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迴濟南城


    在濟南這座繁華的城市裏,王曉雅獨自坐在略顯冷清的房間中,手中緊緊握著手機,眼神中滿是糾結與無奈。她剛剛和孟剛結束了婚姻,曾經的甜蜜與憧憬如今已化為泡影。然而,生活還得繼續,尤其是他們的孩子,那小小的生命需要有人悉心照料。


    王曉雅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劉月娥略顯驚訝的聲音:“曉雅,怎麽啦?”王曉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媽,我和孟剛雖然離婚了。現在孩子的成長和日常生活需要有人專門負責。我實在忙不過來,您能不能迴濟南來照顧孩子?”劉月娥沉默了片刻,心中滿是感慨,但她知道此時不是歎息的時候。“好,我這就收拾東西去濟南。”


    掛了電話,王曉雅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起身走到孩子的房間,看著熟睡中的孩子,心中湧起一股溫柔與堅定。這個小生命是她現在最大的牽掛,無論如何,她都要為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她不能因為兩個人的離婚,讓兩個孩子有什麽影響,不能讓孩子的心靈受到半點傷害,孩子是天真無邪的,孩子是無辜的。


    劉月娥開始忙碌地收拾行李,她的心中也充滿了不舍。離開老家,離開孟慶斌,這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為了孫子,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這個選擇。


    她一邊收拾,一邊叮囑孟慶斌要照顧好自己。孟慶斌默默地點頭,眼中滿是牽掛。


    雖說是老夫老妻,雖說是吵架了多半輩子,雖說是生氣時,說了多少次離婚不過了,可是始終還是堅持了下去來。


    孟慶斌深知,他們這個家庭之所以,沒有破裂。除了受傳統思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影響之外,劉月娥這個在村裏可以被稱之為文化人的教師,心中受了多少委屈和無奈。


    還有,就是劉月娥父親囑咐她的話,既然成了一家子,成了一家人,是名門正娶的人家,就不能讓別人說不是……


    當劉月娥再一次踏上前往濟南的旅程時,心中充滿了期待與擔憂。坐在縣城通往省城的公交車上,她思緒萬千,心裏翻江倒海,沒有了第一次去濟南時的高興和期待。


    迴想起,她和孟慶斌第一次去濟南時,全村好多男女老少,到村口送行,鄉親們的一句“常迴家看看”,說的劉月娥心裏酸酸的,眼裏淚汪汪的。


    在全村人的羨慕和祝福聲中,夫妻倆離開那個曾經待了幾十年的小村莊。


    但是這次,雖然是一樣的村莊,一樣的公交車,一樣的目的地,心情確實截然不同。


    但是,劉月娥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雖然兒媳王曉雅和兒子孟剛離婚了,可是連接著血脈的兩個孫子,姓孟呀,是孟家的子孫呀!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她劉月娥有責任,有義務去照顧孫子,這就是一輩輩的人呀!


    劉月娥期待著能再次見到孫子,為他們遮風擋雨;擔憂著孩子能否適應沒有完整家庭的生活。而在濟南的王曉雅,也在為迎接劉月娥的到來做著準備。她重新收拾打掃了房間,準備好了生活用品,希望能讓劉月娥感受到家的溫暖。


    終於,劉月娥來到了濟南。王曉雅帶著孩子在車站迎接,當看到劉月娥的那一刻,孩子興奮地撲了過去。


    劉月娥左手右手,兩隻手緊緊地抱住兩個孫子振宇和振奧,眼中滿是慈愛,那種奶奶與孫子之間的感情,那種隔輩親的疼愛之情,是世界上任何感情,包括父母對孩子的感情,都無法取代的一種特殊的感情。


    王曉雅看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那一刻,王曉雅甚至突然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畫麵,孟剛、她、孩子們,他們一家四口,來迎接奶奶的到來。


    那種幸福的瞬間,那種天倫之樂的畫麵,就像電影中的蒙太奇一樣,在腦海中閃現了,幾秒鍾之後,就消失了。


    “奶奶!奶奶!我爺爺為啥不來看我呀!”大孫子孟振宇好奇的問道。


    “小振宇呀!小振奧呀!爺爺暫時還不能來,咱們老家裏的大黑狗餓了咋辦呢!是不是!”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奶奶一句善意的撒謊,就讓兩個孫子,信以為真了。


    “奶奶!奶奶!咱們家裏的大黑狗,不聽話時,爺爺會打它嗎!”


    “你說呢!孟振宇同學!”


    孟振宇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爺爺不會打它,爺爺說過,爺爺、大黑狗、我。還有弟弟振奧。我們四個是朋友。


    聽到孟振宇的話,王曉雅和劉月娥都會心得笑了。


    從那以後,劉月娥全心全意地照顧起孩子的日常生活。這樣,能讓兒子和兒媳都能夠放心的工作,不至於因為家庭的事情所牽絆。


    劉月娥每天清晨,她早早地起床,為孩子準備營養豐富的早餐。然後送大孫子孟振宇去幼兒園,接著又忙著做家務、買菜做飯。孩子在劉月娥的照顧下,漸漸地適應了新的生活。


    王曉雅則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那就是在一家大型的家樂福超市,幹理貨員工作,雖然工作不算很累,但是上班時間是十二個小時,工資是每個月六千元人民幣。


    王曉雅每天都在努力工作,為的是給孩子提供更好的物質生活條件。她知道,在濟南生活,消費很高,物價比老家要貴很多。


    她每天忙碌於職場,雖然辛苦,但一想到孩子和劉月娥在家中等待著她,心中便充滿了動力。


    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在劉月娥的關愛和王曉雅的努力下,健康快樂地成長著。他們一起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一起麵對生活中的挑戰。而在老家孟家莊的孟慶斌,也時常牽掛著他們,期待著有一天能再次團聚。


    與此同時,在老家孟家莊,孟慶斌獨自守著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他坐在院子裏的老樹下,望著遠方,心中滿是惆悵。兒子和兒媳的離婚讓他感到無比失落,如今家裏隻剩下他一個人,那份冷清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曾經熱熱鬧鬧的家,如今隻剩下他形單影隻。每一個房間都似乎還殘留著過去的迴憶,卻又在寂靜中不斷提醒著他如今的孤獨。孟慶斌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眼神中滿是落寞。


    晚上,孟慶斌除了看電視,就是喝濃茶。所以,他經常半夜半夜地睡不著,即使睡著了,也經常做噩夢。


    原來,劉月娥在家裏的時候,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現在,啥事都要自己幹。


    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位曾經的村裏的一把手,孟慶斌逐漸的學會了普通男人都會的生活本領。


    他學會了自己賣菜,學會了自己炒菜,自己熬粥。


    他吃膩了,村裏小超市裏的高裝饅頭,學會了自己蒸饅頭。還被逼無奈,學會了自己發麵蒸包子。


    第一次蒸的包子,他是這樣做的,先是在一個大碗裏,切大約有半斤豬肉,然後又拔了一顆大蔥,切碎後,添加了鹽、醬油、味精、生薑等材料,把包子餡調好以後,然後用手軋了一圈包子皮,第一個包子,沒有包上。


    第二個包子,包子皮拖在了左手中,可能是陷加的有點多,他用右手,使勁的擰褶皺,都沒有擰成。氣得他,把包子皮,一下子摔在了案板上。


    他點燃了一支煙,來到了東邊的大門口,蹲在大門口,大口大口的抽著煙。


    等到煙剛抽了不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了東麵的鄰居二嫂,從北邊胡同口,慢慢悠悠地向這邊走著。


    “二嫂!你幹啥去?”孟慶斌大聲地對著二嫂喊道。


    “奧!慶斌呀!我剛吃完飯,去你三奶奶家裏玩會兒去,溜達溜達下下食。你吃飯了嗎?”二嫂反問道。


    “沒有吃呢我!別提了,你弟妹不在家,我心思自己也包包子呢,怎麽也包不成個!”孟慶斌懊惱地說道。


    “怎麽樣!你們男人離開女人,不行吧!月娥走了,你連飯都吃不上了吧!我給你包去!走!”


    二嫂說著,扭著大大屁股跟著孟慶斌,來到了廚房裏。


    孟慶斌看著二嫂包出包子,真的就像大集上,包子鋪裏的包子,拎的那個包子褶皺,那叫一個漂亮。


    “慶斌呀!怎麽樣?服氣不?”


    “二嫂!服氣!服氣!你真是個利索人,我二哥娶了你,真是燒了高香了。”


    “那,你二哥,還天天酒後找事呢!真的是,生在了福中不知福!你們男人,就是他娘的這樣的臭德行,以後,要是在酒後鬧事,在酒後罵我,讓我滾迴俺娘家去,我就真的迴娘家,住幾天,治治他,不喊我個娘,我是堅決不迴來了!”


    “二嫂呀!說實話,原來月娥沒有離開過我的時候,真的沒有感覺到,女人的辛苦。這不,月娥走了,我才感覺到,其實女人要比男人累得多。一樣的下力幹活,男人迴家來就坐下抽煙,女人則要做飯炒菜,真不容易呀!”


    “你二哥個廢頭,要是給你一樣能理解女人的辛苦,就好了!”


    “慢慢的,二哥會理解你的,我二哥又不傻,又不憨!”


    男人一旦脫離了女人的管理,就像掉了線的風箏,找不到邊際。


    孟慶斌的獨居生活也是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孟慶斌找不到了生活的方向。他開始頻繁地去別人家裏蹭飯喝酒,仿佛在那熱鬧的氛圍中,才能暫時忘卻自己的孤獨。他走進鄰居家,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和大家打著招唿。鄰居們熱情地招唿他坐下,端上飯菜和酒。孟慶斌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內心的痛苦。


    然而,蹭飯喝酒並不能真正填補他內心的空虛。迴到家後,那種孤獨感依舊如影隨形。於是,他又開始邀請別人來自己家裏喝酒。他早早地準備好酒菜,等待著鄰居們的到來。當人們陸續走進他的院子,孟慶斌的臉上才會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大家圍坐在一起,談論著家長裏短,孟慶斌也會偶爾插上幾句話。但他心裏清楚,這些熱鬧隻是暫時的,當人們散去,他又將獨自麵對這寂靜的家。


    在那些酒後的夜晚,孟慶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思念著遠在濟南的孫子,牽掛著在那裏照顧孩子的劉月娥。他也會想起兒子和兒媳的離婚,心中滿是懊悔和無奈。


    孟慶斌隻能在這孤獨中繼續打發著每一天的日子。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他知道,他必須堅強起來,為了自己,也為了遠方的家人。他期待著有一天,這個家能再次充滿歡聲笑語,他希望能再次和家人團聚,一起度過那些平凡而又溫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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