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下的靖邊侯府四處張燈結彩,隨處可見的大紅喜字,襯托得整個候府都喜氣洋洋,候府的一處,鑼鼓聲聲,鼓瑟陣陣,歡快的鍾鼓聲更顯得無比熱鬧。而候府的正廳,羅藝與丁彥平正滿臉笑意的迎著一個個前來道喜的客人。這些客人都是朝中重臣,因為北平府成了東征屯兵之地,眾多文臣武將也都聚集在了北平府,羅藝作為北平府之主,他的兒子成親,這些朝臣無論如何也得給點麵子過來道賀的。這其中就有負責三軍事宜的行軍大元帥韓世諤,和左驍衛大將軍屈突通,以及負責兵力掌備的兵部官員,和協調三軍日常儲備的戶部人員,總之,此時現在北平府但凡朝廷有點牌麵的官,能來的是都來了。


    而北平府的大街上,羅成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大紅喜服,正滿心歡喜往前走著。他的兩側,左邊秦瓊,右邊蘇定方,兩人也一改往日穿衣風格,都在身上掛了紅花絲帶,陪羅成去燕霞客棧接莊小姐。自從羅成將莊小姐接到北平府,羅莊兩家就一直在張羅著婚事,好不容易定下了日子時,卻又為莊小姐在哪兒上轎作難。莊家在洛陽時畢竟是富貴人家,出於無奈才來到北平府,若是讓莊小姐在客棧上轎,羅家怕莊小姐覺得委屈!好在莊小姐通情達理,知道羅家為這件事為難,就自己提出了在客棧上轎,反正她自己的家人已經住在候府了,隻要花轎不是從候府出來又抬進候府就行!也正是莊小姐的這個決定,讓羅成此時可以毫無顧忌的到客棧裏會見十八寨的諸位寨主。因為就在今早,十八寨的寨主已經入住到了燕霞客棧,一是為了能保護莊小姐,二來他們不能在羅成成親的當天出現在候府,所以也借機先看看莊小姐長什麽樣!


    走到燕霞客棧,羅成讓蘇定方在外留守,自己則陪著秦瓊走進了燕霞客棧。但他們並未急著去三樓接莊小姐,而是先去了二樓吃飯的地方,十八寨的人都在這一層,剛才他在窗外就已經看到了。


    “諸位遠道而來,羅成感激不盡。其實之前羅成也想通知諸位,隻是最近北平府情況不同以往,各位又都名聲在外,齊聚一堂容易出事,故此沒有通知,實屬抱歉。”羅成抱拳賠禮,各寨主也紛紛表示理解。羅成說他們名聲在外那不過是客套話,他們都知道自己是有案底的,如今北平府各路官兵齊聚,若說沒有認識他們的,那根本不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秦瓊才沒讓他們提早進城,就怕他們惹出什麽事端。


    “羅兄弟不必客氣!”徐世績說道。“我等皆知羅兄弟之意,隻是當初在濟南府我們一見如故,到如今也有數年之久,你此番大婚,我等既然得知,又豈有不來之禮,倒是我們不請自來,還請羅兄弟見諒才是。”徐世績一番話說完,身後眾人也跟著點頭稱是,羅成見是徐世績出來說話,這才想起昨天秦瓊所說之事。


    秦瓊昨天安排好眾人進城事宜,便提前一天進了城,因為他畢竟是北平府骨血親戚,婚禮當天才到的話,那樣太失禮了。而據秦瓊所說,九曲黃河十八寨所來道喜的人中,除了單雄信和尤俊達,其他各寨主或是大寨主,或是二寨主、三寨主,皆有人前來道賀。而缺席的兩人中,單雄信因為要為亡兄準備喪忌,怕喪事衝喜不吉利,所以人並沒有來,隻是托王伯當把賀禮帶來了。反倒是尤俊達,自己沒來就算了,也沒讓其他人來,甚至托人帶賀禮都沒有。不過秦瓊也大概知道尤俊達為何如此,也就沒管他,隻是自己又多買了份禮,寫上了尤俊達的名字放進了樓下禮品箱,等新娘上轎以後再當作嫁妝抬走。


    “各位朋友的情意,羅成在此心領,隻是如今多有不便,我也不宜在此多作逗留,等到明日,羅成定帶內子再來給諸位見禮。”


    “哎!我說羅兄弟,幹嘛非等明天啊!今晚你過來,我們一起喝酒多好!”人群中一個圓臉的胖子嚷嚷道。


    “國遠!瞎說什麽呢!”王伯當高聲訓斥道。“羅兄弟今夜洞房花燭夜,丟下新娘子陪你喝酒?像話嗎?”


    “我就是說說嘛!誰還真讓他來啊!”齊國遠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麽,倒是秦瓊出來勸解道:“好了,國遠也是玩笑話,都別放在心上。表弟!你趕緊上去接莊姑娘上轎吧!別耽誤了時辰!”


    羅成再謝眾人,這才上樓進入莊小姐房間,不一會兒就見羅成牽著新娘子走了出來,隻是新娘子蓋著蓋頭,此時又在三樓,雖然能看著腳下下樓,但眼界實在太窄小,縱使有羅成和婢女攙扶,還是經常踉蹌欲倒。於是眾人又開始挑唆,有的讓羅成背著新娘子下去,有的讓抱著新娘子下去,甚至還有起哄說代替羅成扶新娘子下去的。在眾人的挑唆下,加上羅成也看出莊小姐確實行動不便,便輕輕拍了拍莊小姐的手,說道:“娘子,可別驚著!”待莊小姐輕輕點頭,羅成這才彎腰將莊小姐抱起,一步步朝樓下走去。


    等新娘上了花轎,蘇定方右手一舉,八抬大轎離地而起,鼓樂之聲再度喧囂起來,待羅成上馬領路而行,蘇定方和秦瓊也驅馬跟上,花轎離開客棧門口,緊跟著便有一對兵丁進入客棧,將一些大大小小的陪嫁禮品抬了出去。鼓樂聲聲中,迎親隊伍迴轉靖邊侯府,此時蘇定方才迴望了一眼燕霞客棧。


    ――――――


    月夜子時,北平府早已褪去了白天的喧囂喜慶,隻留下一片皎潔和零星燈火,在這祥和寧靜的氣氛裏,靖邊侯府另一側的城衛司中,蘇定方卻一臉嚴謹的看著眼前的三百甲士。


    早在今天辰時時分,蘇定方就得知有一批綠林人物進了北平府,隻是由於不知道這些人為何如此興師動眾來北平府?加上這些人也並未滋生事端,為了不響羅成大婚,他也就沒怎麽管,隻是命屬下嚴密監視。後來得知這些人入住了燕霞客棧,考慮到莊小姐的安全,他更不敢輕舉妄動,同時心裏也不禁疑惑:這些人是從城南而入,城南那麽多客棧不住,為何非得到城北入住燕霞客棧?


    而當他迎親返迴以後,城衛司都尉龐澤卻告知他,有其它官員舉報這些綠林人物入住了燕霞客棧,這下他就不能裝糊塗了!這些外地官員雖然沒有在北平府抓人的權利,但是此時北平府有諸多朝臣,他若是置之不理,這些人借此事參奏,北平府恐怕難脫勾結盜匪的嫌疑。為此,他不得不有所行動,隻不過因為羅成成親,他盡力延後了行動時間。


    “秦將軍,你父親呢?”去往燕霞客棧的路上,蘇定方問向身邊的一個年輕將軍。那小將軍名叫秦用,是秦瓊的義子,四年前秦瓊被發配北平府,機緣巧合得以與靖邊侯一家姑侄相認,又時值突厥侵擾,秦瓊奉命去打頭陣,結果因為坐騎受驚而躥入山林,再出來時,便帶了秦用出來。據秦瓊所述,因為秦用的父親早年受過秦瓊恩惠,所以一直感恩在心,後來流落至北平府生下秦用時,便擅自將秦瓊當作秦用義父禮敬供奉。而秦用的父親雖然不通武藝,秦用卻是力大無窮,第一次隨秦瓊出戰,便以兩把木錘擊斃了突厥大將紅海,也正因此功,秦用得到了靖邊侯重用,逐步成為了鎮守瓦口關的將軍。而今日羅成大婚,秦用與羅成也算是表親叔侄,這才被臨時調迴北平府參加婚宴。


    “今日午後,有位道士來邀父親一起去雲華觀上香,父親隨他同去,至今是否迴轉,末將也不知道。”秦用強作鎮定的迴答道,但內心卻是心急如焚。因為來找秦瓊去雲華觀的那個道士正是徐世績,現在他們二人不知人在何處,蘇定方又兵發燕霞客棧,萬一燕霞客棧的那些人被抓個正著,那可怎麽辦?


    “那秦將軍今日可曾離開過候府?”蘇定方又問,得道的迴答卻是:“末將未曾離開過。”


    由此,蘇定方對今夜行動也有些擔憂,因為早在迎親迴來後,他就檢查過莊小姐的嫁妝,而在一個琳琅滿目的禮品箱裏,他發現裏麵的禮品上,都寫有不同的名字,而那些名字,無一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之人,由此,他也終於知道這些江湖人士為何來北平府。從四年前秦瓊發配到北平府,到如今羅成大婚,期間每年秦母大壽,羅成都會帶著秦用去濟南府祝壽,想必也正是在這期間,羅成才結識的這些江湖人士,若真是如此,那秦瓊恐怕也與這些江湖人士關係匪淺。而且這四年來羅成性格越來越嫉惡如仇,以至於鬧出洛陽事件,恐怕也多少是受這些人影響。當時他想到這一層,就故意找到秦用,讓他把那一箱禮物搬去了羅成的房間,一來是防止他人發現箱子的秘密,二來也是希望秦用能去通知一下那些人趕快離開。可是現在秦用說自己從未離開過候府,難道是秦用根本不知道那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還是已經暗中派人去通知了呢?


    城衛司與燕霞客棧相隔並不遠,蘇定方很快就帶人趕到,並將燕霞客棧包圍了起來。這一舉動自然早就驚醒了客棧掌櫃。


    “蘇將軍,您這大半夜帶人來我這小店,所謂何事啊?”客棧掌櫃被叫出來,看見外麵是蘇定方帶人包圍了客棧,連忙賠笑問道。


    “掌櫃的,有人揭發你客棧內藏有響馬盜匪,本將軍特來抓捕。掌櫃的,我也不為難你,你去把客棧內的人都叫出來,本將軍在這裏候著,省的一言不合砸了你的客棧。”蘇定方吩咐完,店老板連忙賠笑道:“蘇將軍,您開玩笑的吧!我這客棧怎麽會有響馬?來投軍的客人倒是有幾個!”


    “投軍?”蘇定方不禁莞爾,江湖人士兵器從不離身,如今這些綠林人物攜帶兵器入城,確實說是投軍最為靠譜。“那好,你把他們叫出來,本將軍這就收編他們!”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客棧掌櫃也看出了蘇定方不是在和他開玩笑,連忙轉身進客棧去叫人。而客棧之內,十八寨的眾人則是東倒西歪,因為羅成大婚,這些人今夜也是放開了痛飲,結果一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隻有齊國遠幾人,因為酒量較淺提前醉倒睡了一覺,還勉強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而齊國遠一聽是官府的人來捉拿響馬,驚得立馬推醒眾人,眾人聽完齊國遠敘述,王君可立刻命眾人迴房取出兵器。再聚齊時,王君可剛要提醒眾人先不要輕舉妄動,卻聽見隔壁響起一聲高喝:“爺爺乃天水寨大當家齊國遠,有本事的就來捉爺爺!”隨即便看見齊國遠拎著雙錘的身影自窗口跳下。


    齊國遠一躍下樓,本以為其他寨主也會跟著跳下來,結果他等了一會兒,卻發現根本沒人下來,反倒是他對麵的蘇定方身邊,龐澤縱馬提刀而出,長刀闊進,一刀橫切齊國遠首級。駿馬如風,居高臨下,長刀切至時,齊國遠勉強反應過來,兩把黑油錘連忙在身前一擋,隻聽見一聲脆響,齊國遠連錘帶人被衝得向後退了三尺之遠。


    王君可見此情景,心裏也為齊國遠捏了一把汗,正欲跳下助陣,卻見龐澤手腕一擰,刀刃驟然向前,然後向上大力猛挑。龐澤本意是想把齊國遠的雙錘挑飛,好活捉齊國遠,卻沒想到隨著哧啦一聲響起,刀刃竟瞬間切過雙錘錘體,切入半空。而隨著刀刃飄空,被切開的錘體內也揚起一團白色粉塵,迷住了他的雙眼,原來那兩把黑油錘竟然是紙糊的,內裏則裝著石灰粉,目的就是要殺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龐澤雙眼被迷,灼熱不能目視,齊國遠則將原本埋起的頭抬起。他雙錘的錘體雖然是紙糊的,但錘柄可是實打實的黑鐵鍛造而成。立時間,他緊握手中的兩個錘柄,左手錘柄猛打在龐澤的腰腹,右手錘柄則一下捅向龐澤的胸口,龐澤無暇防範,被他一下打落馬背。正當齊國遠要結果龐澤性命,但聽一聲銳嘯,一支羽箭霎時劃過齊國遠的眼前,釘在客棧的窗欞上,箭羽猶自顫抖,箭術之準、之狠,驚得齊國遠連忙看向射箭之人,卻見蘇定方正左手挽弓,右手又已搭上一支羽箭。


    “江湖伎倆!”蘇定方拈弓搭箭完畢,卻遲遲不放,隻待齊國遠不再靠近龐澤,才示意秦用上前頂住齊國遠,同時吩咐其他人上前救迴龐澤。


    “將軍,末將失利,請將軍責罰!”龐澤被攙扶到蘇定方麵前,連忙請罪。


    “龐將軍不必介懷,今次又非行軍打仗,更何況對方手段陰險,罪不在你,先迴去養傷吧!”蘇定方安慰完龐澤,又看向秦用與齊國遠的交戰。


    隻見秦用一錘砸開齊國遠的錘柄,又一錘淩空落下,逼的齊國遠隻能舉起錘柄招架,由於兩人力量懸殊,齊國遠終究被秦用砸的立馬腳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秦用此時也趕緊收力,以至於兩人看似在互相角力,實際上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終於齊國遠又感覺秦用手上又一鬆,連忙向上撩開秦用銅錘,拔腿朝客棧內跑去。秦用假意要去追,剛剛催動馬蹄,頭頂又傳來一聲高喝:“看刀!”


    人隨聲至,一個身穿皂袍的中年男子,淩空從窗台跳下,人還在半空,便一刀劈了下來。秦用抬頭仰望之時,大刀也落到他的頭頂,他隻好架起雙錘招架。嘣!一聲巨響,大刀斬在雙錘之上,秦用暗歎好在自己力氣大,才能接下這一招。不過他更清楚,王君可乃河北一帶綠林人物的當家,武藝更是非比一般人,前些年他在濟南府,曾多次向王君可討教過,結果都被王君可挫敗,今日再見,心裏也想再戰一番。


    “小子!叔叔來領教一下你的功夫!”王君可話聲剛落,手中關刀驟然迴抽,刀刃在雙錘之上激起一陣刺耳的交鳴聲,刀身脫離雙錘之時,刀刃又再次轉向,從下往上斜劃向秦用腰腹。秦用本想一錘打開,然而剛剛作勢欲打,王君可握著關刀末端的手卻猛然一擺,關刀還未到他跟前,便提前劃出了刀鋒。秦用以為王君可這是出招失誤,心下剛剛放鬆,卻見王君可一步上前,關刀也隨即殺到他左側,王君可操控刀鋒再轉,關刀竟橫切他的腰腹,秦用自知不能閃避,連忙滾落馬背,算是避過了這一招。


    “太年輕啊!”王君可見秦用從馬上翻落,又立刻追擊過去,關刀劈砍之處,王君可始終封堵著秦用靠近自己,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也被他充分的彰顯了出來,最後秦用被逼到屋簷下時,王君可一個轉身,關刀隨右臂捅向秦用,被秦用偏開頭躲掉,秦用見此機會,便想揮錘砸開刀身。可王君可右手緊跟著又擰了一下,原本豎立的刀身驟然被擰成橫向,寬大的刀刃也如刮刀一般刮向他的脖頸,致使他還沒揮錘,就不得不先考慮避開這一擊,再尋找機會反擊。然而王君可根本不給他機會,刀刃被拉平時,王君可也向前一步,使關刀刀柄落在脖頸之上,同時以右手控製刀身平衡,左手則皆自己脖頸為支點一搖,刀刃又跟著劃向秦用,而且劃出幅度也不大,每當秦用躲過一招時,王君可就又一招攻了過來,令秦用無暇反擊的同時,也不會因自己招式用老而讓秦用有機會逃脫。最終,秦用再有力氣,也被王君可折騰的有些體力不支。


    “好刀法!”又一隻羽箭自秦用與王君可中間穿過,釘入客棧的窗欞,王君可也隨即收手,秦用則踉蹌著走迴了蘇定方身邊沉默不語。


    “技不如人而已,輸就輸了,長記性就行!”蘇定方說完,人也翻身下馬,走向王君可。秦用一開始有沒有放水他不清楚,但與王君可的一戰,秦用確實是盡力了。不過北平府兩位戰將卻敵不過幾個綠林響馬,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恥笑啊!


    -----後續劇透


    “錦若!”蕭灼自夢中驚醒,一睜眼,卻見夢中那個與自己纏綿的伊人竟近在眼前。


    “錦若?”由於不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蕭灼還是問了一下。然而他並沒有得到任何迴答,床笫旁的女子隻是隨意揮了揮手,蕭灼便又有些睡眼朦朧起來。可是現在的蕭灼畢竟不是當年那個凡人,尤其是眼前之人的這番行為,更讓他確定這女子必是錦若無疑!於是,在女子轉身離開的下一刻,蕭灼立刻催動靈力,讓自己醒來後出追了上去。


    “錦若。”蕭灼追至河邊,卻見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早已化作一道金光跳進了大河深處。


    撲通一聲!蕭灼沒有任何猶豫的跟著跳了進去,但受身體限製,雖然再怎麽努力卻還是離前方身影越來越遠。


    “人也見了,放得下嗎?”明心看著追來的蕭灼,還是問了一下錦若。在得到錦若點頭確定後,玉手隨即一揚,但見一道道水流隨之翻滾,到達蕭灼麵前時,竟已是洶湧大浪,直接將蕭灼拍迴了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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