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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鴉大哥不止一次放話,要去屍體研究所,親手殺了死惡夜呢。”


    小埋汰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哥,我渴了。”


    我瞧見桌上有個空水壺,就提到屋外的小溪邊,洗幹淨,盛滿水,拿迴來放在火爐上燒。


    關好門,我重新坐迴火爐邊,漆黑的屋子裏,火光下,小埋汰嬌美的小臉蛋,看上去動人極了。


    “你是咋得罪墳婆的?我聽陰險峰說,你是湘西何家的人?”


    經曆了這麽多事,我和小埋汰關係親近了很多,我也沒啥顧慮,終於問出了內心最大的疑惑。


    小埋汰低著頭,雙手抱膝:“陰險峰猜的沒錯,我是何家的人,在湘西,有一處叫做妖魔穀的無人區,何家就坐落在穀裏……”


    她告訴我,何家有一個很古怪的傳統——男卑女尊,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古老,神秘家族裏,男性,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的,他們隻是用來生育的工具,是豬狗不如的奴隸。


    家族裏,如果有男嬰出生,會挑選一些體質,相貌好的,留下來,剩餘的全部殺死,那些留下來的,長大也會淪為任人打罵的苦力。


    他們無法反抗,何家所有女子,幾乎都精通玄學,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在這樣的一個畸形環境下,小埋汰出生了,打小起,她目睹自己親爹,住在老牛棚裏,跟牲口一樣,天天早起摸黑地幹重活,瘦成皮包骨頭。


    小埋汰心疼的不行,其實何家不缺錢,很多時候,也沒那麽多重活可幹,女監工就會命令那些男奴,把幾十斤,上百斤重的大石頭,搬來搬去,以此來消遣他們。


    偏偏小埋汰的血統很稀薄,她隻是跟何家沾點親,在真正的何家女子眼裏,小埋汰是外人,何家,像這樣的外人有很多,她們的地位,也不比那些男人好多少。


    每年,何家還會從外地抓一些男人迴來,作為苦力的補充。


    有幾次,小埋汰偷偷給她爹送飯,被管事的發現,暴打一頓不說,連她爹也一起吃鞭子。


    小埋汰除了哭,什麽也幹不了,她娘為了在家族占據更好的地位,一心修行提升道行,更不會管這種閑事。


    終於有一天,小埋汰的爹,被這幫女人,活活折磨死了。


    “從那天起,我就恨死何家了。”小埋汰哇地撲到我懷裏,哭了出來:“我為自己姓何,而感到恥辱,李哥,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的真名字,永遠不會。”


    我心疼的厲害,緊緊抱著她:“然後呢?”


    小埋汰哽咽道:“所有人都欺負我,笑話我,因為我血統稀薄,同齡的小女孩,都罵我是野種,我哪肯咽的下這口氣?那年我還小,我隻能咬著牙苦苦修行,等長大了,我要讓何家為自己的罪行後悔!”


    小埋汰本身,就屬於萬年難遇的罕見體質,這姑娘也爭氣,道行一路突飛猛進,幾年時間,就達到了羅刹境圓滿,還根據何家著名的剪紙術,獨創出了影子殺人術。


    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葬影,意思是要用暗影,來葬送何家。


    終於有一天,小埋汰等到了複仇的機會,那年她十六歲,何家老祖墳婆,不知從哪搞來三顆阿修羅果實。


    這玩意,是晉升修羅境的至關重要物件!


    當時,小埋汰被困在羅刹好久了,一直找不到突破的法門,這三顆果實,成為了她的目標。


    趁墳婆外出,小埋汰一路殺入何家內部,打傷了好幾位陰森的中年婦女,搶走三顆果實,然後當著所有女人的麵,把果實吃的一顆不剩。


    連塊皮都沒留下。


    說到這,小埋汰破涕為笑道:“這些女的,好多以前都欺負過我,可我偏偏不殺她們,我就是要當著她們的麵,吞了修羅果實,氣死她們。”


    “你個小淘氣。”我笑著摸她臉蛋。


    小埋汰雙手勾著我脖子,嬌笑道:“這些果實,是墳婆留給她親孫女吃的,她那幾個孫女,一個個都是些沒用的廢物,長得還難看,果實給她們,都是糟蹋。”


    “等墳婆趕迴來,我早逃離湘西了,我不用想都知道,這老妖婆被我氣的暴跳如雷,都氣瘋啦!從那天開始,老妖婆開始滿世界追殺我。”


    “我消化了三顆果實,道行直接竄到修羅境,這些年,我又憑借著刻苦努力,一路衝到修羅九重天,可是我也知道,我依舊不是墳婆的對手,我比她差遠啦。後來有一天,古先生找到我,給了我許多好處,讓我加入寒武紀,還承諾要保護我,而且,我感覺寒武紀做的事情,很叛逆,挺有意思的,所以我也沒多想,就答應啦。”


    我苦笑著看她:“所以,李誌文從邪教組織裏,拯救出了一個叛逆少女。”


    小埋汰擦著淚珠道:“李哥,你雖然是個廢物,但我也說不上為啥,我在你身邊,就感覺特安全,我不要寒武紀了,我隻要和你在一起,死我都不怕。”


    我說:“小老妹啊,你前半句話,說的太紮心了。”


    小埋汰很認真地看著我:“哥,你是男人,男人不可以比女人弱,可是你……”


    “我勾勾手指,就能殺了你,這怎麽行呢?”小埋汰鬆開我脖子,美目注視火堆,想了想,說:“我們去中陰界找修羅樹吧,你現在就缺一顆果實了。”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陣陰嗖嗖的冷笑聲。


    “嘿嘿……”


    我倆聽到那聲音,嚇的臉色全白了,可笑聲消失後,外麵半天沒有動靜,我顫顫巍巍地摸到窗戶跟前,瞧了眼,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完了,老妖魔找上門了!”小埋汰慌張地衝我密語。


    夜深了,深到讓人心驚膽寒。


    我們提心吊膽地在屋裏躲了老半天,外麵一直沒動靜,我鬆了口氣,偷偷問小埋汰:“墳婆是個啥境界?”


    “肯定是黃泉境啊,搞不好都黃泉圓滿了。”


    “會不會都破軍了?”


    “不會。”小埋汰很肯定地搖頭:“古先生說,人間不可能有破軍級別的存在,就連遺像大人,都沒達到破軍呢。”


    我喝了口熱水,耳邊又傳來碟仙的低語聲:


    “小孩,該算賬了,你跟我出來。”


    我心一寒,對小埋汰說:“我出去瞧瞧。”一咬牙,拉開門走了出去。


    實際上,從進屋到現在,碟仙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該來的躲不掉,我也不想再逃避了。


    漆黑一片的野外,我找了塊空地,盤著腿坐在,將小碟子放在麵前。


    “我聽從了你的召喚,幫你收拾了音魔,現在,你該支付報酬了。”耳邊,來自陰間的低語聲,讓人膽寒。


    我哆嗦著嘴唇問她:“告訴我,你要什麽?”


    我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碟仙別難為我。


    眼下,墳婆就在附近,死亡的殺機尚未褪去,如果碟仙再獅子大開口,那今天這道坎,我怕是真過不去了。


    接下來,是漫長的死寂。


    終於,她開口了。


    她一字一句對我道:“李誌文……我。”


    “要。”


    “你。”


    “死!!!”


    我身子猛地一抖,慘笑道:“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碟仙空靈的聲音在我耳畔迴蕩:“你死,我也就自由了,我會找到比你更強大的宿主!”


    見我半天不肯動彈,她充滿惡意地嘲笑我道:“你現在怕了?後悔了?當初你是怎麽承諾我的?我沒記錯的話,你親口告訴我,但凡我索要之物,你必兌現!”


    “你以為承諾,是兒戲嗎?孩子,你如果怕死的話,在我麵前哭,下跪求我,說不定我能網開一麵,暫時放過你……”


    我麵前的碟子裏,出現了一把冰冷的金屬剃刀。


    她連工具都給我準備好了。


    “跪下來,求我繞過你……”


    “不用了。”


    我抓起剃刀,笑著說:“你說的很對,承諾不是兒戲,一個男人,如果連承諾,都沒有勇氣兌現,那他不配活在世界上。”


    “血淒,你我是姐弟,你要我死,我心甘情願。”


    說著,我手中的剃刀,直接朝喉嚨抹去。


    這一次,沒有奇跡發生,一刀封喉,血如箭,我身子歪斜著倒地。


    “你?”


    “你是瘋子!我不過是句戲言,我隻是想借機羞辱你一番而已,你……你怎麽能當真呢?”


    碟仙真身竄了出來,將我攬在懷裏。


    她陰冷的手指,順著傷口滑過,濃鬱的青瓷氣場散出,傷口頓時痊愈。


    還好,皮夠厚,這種程度的小刀,隻能勉強割斷我脖子上的動脈,假如喉嚨被割斷,那恐怕連碟仙也救不了我。


    我因為失血過多,頭暈暈的躺在碟仙懷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這孩子……我沒想到,你居然把承諾,看的這麽重!”


    碟仙比劃了個手勢,淡淡的血霧從四麵八方湧來,鑽進我鼻子裏,我頭暈頓時減輕了不少,伸手一摸脖子,刀傷早就消失不見。


    一切,宛如一場夢,什麽也沒有發生。


    是啊,我一沒有本事,二不具備陰險峰的長相,如果我不把承諾看的比命還重,誰還會留在我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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