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兒個出門的時候心情極好,畢竟身邊跟著自己的心上人,哪知道這才過了一半,好好的心情就被壞完了。


    李樂頗有些鬱悶,但是不管怎麽說,自己還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她這一次的舉動也算是救了一個家庭不至於家破人亡,但是即便是這麽想,她心裏邊依舊是有些不大舒服。


    她咬了咬唇瓣,許久之後終於是緩過神來。


    “原以為今兒個可以好好逛逛的。”李樂嘟了嘟嘴巴,看向沐長錦的目光當中有些無奈。


    她看著趴在沐長錦背上的男子,長歎一聲,“不知怎的,我就是有些許委屈。


    沐長錦自然也能明白她的心情,見到她此刻悶悶不樂,雖說自己的心情也不大好,但是想想今後的生活,倒是沒有那麽耿耿於懷。


    他抬了抬身後的那一個男子,微微有些氣喘。


    “你想想,我們今後還有無數個花燈節是一起過的,是不是稍微開心點了?”


    一雙漆黑的瞳孔當中分明有著期待,這讓看向他的李樂稍稍有些愣神。


    就在沐長錦以為她仍舊是不開心,方才的話沒有聽清楚,正要重新開口重複的時候,後者抿了抿唇,輕聲道,“好。“


    她迴頭朝著後頭看去,方才圍在一團的人群已經散去,人都是喜愛看熱鬧的動物,隻不過他們處理的太過於迅速,所以這才沒有把整條街的人都給吸引過來。


    不過想想剛才沐長錦說的話,她心情倒是真的沒有剛才這麽鬱悶了。


    未來總是令人充滿期待的,而且,他們二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確實如同沐長錦所說,他們還有無數個花燈節會一起過。她鬆了口氣,心下原本沉甸甸的,現在也好多了。


    “這人醒來之後,我們再讓他作為證人跟我們一同去官府?“李樂想了想,見到那男子依舊是昏迷不醒,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由得有些擔憂。


    這拍花子的迷藥也太狠了些吧?


    沐長錦點了點頭,那個拍花子已經被扭送到官府,其餘的事情其實也不太需要他們操心,他們不過是過去做做證人罷了。


    這當天下午,李樂見到這個男子就好像是一睡不醒似的,幹脆不再管他,兩人一同去了官府。


    官府這頭,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臉無所謂地看著麵前的眾人,就好像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李樂看著那絲毫沒有半點悔過之意的拍花子,心下對他簡直嫌惡至極。


    坐上邊的官員見著根本無法審問出任何東西,索性扔了塊板子,“押入大牢審問!”這言下之意自然是準備要動刑了。


    孩子的父母眼睜睜地看著這拍花子被人押入了大牢裏邊之後,才疲憊地鬆了口氣,緊緊地抱著自己懷裏的孩子,良久沒有出聲。


    李樂隨著去了牢房,就見那主簿大人親自拿了鞭子上來,見著拍花子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之後,他滿意地笑了笑。


    “你是否還有其他同夥一起做拍花子?”主簿說話的時候,伸手拔了拔手裏邊的鞭子,似乎如果那人不好好交代,就等著挨一頓毒打。


    拍花子自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當即嚇得屁滾尿流,他哆哆嗦嗦搖頭,“有其他的,但是現在都被抓了。”


    “之前是否也抓過其他的孩子?“主簿眯了眯眼睛,嚴肅道。


    “這……“拍花子猶豫了一下,隨即眼睛一閉,喊道,”有!“


    “抓的人都藏哪兒去了!“官員大怒,他顯然是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敢有人光明正大的拐賣孩子!


    這也就罷了,這麽久以來,他手底下的人是吃幹飯的嗎?他可以說從未知道有人如此猖狂,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花燈節上就敢抓孩子!


    李樂不怎麽關注這件事的後續,反正他們已經做了最為關鍵的事情,讓這個拍花子暴露在了眾人的目光下,從此之後,那些個有孩子的都會多加注意一些。


    雖然這兒是京城,但也不是說所有人都是平民百姓,會安安穩穩過一生,總會有人鋌而走險。


    剩下的事情都有官府來操心,李樂打了個哈欠,隨後拉著沐長錦就要離開。


    “這些個事情就由你來負責了。“她撂下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徑直離開了。


    二人趁著夜色還不算太濃,又抓緊時間想要再逛逛,哪知大家都想著盡快迴家,倒是早早收攤了,二人也隻能敗興而歸。


    迴府之後,李樂卻意外發現,這被他們帶迴來的男子就仿佛是睡死了一般,竟然都兩三個時辰了,還沒有半點動作。


    李樂詢問了一下流珠,後者搖搖頭,表示這人真的就是一睡不醒,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她簡直要懷疑這男人已經死了。


    這話自然是聽得李樂心中淩然,連一個成年男子都這般久還不能醒過來,真是不知道孩子們……


    等他們睡醒的時候,就已經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了,再也迴不去家。


    二人幹脆給他安排了客房讓他先睡下,第二日等他醒來再說。


    哪知都過去了一晚上,李樂都吃過午飯了,也沒見客房那兒傳來半點聲響。


    李樂忍不住了,推門一看,卻見那人依舊是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甚至連昨晚放他睡覺的那個姿勢都沒有變過,真的就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上前去給他把了把脈,苦笑不得地發現,這男人中地秘藥的藥性太強了,導致他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


    素手鬆開了那人的手腕,隨後她去自己房中掏了一個布包過來。


    李樂攤開手裏邊的布包,伸手在上頭猶豫了一下,才選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對準了男子的一處穴位輕輕紮下去。


    紮了兩根針後,就聽見這男子發出一聲悶哼,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漆黑的瞳孔在看到麵前的女子的時候還有些茫然,許久之後才迴過神來,迷茫的眼中終於有了幾分清明。


    他坐起身來,但是剛剛撐起身子,就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一陣疼痛,就仿佛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一般,頭昏腦脹的。


    李樂見他捂著腦袋,有些無奈,“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如果我再不把你弄醒,再睡下去恐怕會傷了身子。“


    說話之間,從他額頭上取下了兩枚銀針。


    男子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抬手連忙捂住額頭,好半晌之後才鬆了手,轉頭朝李樂望去,眸子裏滿是感激。


    就在李樂困惑的時候,他開口解釋道,“說來也要感謝姑娘,姑娘不是第一次幫在下解圍了,隻不過您貴人多忘事,所以忘記了而已。“


    “許多?“


    李樂微微愣神,有些疑惑地端詳著麵前這男子。


    她記憶當中其實也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莫非曾經在哪兒見過?


    見著李樂困惑的目光,他笑了笑,“在下沈醉,不知道姑娘還記不記得,上一迴年節前,您在街角巷尾處,趕走了一幫紈絝子弟?“


    他目光如炬,看得李樂偏過頭去,良久後才想起來。


    她恍然大悟,道,“是你!“


    但隨後又微微蹙了蹙眉,說來,沈醉這個名字聽著倒是十分耳熟,似乎自己在哪兒聽過。


    她停頓了一下,仔細思索了一番。


    這名字倒是十分文雅,她必然是在哪兒聽過才是。


    思來想去半天,李樂突然腦海中劃過一道記憶。


    她想起來了,這人是歌墨國送過來的質子,好些年了都在京城裏邊軟禁著。


    因為這人是質子,所以過的生活也不算好,落魄說不上,卻也不算是舒坦。


    別的不說,京城裏邊老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會上門去找他的麻煩,就比如說她那一日看到的那一群人。


    原來他當時正在被欺負……


    自己當時不過是偶然路過,見不得一些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在那胡作非為而已,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遇上了歌墨國的質子。不過說起來,這人被欺負得也太慘了吧?


    李樂垂了垂眼簾,片刻後望向他,不過目光之中卻沒有半分憐憫,讓沈醉驀然一愣。


    “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站出來指認那拍花子,人也是不壞的。“李樂笑了笑,”沈公子要不一塊喝個茶?“


    “可我是……“沈醉眨了眨眼,顯然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番話來,連忙解釋道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份太尷尬了,這可不行。


    哪裏知道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樂給打斷了。


    李樂擺了擺手,“質子又如何?我是覺得你人不錯,所以想要和你交個朋友罷了,哪裏有什麽身份不身份得?“


    見著他呆楞著,打趣了一句,“看來你是一點兒都不餓,那我叫後廚把你的飯給倒了吧。“


    “不是!“沈醉一張俊臉難得漲得通紅,他沒想到,李樂竟然根本就不在意身份。


    原本隻是想要道個謝,未曾想自己竟然能夠擁有個朋友。


    他深深吸了口氣,勾起了唇角,“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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