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之中便傳出了尚書府被燒的事情,據說這火似有邪性,燒了一夜才撲滅,而偌大的尚書府,一夜之間竟被燒了一半。


    而且據說上朝之時,錢尚書哭著向皇帝說起此事,可憐錢尚書年邁,家中遭此變故,當場便在朝堂之上暈厥了過去。


    皇帝也不好太撫了錢尚書麵子,於是便派人前去調查此事。隻是什麽線索都沒有收到,最後隻得不了了之。


    而已在家臥病多日的錢尚書的詞是一時心血上湧,又是暈了過去。


    整個尚書府也因此忙作一團。就連錢程也沒有了時間出來找事。


    “小姐當真好計策,給尚書府放了一把火,錢程已經好幾日沒有出過府門了,聽聞是他府上的錢尚書病了,想來也是因為此事給氣的。”


    秋檀苑中李樂將剝好的葡萄往口中送去,然後便聽得雙兒過來匯報其近日的情況。


    最近幾日當真沒有任何人來她的鋪子上找過麻煩,而也就是這幾日的光景,她便也快將這鋪子收拾完整,許多店家以前的東西,她還是依舊留了下來,畢竟她現在資金有限,隻能最大程度的利用所有的東西了。


    “自己府院被人燒了,心情能好就怪了,他這個就是典型的脈張眩暈,隻要一動氣就會如此,若是再多來幾次,隻怕就得歸西了。”


    李樂拍了拍手上的葡萄汁,然後起身說道。


    “走,咱們去看看錢尚書。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個醫者,總不能看到有人身子不好而袖手旁觀吧。”


    聽到李樂這麽說,雙兒心中不由的為錢尚書祈禱一下,看來這次他是不會有什麽好事了。


    於是尚書府在經過一番摧殘之後,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在下是遊曆至此的散醫,聽聞日前尚書大人急火攻心從而暈倒,所以特來為尚書大人請個脈,此病症雖看似平常,但若是不早些做些治療,隻怕之後會留下些病根呐。”


    尚書府門前,一瘦弱書生打扮的人正向著出來迎接的管家說道。若是讓苟令來看一眼,必然立馬便能認出,這就是扮上男裝的李樂。


    她在出門前專門讓雙兒為他找來了一身男裝,畢竟是出去坑人的,她總不能拿自己一個女子的身份過去。


    “老爺近日來確實身體有恙,既然如此便請先生進來為老爺診治一番吧。”


    這句話報上來後,然後管家便將李樂迎了進去。


    “不知先生名號為何?”


    走著一半,那管家突然問道,而這問題卻是將李樂有些問住了,她出門之前檢查了所有的東西,卻唯獨忘了給自己起個假名字,當真是敗筆。


    “在下名樂。”


    情急之下李樂,隻好將自己名字最後一字說出來,旁的不再言語,倒還像是個裝模作樣的高人。


    “原來是樂大夫,屬下這就帶您去見尚書大人。”


    聞言,管家向李樂揖禮,而後便轉身繼續帶路。


    見此心中也是感慨,這尚書府的人個個活得都像個人精似的,就是說錯一句話就要露餡。


    於是當下便也不再說話專心走路。


    不過這尚書府著實寬闊,走了許久都未到,李樂暗自腹誹,沒想到這尚書府即便是燒了一半,竟還剩下這麽多,也不知道這錢尚書到底在哭些什麽。


    “老爺一位樂大夫來咱們府上說,能為您看看這著急上火的病。”


    剛一過來,管家便向錢尚書匯報道。


    此時李樂便抬眼觀察了下這位躺在床上的錢尚書的情況。隻見他臉色蒼白,氣息不穩,看上去確實是脈張眩暈症狀。


    聞言,錢尚書有些狐疑的將李樂打量了一番,思慮一陣後才示意管家將人帶進來。


    畢竟是一部尚書,有些疑心也是正常,於是行過禮後,走到錢尚書身邊搭了搭脈。


    氣脈不穩,體內虛浮,血脈擴張,看來與她所想一致,年邁之人多有這種症狀,這位錢尚書便也是這其中的一員。


    雖然她前世隻是接觸了一段時間醫術並未深究,但在給人看診上從未出過差錯,如此病症倒也能篤定。


    “樂大夫,我這身子怎麽樣。”


    李樂把脈期間,錢尚書便命管家將眼前這位樂先生的情況說了一遍,於是當李樂把手從他腕上移開後便開口問道。


    “尚書大人近日裏可有胸悶反胃等症狀?”


    李樂故作高深的與他說道。


    “有的。”


    聽李樂將他的情況說明了一些,錢尚書便也承認,隻是心中對於李樂的醫術還是有些不信,畢竟李樂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不似有什麽閱曆之人。


    “那錢大人最近可有頭腦發昏,唿吸不暢,一生氣便頭暈腦脹,甚至昏迷的狀態?”


    李樂自然也明白錢尚書心中所想,於是便又問道。


    “對對對,確實有這個情況,不知樂大夫可有辦法能給老朽治治?”


    這一下說道了錢尚書的痛處,於是便趕忙應說道。他此前也曾找過大夫,與他們說起此類症狀,但每個大夫都表示,這東西隻能靜養,也許手無策。


    此時李樂能說出症狀,想來也定然會有些許治療之法,於是當下便對李樂客氣起來。


    “尚書大人這邊確實無法根治,不過在家又可以緩解之法,不知尚書大人可否願意一試。”


    畢竟脈張這個東西沒有辦法徹底根治,最主要的還是患者要保證一個健康的作息以及心理狀態,藥物也隻能輔助緩解症狀。


    “可以可以,先生若能緩解我這症狀,老朽必定重謝。”


    一聽自己這病有緩解之法,錢尚書當即便激動起來,雖不能根治,比起一般的大夫已經要好太多。


    “我這裏有這一瓶藥,您找個貼身之人幫您保管著,日後若是再有這般情況,命人將粉末用水衝服半個指甲蓋的大小,可保性命無虞。”


    邊說著,李樂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這裏麵裝著的是她一早便配好藥方碾成的粉末,半個指甲的量足夠應付過去緊急情況了。


    說起這藥方,也是她上一世那位師傅所授,現在想想,當時那位師傅當真是授予她不少東西,甚至還曾明裏暗裏的提醒她莫要太過相信身邊之人,隻可惜當時她被楚景迷了心竅,未曾察覺。


    也不知這一世能否再遇上那位師傅。


    “好,好。”


    李樂心中感慨旁人自然不會知道,見著李樂拿出這一瓶藥,錢尚書立即一副感激神色的收下這瓶藥,仿佛這一瓶藥便是他的續命之寶,誰若是和他搶這瓶藥,那便是要和他拚命。


    “尚書大人,樂某製這藥也是不易,您還是得出些買藥的錢才是。”


    這買藥就得花錢,此乃天經地義,所以此時李樂便說起了此事。


    而錢尚書聽到好也沒有絲毫不悅,他好歹也是一朝尚書,自然不能做這些強取之事。


    “樂先生說的是,不知這藥是何價位,我好命管家去為您準備,若是可以,小老兒願意多買上幾瓶,先生開價便是。”


    邊說著邊又將手中的那瓶藥往緊了抓,一抓似乎隨時有人要和他爭搶一般。


    “不是樂某狂言,此藥隻怕在整個西楚都難以尋覓,所以這藥價自然要高一些,不多不少,整整一萬兩。”


    李樂想了許久,這價位她當真是不了解此時西楚的物價情況,所以便想了想取了個數字試探。


    果然一聽李樂這般一說,錢尚書的臉色便忽的一沉。


    “這藥當真要一萬兩?”


    錢尚書明顯是有些不確定,於是便開口問道。


    見他這般問,李樂心中也是打起鼓來,不由得覺得自己是不是要的有些太多了,但卻也還是堅持了這個價位。


    “樂大夫,你這藥若是隻賣一萬兩,可真是便宜啊!”


    過了許久,李樂都要快沉不住氣想要降價時,突然聽到這尚書大人這麽說了一句,當時便愣在了原地。


    一萬兩,還算是便宜嗎?


    李樂突然感覺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衝擊。不過旋即她又細想了一番,這藥對於錢尚書這般的人而言,便是救命的良藥,所以不論是多少錢他們都是願意出的,而她現在不過是要價一萬兩,以這種權貴而言,他們的家世定然不會覺得有什麽。


    想通這點後,李樂突然又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既然這藥能製成粉末,那也可以製成藥丸狀,人人都不願喝那些苦湯藥,這種藥丸的出現便十分難能可貴,而若是讓權貴們來買,這個價錢,便可再翻上幾番。


    這樣想著,李樂突然覺得自己的腰包馬上便要鼓起來了,於是心情也是大好。


    而不多時,管家也放錢尚書的命令拿來了那一萬兩銀票遞給李樂。


    “樂大夫,若是老朽這身子日後還有其他問題,那該如何去找您啊。”


    既然李樂有這般良藥,那麽錢尚書自然不能放過他,於是便趕忙打聽起李樂的去處來。


    而錢尚書這麽一問,李樂當即便又是靈光一閃,於是說道:“在下遊曆多年,現在也有些疲累,日前便在京中盤下了一間鋪子,近日裏想來也快修繕完成,屆時若是大人還想再買些什麽藥材,便可來在下鋪子上選取,若當時在下人在鋪子中,自然也會出來拜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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