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帝已是動了真怒,楚景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姿態顏麵,連忙手腳並用的向其靠近幾分,滿眼盡是被冤枉而的神色。


    “你還要朕如何替你做主,在這宮闈之中都敢如此胡鬧,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


    看著楚景這般姿態,楚帝越想越覺得氣人,幹脆直接抬起一腳將其踹了出去。


    這一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楚景整個人頓時便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一旁的支撐柱上,下一刻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景兒!”


    見狀,王貴妃腦中的一根弦立即崩斷,直接哀嚎出聲,顧不上管自己身邊婢女究竟去了何處,便趕忙從人群中擠出,奔向楚景,將其擋在身後。


    “陛下息怒,景兒不論如何也都是您的親兒子啊,今日之事尚無定論,怎麽能就這樣直接降罪給他,臣妾辛苦將其養大,陛下您最清楚景兒是什麽樣的人,他哪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啊!”


    看到楚景臉色愈發蒼白,王貴妃心中後悔不已,若不是她失手,她的景兒也不會受這般委屈,這一切都要怪李樂,若不是她從中阻撓,今日之事早便成功,哪裏會演變成這般模樣。


    如此想著心頭便是一陣怒火,說完便狠狠瞪了其一眼。


    突然迎上這樣一份怨毒的眼神,李樂心中倒是平淡,但麵上卻是做出一副被驚嚇到的神色,往李沐風身後躲了躲,仿佛隻是個毫無抗衡之力的深閨少女一般。


    “貴妃娘娘為何這般兇惡的瞪著樂兒,敬王殿下心悅侍郎府二小姐,私下與其相會,情難自禁,這才犯下如此錯誤,這些與樂兒有何關係啊,貴妃娘這般,當真讓樂兒害怕,不知道的,怕是還要以為您要往樂兒身上潑髒水呢。”


    這一番話頓時讓人對其生出幾分同情之意。


    明明是敬王自己幹的好事,王貴妃怎得就要將此事怪罪在李樂身上,這可當真是沒道理。


    “貴妃,到了現在你還想著嫁禍縣主,著實可惡,今日起,你便禁足宮中,等什麽時候將這性子磨平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李樂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楚帝眼中,加之先前對王貴妃的行為已有怒氣,現下便也是雙眸微斂,神情冷淡。


    聞言,王貴妃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淒厲喚道:“皇上!”


    她入宮多年,榮寵一身,更是生下皇子,穩坐貴妃之位,便是之後楚帝因為雲妃而再不入後宮,她的地位也從未被動搖半分,更別說是禁足,但今日她竟被這般對待,如此落差讓她如何能接受。


    隻是現在她與楚景已是眾矢之的,便是再如何哭嚎,也無人會為其心疼分毫,即便是貴妃一派之人,在如此親眼目睹方才場麵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挽迴局麵,便也是在旁沉默。


    見不論如何楚帝都是鐵了心的要降罪於他們,王貴妃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轉為絕望,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原來今日她自以為準備萬全的計劃,竟是一早便被人看破,並且直接將計就計,讓她在這裏栽了個大跟頭,而能做出這般安排的,大概就隻有李樂與沐長錦了。


    竟然敢將她害到這般淒慘地步,今日之事她記下了,所幸現在隻是禁足,日後有的是機會出來,屆時,她定要與這二人算算總賬。


    “李侍郎,現在該你給朕一個交代了。”


    到底是皇家之人,楚帝便是再怒也不會因此有什麽重罰,若不是王貴妃護子心切,站出來與楚帝正麵對峙,想來也不會有什麽懲罰降在她身上,說到底還是咎由自取罷了,但同樣的事情,放在臣子身上便就不一樣了。


    此時楚帝麵色陰沉,冷冷瞥向還在一旁昏睡的李蕪一眼,而後向李文仁寒聲道。


    一聽這話,李文仁頓時抖若篩糠,腿軟的險些走不動路,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跪下,王思瑤等人見狀心知自己脫不了幹係,便也跟著上前跪下“此事確是是臣教女不嚴,這才讓其鑄下大錯,但求陛下念在臣為國效力多年的份上,饒過府上其他人,她們與此事屬實無關啊。”


    這番話乍一聽,還蠻讓人感動,畢竟在如此盛怒之下還想著保全家人的也算有些擔當,隻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倒是挺會做白日夢,用府上一個庶女換來自己全家平安,這筆買賣還真是劃賬。”


    楚帝嘲諷一笑,將眾人心中所想說出。


    原本李蕪就隻是個侍郎府上的不受寵的庶女,對李文仁的仕途並無什麽極大的幫助,所以此時舍棄掉,從而換下他心中最重要的自己的性命,之後還能繼續憑借家中嫡女與他人聯姻,之後借勢平步青雲,如此想想這筆買賣當真是劃得來。


    但未免太過無情。


    “臣隻是想著何人犯下的罪責便由自己承擔,從未想過如此交換,聖上明鑒啊!”


    便是自己心中就是這般想著,但嘴上仍不能說出來,畢竟日後他還要在朝堂上混,若是此時讓人觀感不佳,日後他可如何與人結盟。


    “放肆!此事何時輪得到你來左右朕的想法了。”


    話音剛落,便是一聲怒喝砸在他頭頂,頓時讓跪著的幾人再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


    李文仁此時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他隻是想要保全自己,可從未想過要將皇帝惹怒,看這情況,今日怕是兇多吉少了。


    因為這聲震怒,此時現場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平靜之中,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楚帝在想著如何處理李文仁一家,紛紛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生怕被轉移了怒火。


    而就是此時,剛剛趕到的李莞被從人群裏推了出來。


    ……


    “這般說你可明白了?”


    看似隻是短短幾個時辰之內的事情,卻是將李樂說了個口幹舌燥,便是已經將其中她與沐長錦的事情省略,也是極為豐富。


    李莞聽完後,直接跌坐在地上,雙眼空洞,但頃刻之間卻又充斥著強烈的怒意。


    她的關注點早在李樂說道楚景與李蕪行苟且之事時便已經定格至此。


    楚景不是早就許諾給了她正妃之位,為何會與李蕪那個什麽都不是的庶女混在一起,難不成就急迫成這般模樣?定要找個人降火?不對,楚景說過最後的正妃之位定然是她的,日後他與李文仁還有合作,他不可能會自己毀約,所以一定是李蕪那個小賤人主動勾引,不然楚景怎麽可能會給她一個眼神。


    越是這般想著,心中便越是堅定是李蕪勾引的楚景,片刻間,心頭對李蕪的怒意便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那就讓李蕪已死謝罪,敬王殿下那般貴重的身份怎麽可能會看到上一個庶女,定是她主動勾引,既然如此,便讓她一人抗下這後果,與我們何幹。”


    被濃烈的恨意衝昏頭腦,竟是下意識如此說道。


    聞言,眾人皆是一副驚訝神色:“沒想到向來弱風扶柳般的京中第一才女竟也是如何心狠手辣之人,果然是不能小瞧了這後院之人,手段可真是比神鬼莫測的殺手們要狠的多了。”


    不知是誰出言說了這樣一句,引起了眾人紛紛附和,同時也警告自家女眷,日後必得多些分寸,可不能落得個李文仁這般的下場。


    眾人的話漸漸傳入李莞耳中,情緒慢慢平複,很快她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說的不妥,頓時神情慌亂,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此時也無法再挽迴。


    “又是你,我知道了,是你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我們二房,這樣你們大房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然敬王殿下怎麽可能會看得上李蕪那個賤人,定是你給殿下下了毒,你是想報複我!”


    心中思緒越是慌亂,李莞的眼神便越是往李樂身上瞟去,突然腦海中便出現了一個想法,此事是李樂所為,於是直接從地上躍起,指著其鼻子便口無遮攔道。


    這般舉動頓時將李文仁嚇得差點背過氣去,這一個女兒不省心,怎麽另一個也是這樣,他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麽孽才攤上這兩個活祖宗。


    “李侍郎府上家教可真是好,當著聖上的麵便能指著縣主的鼻子胡言亂語,歪曲事實,私下還不止該有多狂悖不堪,今日便是判下重罪也無可厚非。”


    這邊李莞剛發完瘋,皇後便上前一步厲聲怒道,原本楚帝的怒火已經是難以平複,現在又多了皇後的怒火,這讓李文仁覺得自己離死亡又進了一步。


    “臣……”


    此時他到是想說些什麽,但張了張口,卻又什麽都說不出。


    今日之事是眾人親眼所見,便是他再怎麽否認,都改變不了這一事實,於是便幹脆放棄掙紮,靜待楚帝的判決。


    “父皇母後請息怒,不知可否允準兒臣說些自己的想法?”


    正在眾人皆是好奇煎熬之時,李樂微微勾唇,轉向帝後二人開口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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