放心,你每一句罵他的話,他都能聽見。”


    張英拍拍胸脯:“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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