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乃是大事,所以不過一夜時間,此消息便不脛而走,楚景得此消息後與軍師商議了一番,便入了宮。


    “此事事關重大,臣不過是一小小侯府世子,如何能擔此大任,還請陛下三思。”


    聽明白了這來龍去脈,沐長錦立即便想到此事定是楚景給他挖的坑,否則好好的功勞不要,反而推薦他來徹查此事,其中必有問題。


    “誒,沐小侯爺此言差矣,京中誰不知曉,小侯爺辦事是雷厲風行,聖上遇刺這樣重要的事情必不能拖延,故而交給小侯爺便是最為妥當。”


    看沐長錦想要推諉,楚景忙上前給他帶起了高帽。


    他此番入宮,一來是為了看看皇帝究竟有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另一方麵便是存了要暗害沐長錦的心思。


    所以在探望楚帝的期間,便提起沐長錦此前經常隨著忠勇侯行軍打仗,威名也是遠揚,對於這些刺客自然也見得多了,不如便讓他去追查這個刺客,想來也會更有效率。


    楚帝思慮了一陣,雖知自己這兒子心思不正,但也讚成了他的這項說法,所以便命人一早將沐長錦喚進宮,令他追查刺客之事。


    “王爺說笑,不過是些坊間傳言罷了,如何能盡信,想必王爺應當比臣更有能力才是。”


    雖是頷首,但身形卻仍是挺拔,他不知為何楚景要這般針對,但這差事是絕不能應下的。


    “沐小侯爺這意思是父皇識人不明,將差事強加於你?你身為聖上親封的王侯,更應為聖上分憂,今日這般推諉,就不怕辜負君恩嗎?”


    早便打好了主意不會讓沐長錦輕易拒絕,此時更是搬出了楚帝,更是勝券在握。


    若是按沐長錦素日裏的態度,對於此事自然是不願理會的。


    但楚景在楚帝麵前不停煽風點火,以至於騎虎難下。


    所以最後眼看楚帝已是在動怒邊緣,沐長錦隻得接下了這項差事。


    “此事事關重大,沐小侯爺可要好生調查,免得漏掉什麽蛛絲馬跡,讓那賊人逍遙法外。”


    出過門石,楚景與沐長錦是一同出來的,而就在踏出宮門時,便見他壞笑著向沐長錦說到此事,明顯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聽得這種話,沐長錦唇角上揚出一股邪魅的弧度,卻是一個眼神也不願給,便徑直離開。


    仿佛看上一下都會汙了自己的眼睛。


    不過這筆賬,他記下了。


    而沐長錦得此差事,消息自然很快便傳到了忠勇侯府上,所以沐長錦剛到府門前,便看到貼身侍衛柳超在門口等候。


    “有何事進去再說。”


    一看柳超便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但沐長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邁入府門時抬手拍了拍柳超的肩膀,壓低聲音說了這麽一句後,便先行走入府中。


    柳超經沐長錦這麽一提醒,也想到隔牆有耳一說,於是便也快步追了上去。


    “屬下們得知小侯爺被迫得了此差事,所以心中著急,主子可有何應對之策,兄弟們也好做個準備。”


    和沐長錦走到書房後,柳超便率先開口。


    他跟在沐長錦身邊多年自然清楚,對於此等差事他自然是不願意接的,而且此時一看便是被人故意扔過來。


    “無妨,暫且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沐長錦臉色也頗有些不善。


    既然對方非要找上門,那他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了斷。


    隻是仔細想想覺得此事頗有些奇怪,雖說曆朝曆代都不乏有帝王遇刺的事情,但自楚帝登基以來,幾十年間都少有刺客上門,怎的現在突然冒出個刺客來。


    如此想想,其中當真可疑,沐長錦此時已經有些懷疑,這刺客幕後之人定然不是什麽小人物,興許就是為了讓人調查此事,所以才找人上演了這麽一出刺殺大戲。


    於是提筆寫了張字條遞給柳超,又在其耳邊囑咐幾句便叫其離開。


    顯然這是對方給他布下局,若說首要懷疑目標自然是楚景。


    隻是他也不是個蠢笨之人,不會將自己這樣推出來。


    此事怕是沒有他們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就在沐長錦做出部署之後,不出半日京城之中已傳遍了他要捉拿刺客的消息。


    但這消息並不是他放出的。


    “小侯爺,這楚景欺人太甚,明明此事應是保密進行,他偏偏將消息放給全京城去聽,生怕是那刺客不知道有人要捉他嗎!”


    剛從外麵迴來的柳超一臉氣憤,他在迴府路上便聽到百姓談論起此事,還以為是沐長錦放出的消息。


    但轉而一想,今日沐長錦吩咐他時便囑咐要秘密進行,此舉定不是其所為。


    “興許這邊是他所想要的場麵。”


    相比於柳超的激動,沐長錦倒顯得十分平靜,仿佛都是他意料之中一般。


    麵對柳超一番怒氣的言論,他也不過是雲淡風輕的迴了一句,若不是因為柳超清楚,此事乃是沐長錦的差事,否則都要以為他是與此事無關之人。


    “你們也不必氣憤,過兩日本侯便帶著你們去好好出出氣。”


    其實除了柳超外,還有許多跟了沐長錦多年的人,都十分氣憤,柳超不過是性子直,所以便替他們將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麵對這幫下屬,沐長錦自然不會出言怪罪,於是便安撫道。


    但對於具體計劃,卻是隻字不提,任憑柳超再怎麽詢問,他也未曾再開口。


    見狀柳超便也消停下來,他清楚沐長錦的性子,既然是楚景要給他家小侯爺找事,那沐長錦絕對會給他一份厚厚的迴禮。


    沐長錦這廂的計劃秘密進行中,而楚景的府上,已然是一片歡慶之音。


    “這次虧的軍師思維敏捷,當下便將此事扔給了沐長錦,現在他可是要頭疼一陣了。”


    敬王府上,楚景今日心情大好,於是便招來歌妓舞妓,辦起了宴會。


    “多謝殿下誇獎,臣也是想盡力為殿下分憂,此番也是辛苦殿下,專門去宮中走了一趟,若非有殿下從中遊說,此事定不能成。”


    軍師也不將功勞盡數攬在自己身上,反而將楚景的功勞誇大,滿足了對方的虛榮心,這番話惹得楚景更是喜笑顏開,當下便賞了好些東西。


    這又讓軍師好一番謝恩。


    楚景這宴會一直開到深夜,軍師也終是不敵酒力,於是便提前離席,叫人扶著自己迴府去,走時,楚景還對他的酒量嘲笑了一番。


    對此軍師倒也不惱,隻是笑嗬嗬的應下,然後便拜別楚景。


    而當軍師踏出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醉意瞬間消失,換上的反而是一副清明更甚的麵容。


    “才有一絲成果便如此得意,難怪不是個當儲君的料。”


    而後看也不看楚景的府邸,擺正了身子便往前走去,對於楚景,他內心隻有深深的鄙夷。


    什麽人便隻有什麽樣的位置,在他看來,楚景不過是個當閑散小侯爺的料罷了,可偏偏他還想要那九五至尊之位,當真是癡心妄想。


    若非他對於沐長錦有深仇大恨,他才不會去幫這樣一個庸才。


    而想到沐長錦,軍師眼中便射出一抹寒光,銳利得仿佛要將人撕成兩半,而這樣的恨意,竟是隻衝著沐長錦一人。


    “都下去吧。”


    軍師離開一陣後,楚景麵上的沉醉之色盡除,起身便遣散周邊樂妓。


    方才他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若他不裝的像一點,那人又怎會為他所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知究竟誰知螳螂,誰是黃雀。


    ……


    “刺客?”


    兩日後,沐長錦要抓刺客一事在京城之中傳得沸沸揚揚,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說上那麽一嘴,這基本上已經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鎮國侯府之中也不例外,李樂很快便也得到了這樣的消息。


    前世並未聽說過有皇帝遇刺的消息,現在竟出了這種事。


    但相比之下,她更擔心的是沐長錦的安危。


    “這樣的事情,怕是被人派出的死士做的,目標大概就是沐小侯爺。”


    而所謂死士便是做起任務來不顧自己性命,一旦任務失敗被擒,他們便會咬掉口中所藏毒藥先一步自盡,讓對方什麽信息都得不到。


    “小姐當心這麽說會被有心之人聽去。”


    話音剛落,雙兒小聲提醒。


    “無妨,我這院子左不過就這麽幾個人,也就隻有二房的那些人天天想著要在我這得到什麽消息,好加以利用,不過現在這情況,怕是她們也不敢輕易下手。”


    她指的自然是鳳頭釵。


    因為有鳳頭釵在手,所以即便她們想動也要投鼠忌器一番。


    正說著,守門婢女突然走來道:“小姐,管家有事向您稟報。”


    “讓他進來。”


    說起來這宮宴之後,李樂發現這府上的人對她是愈發的尊敬,想來是這幾日宮宴上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府上人聽了這才有這般轉變。


    如此也好,免得她還得為一些小事勞心傷神。


    “見過大小姐,管家讓小的前來稟告,二房內最近似有異動,望大小姐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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