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片安靜,楚景沉默地站在大堂之上,今夏雖然說焦慮非常,但是他卻不知道應當如何開口才能洗幹淨自己身上的嫌疑。


    麵前,這一個人拿著手裏的東西,證據確鑿,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楚景身上,讓他無法逃脫責任。


    而且……


    他咬緊了牙,裏邊雖然清楚自己這一次並沒有動手毒害太子,可是人證物證俱在。


    而且那被抓的人還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怎麽可能會不認得?眾目睽睽之下被拖出來說,繞是他臉皮再厚,也頂不住大家各異的目光。


    楚景攥緊了拳頭,“可是這當真不是我做的。”


    他此刻的解釋顯得尤其蒼白無力,而且心裏邊比誰都清楚,其實這東西是他上一次動手的時候留下的,哪知道沒有處理幹淨,現在竟然成了禍患,讓他頭疼無比。


    他轉頭看向那上邊擺放的證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剛剛自己的這一句話也不知道,皇帝聽進去了,沒有再抬頭跟他父皇對視的時候,分明可以看得見後者失望的眼神。


    “你說不是你,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於你,你能拿的出別的證據出來證明你無罪嗎?”


    皇帝坐直了身子,稍稍有些緊張,又期待又害怕的看著他。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搖了搖頭。


    皇帝愣了一下,長歎一口氣,突然像是被抽到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坐在了龍椅之上。


    好半天之後看向楚景的目光當中滿滿都是失望,就好像是自己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一樣。


    “此事所有人日後都莫要再提,若是被朕知道了,有一丁點兒的消息被透露出去,一旦被朕查到,朕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皇帝冷漠的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尤其是他麵前這一個不爭氣的六兒子。


    隨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簡直是荒唐!”


    他怒吼了這一聲之後,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大殿,留下中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接下來的殘局該如何收拾,尤其是還跪在地上滿臉通紅的楚景。


    隨後眾人又令即動,起身來像往常一般做事,隻當朝堂之上並沒有跪著這麽一個人。


    隨後皇帝卻沒有迴自己的寢宮,反而是去了廢太子一處。


    “這些日子裏,你便好生休養身子,早日養好身體,日後好為國效力。”


    皇帝滿是愧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半晌之後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讓自己貼身的太監去庫房裏頭搬來了一些珍稀藥材。


    “這一些個藥材你便都收著,若是能盡快將身子給養好,那邊是再好不過了。”


    見到太子點點頭,依舊是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她垂下了眼眸,臉上有些疲憊和滄桑顯露出來,不知為何,就在這時老態盡顯。


    但很快他就收起了這一副模樣,振作起來,再三叮囑了一番之後,便離開了偏殿。


    看得出皇帝對於這一件事十分的上心,甚至可以說十分惱怒於楚景此次不動腦子的行為,就在當天下午,皇帝對楚景的處理也已經下來了。


    沐長錦看著手裏邊的詔書,哭笑不得,和他一摸一樣神情的是坐在他對麵的九皇子。


    他們二人都接到了皇帝頒發下來的聖旨,上邊說的無外乎就是讓他們這些日子代替楚景的位置,最起碼就是不要再讓楚景摸到以前屬於他的權利。


    沐長錦哭笑不得,他翻看了一下手邊的詔書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將聖旨扔到了一邊。


    “感情這事情最後又淪落到我們的頭上來了。”


    他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隨後就見李樂從門外進來,立即站起身來去迎她。


    後者也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拿起了被扔在一旁的詔書看了一下之後,有些驚訝,“怎麽最後竟然是你拿了這好差事?”


    “不隻是我,九皇子也接到了。”


    楚煥無奈的抬起頭來,見到李樂疑惑的目光,點了點頭,將手裏邊的聖旨遞了過去。


    李樂翻看了一下,嘖嘖稱奇,“沒想到陛下竟然是將他所有的權利都分配到了你們二人的身上,而且分布的極為均勻。”


    她用手指在上頭幾個地方畫了好幾次圈之後,“這地方原本是屬於楚景所管,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選拔自己的羽翼的地方,眼下竟然直接調配給了長錦,估摸著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不過她還是沒有想到,他們二人什麽都沒有參與,眼下看起來倒像是頗有幾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場麵。


    看到這樣子的結果,難保有心之人不會多想。


    但是如果繞迴到皇帝身上的話,這樣的結果反而是在人意料之中的。


    因為最後的結果是他們二人得了好處,估摸著應該是皇帝的平衡之法。


    不過隻要最後禍事不會引到他們頭上來,李樂倒是對皇帝的權衡之術,沒有太多的在意。


    畢竟身為一國天子,若是不能夠把握好權力的紛爭的話,可能他也沒有辦法坐在這個位置上長長久久。


    不過,他們這一頭開心了,不代表別人也像他們一樣能夠放鬆心情。


    平白無故遭人算計,自己的手上突然之間大出血,被挖出去了好些個權利,讓楚景心生鬱悶,自然是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楚景沉默著坐在椅子上,書房當中的氣壓極低,氣氛極其壓抑,就好像是有一股子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他就這麽不說聲的坐著,跪在他麵前的手下,早已經是後背都濕透了,可是卻敢怒不敢言。


    畢竟自家主子現在明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正在發脾氣,他若是不長眼的開口詢問,指不定這火氣就撒在他的頭上了,自己的腦袋估計也保不下來。


    手下跪在地上,良久之後,幾乎覺得自己的雙腿都麻木了,沒有知覺了,才聽到楚景冷哼了一聲。


    “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算計本王。”


    楚景微微的眯起了眼,目光淩厲的看向桌子上邊剛剛接到的公文。


    上頭寫的不僅僅是皇帝判下的裁決,還有著最後事情最為詳盡的處理結果,以及他派人去調查出來的東西。


    這次說來,事情發生的也是十分蹊蹺,楚景莫名的覺得像是有人早就洞悉了他的計劃,就是為了能夠在眼下這個緊要關頭突然炸出來,讓他措手不及。


    他攥緊了拳頭,這種被人拿捏在手裏的感覺十分不好,隻不過現在他也猜測不出是誰,而且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太子。


    楚景站起身來,繞著自己的影子走了兩圈之後,陰冷的笑出聲來,“既然太子想要讓我中計,而我也確實如他所願的上了套索。”


    “那麽他現在如願以償了,也該滿足一下本王的願望了。”


    他笑聲讓人聽得不寒而栗,總覺著像是有毒蛇纏繞到了自己身上一樣,冰冷得讓人心生害怕。


    手下安安靜靜的錘頭,恭敬地跪在地上,知道自家主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所以不敢開口接話。


    “這樣吧,看來他還有多餘的精力可以算計本王,那看來本王也不必要擔憂他的身體如何了。”


    他微微的勾起了一邊的嘴角,看起來陰險的很。


    “既然他這麽想要被本王下毒,那本王就滿足他。”


    他快步走迴了自己的書台,從裏邊掏出了兩個白瓷瓶子,直接丟到了自己的手下的懷中。


    手下手忙腳亂的接過了瓶子,打開了時候卻見裏邊是一些個藥粉。


    “每一日都加一點點到太子的膳食當中去,倒也不必一下子要他斃命,故事總要慢慢發展,才能夠讓人看到好玩的結果,貓抓老鼠也得把老鼠玩死了以後再吃。”


    楚景冷笑一聲擺了擺手,讓底下的人立即下去辦事,隨後自己又坐迴了椅子上邊,但是想想接下來的事情就會按照他的計劃來走,他就輕鬆了不少。


    想要算計他楚景,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有沒有那個膽子和心計!


    他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麵,看來他這位哥哥還是太閑了,否則現在又怎麽還有力氣去動各種各樣的小心思呢?希望自己送過去的這一瓶大禮,太子能夠喜歡。


    然而,很顯然,太子對這一切事情早就有了把握,這次中毒昏迷在床上,其實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調查的契機。


    他反而能夠趁著這一次機會,查清楚究竟是誰給自己下毒,順藤摸瓜的找到那一個人,就可以查到楚景放在自己身邊的內應了。


    說起來其實她還沒有那麽聰明,想到這一層,這一層還是李樂提點的。


    想到這裏更加是感激她。


    不要日,她便命人去廚房裏頭好生查探,果不其然,偷偷躲在廚房裏邊的人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太子要吃的藥上裏邊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隨後又迅速離開了。


    太子似笑非笑的點點頭,看著那一盤被下過毒藥的蔬菜,手一揮,便將這一盆菜全都倒進了花盆裏邊。


    他還當真是要好好感謝李樂的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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