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點點頭,前些日子傳來消息,原也以為隻是普通的風寒之症,幾年就會有那麽一次,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方才再看遺書之後,她就發覺事情不簡單了,這城門外的水源之地,是條大河,貫穿許多地方,若是這邊出了事情,那麽別的地方不可能沒有事,就算是這邊臨近,其他地方已經被稀釋,但多少會有點風聲。


    “說不定隻是普通的風寒之症呢?或許顧慮太多了吧。”


    聞言李樂搖了搖頭,她看到那個盒子,忽的想到將盒子打開之人,今日卦玉同她所說,三日之內必出大事,她看了盒子內的遺書,一直沒有聯想到那個大事究竟會是什麽,畢竟遺書之中都是關於自己的小事。


    原來這最重要的點,是和那水源有關的。


    當即李樂就離開了侯府,她必須要趕在事發之前阻止這一場災難的爆發,若是普通的風寒之症,肯定是沒有什麽關係的,但是這水裏下了毒,那麽就不僅僅是這麽簡單的了。


    她讓侍從備上快馬,迴房換上一身便捷的衣裳,隨後前往青囊堂。


    到了地方恰巧夏合宜同五位師兄都在,於是就將人都帶到內堂去,將這件事情告知六人。


    “所以你現在是懷疑,風寒之症會在不久之後變化為毒素,從而大麵積的毒發?”


    李樂點點頭,隨後又道:“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可怕的是,若是這毒發之後能夠傳染,那麽西楚,將在第一時間之內,淪為費地,屍橫遍野。”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眾人也不敢再耽擱,於是從書架之上拿下一本冊子,上麵寫著的,正是風寒之症。


    “你們來瞧瞧,這往年的風寒之症,同今年的有什麽不同?”


    這一下子算是提點到了。


    宣嘉指向書上其中一處:“往年得了風寒之症的人都是手腳冰冷,而今年我接診的不少人,都是手腳滾燙,但是身子確是冰涼。”


    這就是最能夠突顯出問題所在的地方了,李樂將醫術合上:“不用看了,一定有關,就從這個明顯改變的症狀上來看,就不一般,夏合宜和宣嘉師兄,你們隨我去現場看看,這個毒,必須先研究出來,否則到時候,會一發不可收拾。”


    夏合宜點點頭,迴到房中拿了自己的東西帶出來。


    三人離開請青囊堂,去了寒症爆發最嚴重的地方。


    挨家挨戶都是緊閉門戶,李樂敲響其中一家人的門,等了許久,開門的人是一個小孩。


    他眨著眼睛看著門外站著的眾人,有些膽怯:“你們是誰?”


    李樂蹲下身子來,摸了摸他的頭,隨後道:“我們是來看病的,你家裏有沒有生病的人啊?”


    那小孩點點頭,又搖搖頭,讓李樂有些摸不著主意:“這是什麽意思?”


    那小孩看了一眼屋內,隨後道:“家裏有人生病,但是家裏人不讓說,所以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隻能兩個都做了。”


    被這小孩子可愛到了,但是夏合宜確是皺了眉,同樣蹲下身子,在李樂身側:“為什麽家裏的人生了病還不讓說出來,說出來不就有人來給你們醫治了嗎,若是不說的話豈不是悶在家中,也救治不了?”


    李樂歎了口氣,看向夏合宜:“人家一個小孩子哪裏懂這些,可能是家中人有些什麽機會吧,要不進去看看?”


    這麽說著還沒得來迴複,裏麵就走出來了一個婦人,那婦人像是見過李樂一般,將門打了開來:“你們是什麽人,來做什麽?”


    這你們並不包含李樂,李樂剛想說話,那婦人就又道:“我認得你,你是縣主,對吧。”


    李樂點點頭,那婦人又用警惕性的眼神看向其他二人,李樂無奈,隻能解釋:“這二人是我的朋友,一個是我的師兄,因為這寒症,所以我們出來看看病情,剛好就敲到你家門了,小朋友說家中是有人生病的,但是你們卻不讓說,這又是怎麽一迴事?”


    那婦人歎了口氣,現將三人放了進來,隨後才道:“發覺這病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外麵都是什麽樣的,我家丈夫是手腳溫熱,還不似其他人那般滾燙,我害怕有人說他是怪物,會傳染,這才不讓別人知道,看到您來了,您是否是知道有什麽法子治療?”


    李樂搖了搖頭,看是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上手碰了一碰,確實是同她所說一樣,手腳溫熱。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


    那婦人又搖了搖頭,這才道:“前些日子是手腳滾燙,幫他擦拭身子都要被燙到的,但是現在卻是溫溫的,就像是要涼了的茶水一般,就很突然,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李樂皺眉,上前查看,那婦人不願看下去,也領著孩子去了其他的屋子。


    檢查過後李樂麵色凝重,隨後看向二人:“若是我猜的沒錯,這家人的病情,已經開始轉變了,中間的過渡期不知道是多久,但是等到三天過後,一定就會毒發。”


    宣嘉上前用銀針試探一番,從手腕處拔下來的銀針,有了點黑色的印子。


    “是中毒了。”


    這下子確認過後,眾人麵色都不大好看,眼下的當務之急,事先將人群分散開來,這才好醫治。


    不用他們說,剩下的四人已經去了衙門。


    吉才和施絳到達衙門,看著緊閉的衙門,迫不得已敲響了門前的鍾鼓,裏麵有人聽聞聲音探出頭來,看到他們二人,麵上略有不耐煩的神色。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眼下這個情景,不躲著還出來瞎晃。”


    吉才不樂意同他多說,而是借著縣主的令牌將所有人都叫了出來。


    “喊你們出來是讓你們去挨家挨戶的統計,到底是又多少人得了風寒之症,若是三天之內沒用弄完,那麽你們就不用再在這裏待著了,留了你們也是無用。”


    說罷施絳分派了什麽人去什麽地方,提高效率,盡早讓人完成任務。


    青囊堂內更是來了不少病人,向開外和荊溪坐診青囊堂,看著後麵排著隊的人,心中多少有些疲憊,不知這樣的情況,還要持續多久才能有所好轉。


    接下來的幾日,李樂一頭紮進了青囊堂的事情之中,都未迴府幾次,住在青囊堂內,早上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日夜忙碌。


    正在忙著接診,李沐風找了過來,結束手上的這個患者,隨後將人帶到後堂。


    “你怎麽來了?”


    李沐風看著因為忙碌而眼底青黑的人,不由得心疼:“雖然忙事兒,但是你也要講你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啊,若是你忙倒了,那麽還有誰來繼續維持當下的局麵,晚上切記要早些睡覺,不然時間已久,身子骨是會垮掉的。”


    李樂應付著點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來是做什麽的?”


    李沐風歎了口氣,隨後道:“楚帝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他開始在宮內進行排查,但是效率不會很高,因為會打草驚蛇,於是隻能夠借著各種由頭來排查,但感覺抓到幕後黑手的幾率並不大,這皇城之中的人,可是比這座城的人都要多。”


    點了點頭示意是知道了:“若是查找人不方便的話,便借用行次一事,就說有人行次皇上,並且已經封鎖了皇城,到時候抓起人來也方便一些,但是那樣的話就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了,因為不知道最後的得來的會不會有更強烈的報複。”


    二人沉默一陣,隨後李沐風又道:“現在外麵的人已經大都開始神誌不清了,想來是如同你所說的一樣,要爆發了,你們這裏可能會接收到很多患者,但是務必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必要時候,青囊堂就暫時不要開了。”


    李樂點點頭:“皇宮中的事情,雖然交給了楚帝,但是我們也不能夠什麽事情都不做,若是那樣的話,就和閑人沒什麽區別,外麵的紀律阻止還要麻煩你和大將軍了。”


    李沐風點點頭,看著李樂心中的心疼不隻是說說的,於是將人就安排在了後堂:“你現在這裏歇會兒吧,這個時候前麵也不差你這一個人,你就睡一會兒,等到了時候我就把你喊起來,不然你若是倒下了,耽誤的事情隻會更多。”


    若是為自己考錄那麽李樂定然不聽,加上事情的後果,放大化,她也就順著李沐風的意思休息了一會兒。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人也已經離去。


    這是下午,李樂忙的頭昏眼花,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一整日沒有喝過水了,她放下手中的藥粉,隨後走出門外,卻險些被毒辣的日光刺的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適應了外邊的光線之後,她揉了揉眼睛,往前廳去,正想要讓丫鬟打一杯水給自己,卻發現外頭一個人都沒有。


    這有些疑惑的時候,就見到蒼風趕進來,掀開簾子發現她在大廳裏,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連忙上前,“有消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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