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犯者終於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李樂緊繃著的神經卻是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


    看著他們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士兵們支撐著自己看待他們最後一人撤離了軍營後,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驚唿。


    “贏了!”


    軍營裏麵剩下的所有人叫起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吵得李樂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周遭的是圍在她身邊,驚喜地看著她,“恭喜小姐!”


    她咬緊牙,好不容易才緩和過來。


    似乎是終於反應過來現在大敵已經離開了,她咬緊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慌亂的心給平複下來。


    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血腥之氣,讓李樂一時之間覺得心性煩躁。


    “廢話少說,我爹呢?”


    開口的時候,甚至於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許無禮,但是此刻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李麟風在床上生死未卜,她也是臨危受命,憑借著運氣這才勉強抗住了這一波偷襲。


    眼看著周遭的人已經認出她的身份,李樂自然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索性直接開口說道。


    旁邊的侍衛連忙點頭,侍衛頭領轉過身去之後,腳步加快,帶著身後的女人立即跑向了軍醫的營帳。


    他身為李麟風的護衛,自然心裏邊是清楚的,知道李樂醫術精湛。


    而且之前的一些個小病小痛小傷什麽的,基本上他都有得到過,從李樂那拿來的藥丸吃了之後,不僅僅隻是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而且就連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身上留下來的暗傷也全都治好了。


    正是因為這樣,當得知李樂想要去自己父親的病房的時候,他自然是第一個帶路的。


    身為李麟風的貼身侍衛,他擔心李麟風的傷勢的心情其實跟李樂差不多。


    剛剛一撩起營帳,李樂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她眉頭緊鎖,立即朝床上那人望去。


    果不其然,就見到了麵色慘白雙眼緊閉的李麟風。


    “爹!”


    她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前去。


    不知道為何她竟然還聞到了一股子跟醫藥完全沒有關係的東西,那一陣甜香之氣刺激的她眉頭緊皺。


    這味道分明就與麻藥不同,而且據她所知,像這樣子的香味隻有毒藥才有。


    李樂眸色一沉,轉頭朝身邊,那臉色稍稍有些蒼白的軍醫看去。


    “你用的什麽東西給我父親療傷?”


    她雙眸銳利,仿佛世間一切不堪在她眼中都無法遁形。


    追你老是退了兩步,似乎是被她的氣勢所迫,好半晌之後才有些支支吾吾的開了口,“自然是用著止血的藥材,先幫李將軍止血。”


    “拿來給我看看。”


    李樂不由分說地走上前去就要拾起中醫用的那一堆藥材,哪裏知道自己剛剛伸手就見軍醫,手忙腳亂的伸出手來,想要把那些藥草全部給搶走。


    “你幹什麽?”


    李樂冷哼一聲,那軍醫立即就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往後退了兩步咽了一口口水。


    “我在治病療傷,當然不可以隨意讓人動用我的藥草,萬一他不幹淨了,這可如何是好?”


    軍醫冷靜下來以後,據理力爭,隨即上前就要把自己得一用的布包給收拾起來,哪裏知道李樂卻冷笑一聲。


    “你用這種大出血的藥材給李將軍治病,你究竟是想要救他,還是想要害他?”


    李樂剛才在看那草藥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裏邊有兩棵草藥,根本就不是用來治病的,如果說有一種小傷口的人觸碰到這種草藥,以後反而是難以給自己的傷口止血。


    而且最為可怕的是很有可能會因為血流不止,最終導致那人失血過多,休克而死。


    如果說是換作別人的話,恐怕還不會那麽快發現。


    而且這一次的刺殺根本就是天賜良機,軍醫可找不到其他比這更好的機會了,能夠光明正大的接觸李將軍,這也就算了,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給殺死。


    別的不說,他隻需要在事後開口說一聲,自己已經盡力了,憑借他這醫生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他。


    如此一個大好的機會,竟然就因為有另一個人的出現而被破壞了,這讓他怎麽能夠甘心呢?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就聽不懂。”


    而且沒有想到,麵前的這一個人竟然能夠辨認出他手裏邊這一顆藥材的藥效,他在軍營裏邊呆了這麽久,竟然都沒有看出來這個人的底細。


    而且這人看起來極為麵生,很顯然是最近才出現在軍營裏邊的新人。


    軍醫麵容稍稍有些扭曲。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小的士兵手上。


    “我說什麽你也不需要聽懂了,來人,把他抓起來!”


    李樂怒吼一聲,隨後身邊的侍衛們一哄而上,直接把他五花大綁鉗製住了。


    “我說了,我是冤枉的,你到底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動手傷害我的話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罪名?”


    軍醫卻仍舊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尖叫者讓李樂放開他。


    哪裏知道自己搬出了身份以後,麵前的這一個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動搖,反而是冷笑一聲,更加理直氣壯,“那你知不知道毒害將軍是一個什麽樣的罪名?”


    她伸出手來把手邊的藥草給撿起來,“不如這樣,我在你身上劃一個小口子,隨後用這藥草給你包紮,你來嚐試一下?”


    軍醫臉色終於變得蒼白,而且不再說話,李樂這才迴過頭去,不再看他一眼。


    隨後親自動手將藥材裏邊能夠食用的藥給挑了出來,隨後盡可能小心的去處理李麟風的傷口。


    也是,幸虧李樂發現的早,而且她來的及時,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李麟風一定會一命嗚唿,而且量是她也沒有辦法查出真正的死因。


    她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聽到李麟風的唿吸終於平靜下來之後,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從戰場上下來之後,就一直提著的那一顆心,也終於勉勉強強能夠鬆下來了。


    她無奈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在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多及時趕到之後,不禁有些後怕。


    如果說自己再晚一點點的話,恐怕自己會又一次失去父親。


    她可不想在經曆上一次的那一種痛苦了。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好半天之後才重新張開眼睛,但是這一次眼睛裏邊卻是滿滿都是堅定。


    接下來雖然說沒有了李麟風坐鎮大軍,但是她現在還在軍營裏邊,她是李將軍的女兒。


    李樂站起身來,立即撩起簾子往外走去,剛才的侍衛統領早就已經認出她來了,此刻見到他出現在營帳門口,之後立即半跪下身子行了一禮,“小姐,有什麽吩咐?”


    “立刻去統計傷亡人數,隨後匯報給我。”


    李樂聲音裏邊都透露著疲憊,可是她卻不敢讓大家看出來,她正在努力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崩潰。


    現在正需要一個主權大局的人出現,如果說沒有那個人的話,就由她來充當那一個最重要的人。


    隻要他能夠熬到大哥迴來,那麽眼下的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李樂攥緊了拳頭,隨後迅速喝了一口水,讓自己精神起來,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麽疲憊。


    “去把軍醫給帶到我的營帳裏邊。”


    她目光銳利如劍,如果不是因為一直跟在李樂的身邊,恐怕是位頭領,也沒有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會變得如此強硬,就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隻不過他卻是打心眼裏的佩服,這樣果斷的李樂,正是因為李樂及時的發現了這藥材的不對勁,才及時挽救了李將軍的性命。


    而且剛剛的那一站分明也是李樂力挽狂瀾,否則此刻他們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與可能已經投降,或者說早就已經把這一處營地給放棄了。


    “召集所有將領。”


    她現在要立即處理軍隊裏邊被敵軍滲透這一件事情,這一件事情必須要盡快處理才可以,而且沒準能夠趁著這一次機會,一網打盡軍營裏邊的奸細。


    然而現在召集在軍營裏邊的人卻不僅僅隻有李麟風的手下,還有一些是一直在軍營裏麵呆著有著自己的部下,甚至於不乏覺得自己其實是能夠代替李麟風的位置的將軍們。


    雖然說裏邊有一些人是李麟風的親信,但是僅僅靠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鎮住這些老頑固。


    “怎麽就讓一個小丫頭片子在這主持大局?李將軍人呢?”


    一個老將軍見到竟然是一個這般麵生,而且年輕的麵孔立即有些不屑地開口,而且說出的話極為不尊重李樂,一聽就讓人知道他對人十分的有敵意。


    “一點兒經驗都沒有,憑什麽能夠坐在主將的位置?”


    “如果不是我出麵的話,恐怕你們的李將軍早就已經死了,如果誰還覺得自己有能力將李將軍從閻王爺的手上給搶迴來的話,你們大可以跟我頂嘴試試。”


    李樂目光如刀,瞟了一眼桌上的所有人,不知道為何,竟然讓人心裏邊升起了一點點的寒意。


    終於這營帳裏邊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了,李樂冷哼一聲,立即讓人把軍醫帶上來,“有人偷襲了李將軍,並且這軍醫也有動手腳,想問一下各位將軍為何沒有一個人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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