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李小開,繼續加油,我相信你會很快成為一個合格的卡車司機的。”李科長鼓勵地拍拍李開明的肩。


    “感謝科長。”李開明迴應。


    “好了,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先走了。下迴聊。”張金剛站起身。


    二人離開發放人事的辦公區域。走出一段,張金剛突然開口問道:“小李啊,你知道這次帶你見李科長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李開明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太明白,畢竟這一切隻是延續了自己之前的生活習慣。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踏實努力。”張金剛微微笑了,“但這股子拚勁兒也是你能拿到駕照的原因之一。你比我兒子可好多了。”


    “這次帶你去見李科長主要是為了讓你們熟悉起來,別想太多。”


    ---


    返迴車隊基地的路上,正好看到了已經在隊內摸爬滾打了六年的前輩盧建文。


    盧建文同樣是張金剛的徒弟,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四級卡車司機,一個月能掙到四十多塊工資。


    “小盧,來一下,你師弟李開明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我們的隊伍成員,今天先不安排具體的工作,你領他去認識認識路線。”張金剛說道。


    “這事兒真的?恭喜你,李師弟,你距離成為真正的司機已經不遠了!”盧建文一臉欣喜。


    “你就好好帶著他熟悉路況,今天任務輕點,帶他出去看看風景,午前把他帶迴來。他還請客吃飯呢。”張金剛囑咐道。


    “放心吧,師傅。這絕對沒問題。”盧建文答道,“走,小李師弟。”


    李開明對盧建文點頭


    老盧開著他的老嘎斯大卡車,煙霧繚繞,直奔機械廠。


    “大貨車來了!”一群小孩興奮地大叫,追逐在卡車後麵,享受那股子柴油味,臉龐洋溢著快樂。


    周邊的大人也停下腳步,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他們中有的聊天,有的吸煙,更多的是默默注視著這輛鋼鐵巨獸駛過。


    “瞧人家那車……”有聲音在竊竊私語,家裏的氛圍估計今晚又不太平。


    “小李,人多的地方,寧慢勿急,安全第一。大路上了,速度快點也行。”


    卡車離開市區,路漸趨崎嶇。車身上沒有任何現代的舒適配備,比如減震器或安全帶。李開朗被顛得東倒西歪,心裏感歎不已:五六年啊,這時代的獨特魅力和艱苦,都在這一路顛簸中體驗到了。


    老盧見狀哈哈大笑,對這種顛簸早就習以為常。但李開朗雖有著嫻熟的駕駛技能,沒有親身實踐,終究無法發揮其效用。


    半途中,沿途的人們出行方式五花八門,有乘坐牛車的,還有步行背著行李的。這畫麵讓李開朗心中五味雜陳,今年才是1950年,曆史的轉折點即將來臨,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出改變。好在時間還在4月,一切都有可能。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後,卡車抵達了機械廠的大門口。老盧按響喇叭,不久便有保安過來。一番交流後,任務單交由檢查,一切順利。


    保安一揮手,工廠大門緩緩打開。老盧開車進了廠區,順利來到倉庫門前,一切如例行公事般流暢而自然。


    \"李開朗,過來認識下秦哥。\" 盧文江拍著李開朗的肩膀,把他帶到一個正在值夜的工作人員麵前,順手遞給他一支煙。


    “秦哥。” 李開朗禮貌地說了一句。


    盧文江介紹著,“這位就是秦哥,秦秉武。”


    “說什麽兄弟!盧哥,你要是再瞎說八道,咱倆沒完!” 秦秉武一邊接過煙一邊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道。


    “你到底是不是秦秉武的兄弟嘛!” 盧文江故意大聲說道。


    秦秉武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聲迴應:“是!”


    “那就對了嘛!” 盧文江滿意地點點頭。


    周圍正在休息的裝卸工人都被逗笑了。平常嚴肅得像冰塊似的倉庫管理員秦秉武,這會兒被老盧逗得很沒形象。


    秦秉武搶過盧文江手上的貨物清單,威風地命令道:“開始卸貨!”


    幾人立即行動起來。很快,所有的貨物都順利搬下卡車,並進行了仔細核對無誤。秦秉武鄭重其事地在運輸單和收貨單上簽名確認後,匆匆離開現場,顯然是不願意繼續麵對盧文江的調侃。


    “這小子……” 盧文江搖搖頭笑著說道,隨後轉向李開朗:“咱們走吧,這趟運貨算是結束了。這流程大概就是這樣,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動。”


    李開朗點了點頭,“等以後熟悉了流程,自然也就順手多了。開車送貨最重要的是兩件事,第一確保貨品數量準確,記錄清楚;第二個就是保證車輛的安全,任何故障都不能放過,出了問題就得及時修理。”


    “學徒生涯中,前兩年主要是修車實踐,最後一年才會教你開車技能。” 盧文江補充道,“此外,咱們駕駛員每個月還會有補助,出遠門的時候每日額外補貼1元,市區內作業則是6角。但是因為我們工廠目前就在市區內,所以我們暫時沒有這項收入。”


    “李開朗,有時間你也來試試開車吧,尤其是上了那種不平坦的泥濘道路,這樣的經曆對你有好處。”


    “太感謝師兄了!” 李開朗高興地迴應道。


    “不客氣,反正你的駕照已經到手了,遲早都要上手。而且咱們廠裏的卡車不少,但真正能夠駕駛的人卻不多,多一位會開卡車的同事,就能分擔更多的工作量。”


    工廠雖然還不算巨大,但作為一座擁有六千員工的工廠,目前任務壓力也不小。但即便如此,工廠依舊有著雄心勃勃的發展計劃。尤其是在經曆了艱難時期的重建後,工廠正在穩步向前發展。


    兩人在一條泥濘的小徑上行駛時換了位置。李開朗接過了駕駛的位置。一接觸到方向盤,他就表現出驚人的駕車技術,好像老司機轉世似的。


    從踏離合器、換擋位、拉下手刹、加油、放手刹,整個動作一氣嗬成。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卡車迅速前進。


    車內傳來陣陣震動聲音,車身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跳躍。盧文江坐在副駕上感覺自己像在坐過山車,身體不斷地上下顛簸。座椅是硬塑料製成的,毫無舒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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