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負責上菜的夥計魚貫而入,將菜肴上桌。


    “來來來,盡情的吃,盡情的喝,過了今日可不一定有機會能坑沐小侯爺了!”早已是饑腸轆轆,看著桌上的佳肴冉明月擼起毫無形象但我擼起袖子準備出擊。


    “好!”


    “小侯爺霸氣!”


    “小侯爺威武!”


    話起,眾人紛紛附和,當即斷了沐長錦欲張的口。


    既然今日自己是鐵打的要被坑,沐長錦索性也由著這群人鬧騰,片刻後似是突然想到些什麽反手拉住了李樂,眸中帶著星點笑意:“宴會不可無佳釀,咱倆去給他們找點好酒。”


    李樂掃了一眼場麵,見大家相處融洽,父親也沒有與忠勇侯再起波瀾,於是便跟著沐長錦離開。


    酒樓地窖,沐長錦掀開地窖口木板,順著梯台走了下去,李樂見狀,也跟著走了下去。


    臨近酒壇堆,李樂便在空中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氣息。


    美酒藏匿五年方得酒香,而使酒的香氣溢散到空中,非得是十年的陳年老釀方可做到!


    好酒!


    李樂動了動鼻子,這酒香之中,似乎藏著女兒紅的香氣。


    “原來在這裏!”李樂尋著女兒紅甜膩的酒香,走到一個酒壇跟前。


    “樂兒真是好眼光,十二年的極品女兒紅就這麽容易被你找到了。”沐長錦笑道,然後抱起李樂跟前的酒壇,下巴點了點李樂身側的一個:“那個是陳年猴兒酒,猴兒酒沒有女兒紅那麽烈,適合在場的女子喝。”


    李樂抱起酒壇跟著沐長錦迴到酒樓,眼尖的沈生一眼就看到了李樂懷中的酒壇,身子一下就竄到了其身前。


    “沐小侯爺果然霸氣!大家都有好酒喝了!”一把扒開酒蓋,深深的吸了一口,神情煞是享受,徒然虎目圓睜,大力的拍了一下沐長錦的肩膀。


    “不愧是這淩雲軒的東家,真是舍得啊!這可是平時想買都買不到的陳年猴兒酒,夠闊氣!”


    肖桐也跟著蹭了過來,聞著酒香也是讚歎道。


    正說著,沈生就要先偷嚐一口,隻是還沒成功就被憑空伸出的手攔下。


    “傷還沒好全,就想著要碰酒了?”肖桐一臉嚴肅的將其拽離。


    “這不是今日高興嘛,我就喝一小口,一小口行不行。”


    沈生苦著一張臉,心知這酒大概是喝不上了,但還是不願放棄,努力向肖桐爭取。


    “不行。”最後換來的還是這冰冷的兩個字。


    小小插曲很快便過去,李樂給幾個姐妹也一人勻了些酒,嚐過後也是一片讚歎之聲。


    身為兩個好酒之人,李麟淵和沐文武自然不會放過女兒紅這等上品佳釀,紛紛聚在酒壇旁一杯杯喝了起來。


    許是被美酒絆住,此時二人之間倒也十分和諧,時不時也給對方斟酒,好似並無隔閡一般。


    佳肴美酒,氛圍融洽其樂,一不小心,眾人就都有些醉意。


    “好酒!哈哈哈!”烈性女兒紅令沐文武的臉通紅起來,說話也不大清楚了,不知怎的,就突然起身坐的離李麟淵更近了些。


    “想當年老子約你喝酒,你三天兩頭的拒絕,我看你就是不會喝酒,怕丟臉才不敢出來,今日敢不敢與我比比誰更能喝!”


    “就你這酒量,還想和我比?不和你喝酒是為了給你留點麵子,沒想到你這麽自戀,也行,那今日就比一比,輸了,就叫對方一聲爺爺!”也是醉意朦朧的李麟淵拿起桌邊的一壇就仰頭灌了下去。


    “誰怕誰!拿酒來!”沐文武也緊跟著一口口的灌了下去。


    到最後,兩人喝酒喝紅了眼,腦袋抵著腦袋的,眼睛紅了起來。


    “你這王八蛋!你居然和空的酒壇,老匹夫!”李麟淵看著沐文武一直咗著空酒壇子,混沌意識的怒氣一下子衝上腦門了。


    “你這老不死的,你剛才還不是咗了兩壇子空酒,還和我比,你丟不丟人?”沐文武反嘲諷迴去,通紅的臉上滿是得意:“這次可算是我贏了,我喝的酒壇子比你多。”


    “你無恥!”李麟淵氣的腦袋都要炸了,眼看著擼起袖子就要開始出氣了。


    見狀,還保持著清醒的李沐風趕忙架在這二人中間中間,攔著不讓動手:“你說你倆,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動不動就打一架,三歲小孩也不至於你們這麽頑劣的。”


    沐長錦見狀自家老爹和李麟淵又湊在一起了,也是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小酌怡情,大酌傷身,更何況兩個冤家飲酒,是他失算了。


    沐長錦看了一眼更在兩老頭中間的李沐風,隨後擺了擺衣袖,看來有人替他煩惱了,他還是去找自家媳婦吧。


    “有兒子這麽對老子說話的麽!”李麟淵攤開手裏的酒壇,神色忽然變得莊重起來,不看他搖晃著的身子的話,還真以為清醒了。


    李麟淵一開口,頓時便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李沐風也趕緊退後幾步,他得想想自己方才說的那幾句萬一被算賬了怎麽辦。


    再一看沐文武,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也如同李麟淵那般神色莊重起來。


    “我說老李啊,咱們鬥了這麽多年,我兒長錦對你閨女甚是喜歡,你看咱們不如結個親家如何?”


    正經不過三秒,沐文武腦袋便開始一點一點的,身子也不住的往地上傾斜,可偏偏即將摔倒的時候,身子卻又都能正迴去。


    李麟淵亦是憨笑起來,指著沐文武的鼻子如頑劣的孩童那般:“我家樂兒啥都好,就你家那混小子想娶我們樂兒?那可得能上廳堂下廚房,做一個賢內助!”


    “我呸!你做夢!”沐文武人前溫文爾雅,可遇到李麟淵這暴脾氣一點就炸。


    “嘿嘿,這門親事就是你求我,我還不答應,我家樂兒可是皇上親自封的縣主,你家那小子要能拿下樂兒,那可是高攀了!”李麟淵搖晃這腦袋,說道李樂的時候,口齒卻十分清晰。


    “你是看不起我兒!”忽然的,沐文武怒目圓睜,整個人從酒桌上站了起來,顫巍巍的朝著李麟淵走去。


    沒走幾步,沐文武就直愣愣的在倒在地上,鼾聲大響。


    李麟淵看著眼前的人終於支撐不住,到了下去,這也才死死的睡了過去。


    今日整個酒樓停業,隻為眾人的一頓酒席。


    直到深夜,清冷的月光從窗戶裏斜射進酒樓內,李樂腦袋微疼轉醒,晃晃悠悠的從桌子上爬起,叫醒了身邊的沐長錦。


    目光彌散的看著周圍橫七豎八的人體,腦袋更疼了。


    “沐長錦,醒醒,該迴家了。”李樂叫醒了不知道何時躺在自己腳邊的沐長錦。


    見柔聲叫喊地上的人沒反應,想了想,而後一腳踏在地上……


    撕裂天空的哭吼驚的酒樓震了三震,眾人紛紛被沐長錦的慘叫驚醒。


    “怎麽迴事……”楚月笙朦朧著雙眼,玉手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眶,想要放下手的時候,眸子能看的更清楚些。


    “哈欠~”


    “已經夜深了啊,那樂兒我們就先走了,明天醫館還得繼續開業。”師兄弟們互相還攙扶著站了起來,逐一離開酒樓。


    “嗯。”李樂目送師兄弟們離開,然後看了一眼地上還半醉未醒的人,喊道:“蒼風,將他們都安全的送迴去。”


    “是。”蒼風出現在李樂身後,背起桌上依舊在唿唿大睡的李麟淵便離開酒樓。


    片刻之後,能送的人都差不多送迴去了。


    唯獨楚月笙懶懶的賴在李樂身邊不肯走,沒辦法,李樂隻得將她帶迴府中安置。


    至於已經清醒過來的李沐風,李樂將冷詩涵交給了他:“冷姐姐就交給你了,務必安全的將冷姐姐護送迴府哦~”


    李沐風看了一眼沉睡的冷詩涵,耳根微紅,最終選擇聽李樂的。


    剩下的人都安排妥當了,李樂才長舒了一口氣,站在酒樓的窗邊享受著涼風的吹拂。


    “我送你。”沐長錦揉著還在陣痛的胳膊,身子半隱在暗處,可眸中的目光卻溢滿了溫柔。


    李樂點頭,與沐長錦一同走出酒樓,清冷的月光灑在二人的肩上,就仿佛是月光中遺落的仙靈,美好又令人不敢觸碰。


    風,無聲,影相息。


    兩人並排走著,如同遲暮的的平凡夫妻那般,之前多了絲絲寧靜。


    府門前,李樂停止了步子,詫異的看著坐在門口的李麟淵。


    “父親,你這是……”李樂將李麟淵扶起,卻發現他半睜著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沐長錦。


    半響,嘴中打出了一個酒嗝,這才發現之前李麟淵處以一個醉夢的狀態。


    忽的,李麟淵目光沉沉的與沐長錦對上,隨後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年輕人聊吧,為父就不打擾了,夜涼,記得早些迴來。”


    李麟淵轉身搖搖晃晃的離開,李樂招來一個守夜的小廝跟了上去。


    “估計父親還在醉夢中。”李樂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月光清冷,無端的升起一股靜謐。


    覆蓋在沐長錦身上的銀色月光更是讓他增添了一份魅惑,李樂眼中劃過一抹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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