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兩人出去吃喝玩樂的事,林慧茹並非不知,但她沒有點破。


    “開飯了,棒梗去洗手吧!”林慧茹隻好佯裝不知。


    吃飯時,棒梗的異樣表現讓李東軒心生疑竇。


    “棒梗,你怎麽吃得那麽少,是不是不想吃了?”李東軒問。


    平時吃得多兇的棒梗,今天卻吃得寥寥幾口。如此大的變化,他自然不會忽略。


    “我……我……”棒梗有些支吾,視線不經意間掃向趙麗芬。


    趙麗芬心中緊張,卻又無計可施。


    “算了,不想吃就去玩吧!”李東軒語氣淡淡,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林慧茹和趙麗芬鬆了一口氣,若是李東軒發怒,她們真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東軒,你到底有什麽事?”林慧茹關切地問道。


    李東軒連吃飯這麽重要的事都不放在心上,顯然接下來的話題相當重要,兩人不由得感到有些忐忑。


    “是啊,東軒,說吧,我心裏緊張得很。”趙麗芬不安地附和。


    李東軒放下碗筷,緩了一會兒,道:“媽,我想讓棒梗認劉中海當父親。”


    “什麽!東軒你在說什麽!”趙麗芬頓時大發雷霆。


    這些天,她千方百計地為棒梗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就是為了阻止他認親。


    “不可能!絕不!”趙


    這三天剛露出些苗頭,賈東旭意識到,再不變通,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


    失去老易的支持,他發現自己啥也不是。技術、職位、薪水,哪一樣都指望不上升遷,鉗工的活兒也可能要不保。


    “東旭,你!”母親賈張氏噎住了,看著她以往溫順的兒子。“老賈啊!你上來看看,東旭大了,連媽的話也不聽了。”


    “當初你不帶我走啊!”


    “老賈,老賈……” 賈張氏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她的叫喚聲很快引來了周圍的鄰居關注,幸好老易家沒人出來湊熱鬧。東旭在爭吵前就把門緊緊關閉,避免外麵的人窺探。


    麵對吵鬧,東旭沒怎麽理會哭泣的母親,先得平息外麵的局勢。


    這件事可不好公開。


    東旭笑臉相迎,對著外邊的人群說:“各位鄰街坊們,實在對不起,我們家裏有點私事處理,勞煩大家迴去休息吧,真是不好意思。”


    接著轉向玩樂中的狗蛋,吩咐道:“狗蛋,在外邊警戒著,不讓人靠得太近。”


    處理完外頭,他迴身鎖上了門。狗蛋便遵照指示在外徘徊。


    見大家散去了,屋裏安靜下來,東旭才深吸一口氣,看向仍在那裏哭鬧的賈張氏。


    盡管決定要讓狗蛋認父,但麵對這個生他養他的媽,總要想辦法說通。


    否則心裏憋著的事,遲早會變成問題。秦淮茹一看這情形便懂了:“媽,聽聽東旭怎麽講吧,東旭是狗蛋的親爹,不可能害他。”


    秦淮茹說話時,臉紅得有些發燙,顯然心裏有些別扭。聽到這些,賈張氏漸漸冷靜了下來,“東旭,你說說看,理由站不住腳,我決不同意!”


    東旭慶幸有這樣一位賢慧的妻子。“媽,讓狗蛋認父,不僅僅是為了狗蛋好,也是為我們家的將來鋪路。”


    “想想老易才五十出頭,至少還能幹上十年。到時候,老易退了,狗蛋自然而然接過工作。”


    這下,賈張氏眼神一亮,“家裏就有了兩個工人戶!” 他點頭,看到母親的態度有所緩和,心裏也鬆了口氣。


    “不止這些,”他繼續,“老易每個月拿八十四塊五,是小弟我的近三倍,逢年過節還有不少油水可撈。”


    “再說這房子,老易有倆間,將來都是狗蛋的,婚房也有著落了,不用額外負擔。”


    “最重要的是,老易身體健朗,我們不用著急考慮養老問題。”


    隨著東旭的一一列舉,賈張氏越來越覺得這個安排劃算,心中的反對也開始消減。


    “我們不就是在享受成果嗎?”她興奮地說。


    “媽說得對,隻需要平時對孩子爸好一點,好處自然滾滾來。”東旭補充說。


    聽到這一番利弊剖析,賈張氏心中的不安逐漸被希望取代。“你爸,我跟他不睦是事實,但我怕人家不願意。”


    “媽您放心,您道個歉,提起這事,老易定能同意。他對兒子的關心,不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加碼。”


    “至於傻根那兒,你不用擔心。何大爺身體也不好,他自家都照應不過來,哪還能幫老易?”


    經過考慮,賈張氏也覺得確實隻有他們能成為老易的依靠。“行,媽媽一切都聽你的,馬上行動!” 為了未來的好處,這點犧牲算不了什麽,尤其是老易的工資和房產,讓賈家的境遇煥然一新。


    她掃了一眼秦淮茹,肚裏的孩子讓她心情更加急切,想到家裏的狹小房間,賈張氏更堅定了主意。“好了,媽,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越快越好。” 東旭趕緊說道,同時也緩解了妻子可能麵臨的責難。


    “我這就去找狗蛋迴來。”秦淮茹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一家子迅速商議好細節,為即將到來的協商做了最後的準備。與此同時,在另一戶的屋內,易中海與家人享受著晚餐,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賈東旭早晚要自己送上門來。


    “柱子,你也三十掛零了,該考慮結婚大事了。”老易一邊抽著煙鬥,一邊對正在整理模具的柱子說道。


    “啥!大伯,您剛說什麽?”柱子抬頭問道,顯然剛才沒太聽清楚。每天在鑄造型砂車間幹活兒,累得腰都快要斷了,哪裏還有空想這些事情。【這裏的鑄造車間就是把熔化了的金屬倒入模型中,冷卻凝固後製成各種零件的。】這些零部件對於現在的汽車製造非常重要,約占整車重量的60%,比如發動機缸體、變速箱外殼和方向盤架等等,都是經過這樣澆鑄出來的初胚件。


    柱子的工作不僅僅是體力活,技術含量也很高,他必須準確無誤地控製鐵水的流入速度與方向,避免發生意外事故。由於環境的特殊性和一定的危險性,車間裏的工人彼此之間都會保持適當的距離,並配備必要的安全防護裝備。即便如此,每當有新的成員加入,大家都樂見其成,因為這意味著可以稍微減輕一點各自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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