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顧厭弛心中壓抑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煩悶。


    “到底怎麽了?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幫你,實在幫不到,我們也能當個笑話聽聽。”卓乘澤賤兮兮的勾起嘴角。


    “……”顧厭弛煩悶的仰靠在沙發上,“我就搞不懂了,我現在對他是百依百順,可他卻給我擺上譜了,對我愛搭不理的。”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可現在每天耷拉著個臉,好像我欺負了他一樣。”


    “我他媽的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我……我才不會受他的冤枉氣。”


    沈之初垂眸,嘴角微微勾起。


    卓乘澤嫌棄的看著顧厭弛:“他懷孕了受激素影響,情緒波動很正常啊!這也不是他能控製的啊!你不關心他就算了,還在這鬧脾氣!”


    顧厭弛一頓:“那你他媽的不早說!”


    “……我……我,你……”卓乘澤無語到語言係統都出現了故障,他無辜的看向沈之初,“這也能怪我頭上?”


    沈之初聳聳肩,一臉的同情:“雖然很同情你,可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沒有提前告訴我們大小姐,確實不太應該啊!”


    “臥槽!”卓乘澤崩潰的攥緊拳頭,“要麽說你倆能玩到一塊呢!”


    聽了卓乘澤的解釋,顧厭弛心情瞬間大好,他放下酒杯欲要離開。


    “你幹嘛去?”卓乘澤叫住他。


    “你不都說了,他現在受激素影響,情緒不穩定,為了我兒子的健康,我自然是要迴去照看一下他了。”


    顧厭弛揮揮手,瀟灑的轉身離開。


    卓乘澤欲要再說些什麽,可看到沈之初給他的眼神暗示,他忍住了。


    等顧厭弛離開,卓乘澤怒罵:“你看他那德性,還嘴硬呢!”


    沈之初輕笑搖搖頭:“叫不醒,就由他去,痛了自然就清醒了。”


    聽了卓乘澤的解釋,顧厭弛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於散去。


    他覺得自己挺混蛋的,都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對林渡大唿小叫的。


    為了補償,顧厭弛特意挑了一束花迴家。


    雖然知道林渡不會在門前等自己,可顧厭弛的心裏還是保留著些許的期待。


    當他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時,所有的煩悶瞬間散去,他現在隻想好好的抱抱他。


    捧著花走下車,顧厭弛還沒開口,林渡就率先走了過來,伸出手抱住他。


    顧厭弛一怔,眉眼微微上揚,他以為林渡還在鬧情緒,可沒想道他今天會這麽主動。


    林渡將臉埋進顧厭弛的懷裏,生怕顧厭弛會發現自己的異樣。


    他知道和顧厭弛繼續僵持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顧厭弛玩的起,可他不行。


    “喜歡嗎?”顧厭弛將花捧到林渡麵前,語氣溫柔,“對不起,不該對你發脾氣,都是我的錯,我會改。”


    林渡扯了扯嘴角,看啊!顧厭弛這麽高高在上的一個人,都可以委曲求全的演下去,自己又在鬧什麽情緒呢?


    既然沒有反抗的資本,那就順著他的意演下去吧。


    “好漂亮,謝謝你顧厭弛。”林渡抬起臉親吻他,顧厭弛俯下身撐著他的腰。


    一天沒好好抱過林渡,此刻顧厭弛黏人的很。


    他抱著林渡窩在沙發裏,不停的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有沒有想我?”顧厭弛蹭著林渡的耳朵,他嗓音猶如深海的暗流,充滿力量,又帶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林渡我好想你。”


    林渡眉眼低垂,心頭苦澀席卷全身。


    他其實想不明白,以顧厭弛的手段,為什麽一定要用最麻煩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心願。


    他拿捏自己明明很輕鬆,何必要這麽折騰。


    得不到林渡的迴應,顧厭弛有些心虛,他抱緊他又重新問了一遍:“林渡你有沒有想我?”


    林渡抿著嘴,眉眼間帶著笑。他看著眼前這個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無法言說的痛在心中徘徊:“想你。”


    “真的?”顧厭弛語調輕顫。


    林渡伸出手摸了摸顧厭弛的側臉,拇指摩挲著他的眼角:“真的。”


    顧厭弛有些委屈,貪婪的蹭著林渡的手掌:“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可你一個消息都沒給我。”


    林渡咬著唇,捧著顧厭弛的臉,吻上他的嘴角。他不想哭的,可該死的眼淚啊它總是收不住。


    顧厭弛微微推開林渡,深邃的眸子裏充斥著慌張:“怎麽哭……哭了?”


    林渡扯了扯嘴角,笑的一臉天真:“因為你說想我,我很開心。”


    顧厭弛輕歎一聲,抱緊他:“這樣就開心了?”


    “開心啊!像我這種習慣了被拋棄的人,能得到你的愛,我……我怎麽能不開心呢。”林渡傻笑,“所以啊!顧厭弛謝謝你啊!”


    顧厭弛心頭被狠狠刺痛,他的眼角溢出了慌亂和心疼。


    林渡揉揉顧厭弛的臉,看著他眼裏的心疼,他的淚不爭氣的滑落。


    原來愛和心疼真的可以演出來。


    顧厭弛抱緊林渡,明明已經抱的很緊了,可他還是覺得不夠,他心裏莫名的慌亂,總覺得林渡仿佛要消失了一樣。


    將顧厭弛買迴來的花放進花瓶,明明很小心了,可還是碰掉了幾片花瓣。


    林渡將花瓣放進手心,他在想,它們應該也很委屈吧。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被遺棄了。


    看著花瓣發呆,林渡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


    他在想,如果自己給顧厭弛生下孩子後不幸去世了,那顧厭弛會不會因為愧疚能善待林悅呢?


    如果可以,他願意走這一步。


    他真的好累啊!身心俱疲。


    吃完晚飯,顧厭弛擁著林渡在院子裏散步。


    “顧厭弛。”林渡站住腳,緩緩抬頭凝視著他好看的眸子。


    “怎麽了?累了嗎?”顧厭弛撐著林渡的腰,手指輕揉著緩解他的疲憊。


    林渡搖搖頭,拉過他的手:“顧厭弛,聽說生孩子還挺危險的。”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顧厭弛心頭一緊,眼神無比堅毅,“你相信我好不好?”


    林渡咧嘴一笑,揉了揉他的臉:“我當然相信你。”


    “不過這個事誰也說不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幸去世了,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好林悅?”


    聞聲,顧厭弛心頭一陣刺痛,他差點沒站穩。


    他的臉痛苦地扭曲著,淚水悄然落下,聲音沙啞而哽咽:“不會。”


    林渡委屈的咬著唇,聲音顫抖:“為……為什麽?我都死了,你也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林悅嗎?”


    “你不會死!”顧厭弛眼淚像洪水一般湧出,他眼眸裏透著一股深深的哀傷,嘴角微微顫抖著,“如果你死了,我就停了林悅的藥,斷了她所有的希望。”


    林渡一怔,唿吸斷斷續續。


    他低垂下眼眸,苦澀的勾起嘴角,原來自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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