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就聽廚房傳來父親爽朗洪亮的笑聲。父母親正在廚房有說有笑地準備晚飯。許久不見的父親終於歸來,如歌趕忙跑到廚房,甜甜叫他:


    “爸,您終於迴來了。”


    “歌兒,爸給你蒸了你最愛吃的油鹽花卷,還炒了蛋炒飯,趕緊洗手,馬上就能開飯。”父親笑著說道。


    “嗯。”如歌開心地去衛生間洗手,經父親一說她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如歌走進餐廳一眼看到,餐桌上早已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肉絲切的均勻、雞蛋炒地橙黃的蛋炒飯,有透著香味的油鹽花卷,還有淋著熱油的清蒸鱸魚……


    如歌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前,朝著端菜過來的父親誇獎:


    “爸,您做的菜就是香,我今天能吃下一頭熊。”


    “好啊,盡管吃,管夠。”父親笑嗬嗬地也坐了下來,招唿如母也趕緊過來吃飯。


    一家人坐定,如父建議:


    “咱們今天喝點紅酒吧,慶祝歌兒工作順利。”


    如歌這才注意到餐桌的角落裏早已擺上了一瓶紅酒,調皮問道:


    “好呀,爸,您不限製我喝酒了?”


    “都長大成人參加工作了,可以喝的,以後爸爸都不會限製你了,不過女孩子在外麵還是少喝酒。”如父嚴肅地警告她。


    “知道了,爸。”如歌乖巧答應。


    三人舉起酒杯,如歌搶先開口:


    “第一杯酒,慶祝父親生意順利,平安歸來。”


    如父如聽出女兒話中的關心,心裏一暖。果然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啊,比臭兒子強多了。別說關心他,給他打個電話他還不耐煩的說不兩句就掛掉。除了要錢,從不主動給他打電話。


    “還是歌兒懂事,來,咱們碰杯。”如父笑的爽朗。


    三人心情愉悅的碰杯。一口酒下肚,如歌隻覺得苦澀不堪,眉頭微皺,抱怨道:


    “好難喝啊,又苦與澀。”


    “哈哈~,歌兒,第一次喝紅酒吧?”如父笑問道。


    “是啊,比啤酒苦澀的味道濃多了。”


    “歌兒,酒又苦與澀,知道為什麽人們還叫它美酒嗎?”


    如歌意識到父親要給她傳授社會經驗了,極為配合道:


    “不知道呀,為什麽?”


    “因為成年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啊,比咽下的苦酒苦多了,喝點酒暫時能尋找點慰藉,幻想著生活沒有那麽苦,所以它才被稱為美酒。”如父指了指麵前的酒杯。


    “哦,生活也沒那麽苦吧,我沒覺得比酒苦呀,爸。”


    “那是因為你肩上還沒有擔著沉重的責任。現在家裏有父母在,那需要你操什麽心,隻管安心工作就好了。等你成家立業後,肩上有了責任,自然就感覺到了。”如父語重心長道。


    “啊~我不結婚了,永遠陪在爸媽身邊。”對於未知的比酒還苦的責任,如歌感到恐懼。


    “傻孩子,人一輩輩就是這麽過來的,該承擔的責任是逃不掉的,要選擇勇敢麵對,我相信我的女兒有麵對的勇氣!”


    “哦,知道了。”對於如父的話,她無法反駁,她也就是說說而已,不結婚父母還不得愁死。況且還有弟妹,她不能給弟妹做壞的榜樣。作為老大,她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啊,時刻得想著自己的言行舉止要給弟妹做表率,也就隻有在父母親麵前才能偶爾撒撒嬌。


    “歌兒,聽你媽說,你現在可算咱們鎮的小名人啦。大夥都誇你工作有方法,辦事效率高,還熱情大方,謙遜有禮。不愧是爸的好女兒!”


    如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謙虛道:


    “離爸的要求還遠著呢,我還得繼續努力。”


    “取得成績也不驕不躁,好,爸很欣慰。聽你媽說,你在大學裏交往了男朋友,小夥子現在是公務員?”


    如歌看到父母親都笑望著她,讓她一時不忍心說出來她們已分手的壞消息。先探探他們的口風吧。


    “爸,媽一定跟您說過他很優秀吧,您覺得怎麽樣?”


    如母也笑看著如父,想聽聽他的意見。


    “爸覺得小夥子很有前途,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但對於你並不合適,分割兩地,再濃的感情也會變淡的,況且以後生活也不方便。”


    她沒想到父親會這樣說,以他當官至上的標準,如歌以為他會很讚同他們交往的,看來父親還是更看重女兒的幸福。如歌有點感動,“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古人誠不欺我。


    看來她可以放心講出來他們已竟分手的事實了。


    “爸,媽,我已經和他分手了,分割兩地就是主要原因。”


    聽得女兒這樣說,老兩口都有些吃驚,但隨機就釋然了。畢竟他們也不合適,早分手反而是好事。隻怕女兒會傷心難過,如母小心問道:


    “歌兒,你沒事吧?”


    “媽,沒事的,我早就想開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


    “好,有誌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父給她打氣。


    “嗬嗬,你們的女兒還是很堅強的,誰讓我有這麽好的爸媽呢。”


    “爸找人給你介紹一個比他更好的,我的女兒配得到世界上最好的對待。”如父拍著胸脯保證。


    “你們父女倆光顧著說話了,菜都沒吃幾口,快吃飯。”如母趕緊岔開了如父的話頭。這個不知趣的老頭子,女兒剛經曆失戀,指不定怎麽傷心呢。女兒說自己想開了,肯定是安慰他們的話,他還當真,男人呐,情感就是這麽粗糙。


    聽了母親的招唿,如歌才感覺她確實已經很餓了,端起麵前金燦燦黃澄澄的蛋炒飯就往嘴裏送,還是那個熟悉的充滿父愛的味道。


    吃著可口的飯菜,望著慈愛的父母,她竟有想哭的衝動。她一個人扛事的時候,再艱難都不允許自己倒下。可聽到父母溫暖的語言,感受到她們真切的關愛,竟覺得自己也是委屈的:憑什麽,你說分手就分手,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我總是受到傷害,我有那麽差嗎?


    望著一直往嘴裏扒飯的女兒,如母感受到了女兒複雜的心情,用胳膊肘碰了碰如父,兩人對望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女兒正傷心難過,她不願意說,他們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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