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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瑜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像是害怕臉上寫著字一般,目光卻落在老和尚的身上:“你怎麽知道?”


    老和尚笑得目善眉慈,輕聲道:“施主與老衲有緣分。”


    尋思著跟這人去說說話也用不著多長時間,再想到自己迴去以後也沒事可做,沈浩然在郡守府,估計正在跟玉無望等人討論戰情呢,一時半會兒迴不來,便點點頭:“那大師帶個路吧。”


    白清瑜以為隻用一點時間就能結束談話,然而結果大大出乎她的預料,她與這老和尚談話談得很是投機,就生死一事他們便談論了挺長時間,一直到剛才才結束談話並且返迴林家。想到這裏,白清瑜閉上眼睛。


    朱紅色唇瓣輕啟,她的聲音也緩緩落入風中。


    “這麽多年,是我錯了。”這是她在寺廟裏與老和尚交談時得到的啟發,白清瑜攥著衣袖,恍惚間好像又迴到許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與那個人相遇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走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站在我身側,因此隱世避世,不願意迴到人群中,直到遇見這個人,我才知道我錯了。不論他是不是你的轉世,我都決定今後要陪在他身邊了。”


    她呢喃著,修長的手從旁邊的樹上摘下一片落葉。


    屋簷下,風嶺叮當作響,宛若有人在耳畔低語。


    時間很快便來到次日。


    風長棲的身份被識破,並且與玉無望重逢之後,繼續住在林家便沒有了理由,為了方便照料,也為了安全起見,她帶著清秀搬到了郡守府,而月舞與白清瑜則因為某些原因,繼續住在林府。


    得知玉無望與沈浩然將要離開江城奔赴戰場的情況,月舞麵露詫異:“沈將軍今日便要離開?”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整裝待發的白清瑜,輕聲問道,“白前輩,你也願意?”如果她的感覺沒錯的話,自從上次在客棧送花以後,沈浩然與白清瑜的關係已經近了許多,他們差不多等於在一起了,這個節骨眼上,白清瑜竟然願意讓沈浩然去戰場?


    白清瑜緩緩披上外衣,澄澈的目光落在月舞的身上:“為什麽不願意?”


    “不是,那戰場多危險啊,動不動就要舞刀弄槍的,萬一傷著了可不好.......”


    白清瑜眉峰一挑:“當初你在密林的時候,不也是舞刀弄劍,動不動就要去林子裏麵獵殺野獸嗎,怎麽,現在你也知道什麽叫做顧慮了?”


    月舞臉頰一紅:“那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的,這是他的決定,我尊重他的決定。”白清瑜穿好衣衫,又將自己整頓好之後,便離開了林府,出於某些考慮,月舞也決定跟過去。


    一行人來到城門前時,大軍正要開拔。


    沈浩然就站在最顯眼的地方,似乎低聲與人說著什麽,目光時不時向旁邊張望著,像是在等什麽人,又像是誰也沒等。當她的目光對上白清瑜的視線,頓時眼眸一亮,對副將道:“我過去一下。”


    說罷,便甩下副將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副將提醒道:“將軍,您可千萬要注意時辰!”


    沈浩然擺擺手,頭也沒迴。


    副將歎了口氣道:“有家室的人就是好,出門還有人相送呢,不像我,兩個來看的人都沒有。”感慨完畢,他便打算去處理事務,今日大軍從江城出發前往羅城,兩城之間的距離可不近,沈浩然和玉無望又不是管事的,有很多事情便都落到了副將的頭上,他可沒工夫繼續在這個地方發愣。


    副將往某個方向走去時,一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後:“將軍,那位便是梁國來的沈將軍嗎?”


    副將微微皺起眉頭:“是又怎麽樣?”


    那人切了一聲,用鄙夷的聲音道:“我還以為是個多不得了的人物呢,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毛頭小子!看他的年紀,大概連將軍您一半大都沒有,像這樣的人領兵打仗,不會是叫兄弟們去送死吧!”


    副將麵露怒意:“不要胡說!”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膽敢當著麵挑撥離間,甚至暗中詆毀主將的話,是要被軍法處置的,可眼前這人不一樣,他叫做張三,是副將一手提把起來的親信,甚得副將的器重,所以他的話再怎麽失禮,副將也沒有要責罰的意思。


    即便這次他的話說得有些過分。


    那張三仗著自己被器重,在軍營裏可以說是為非作歹,誰都不放在眼中,如今也是一樣,被副將這麽一吼,他還以為副將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呢,或是裝模作樣呢,越發覺得不滿起來:“將軍,我說得難道不是實話嗎?”


    “這種擾亂軍心的話不可亂說!”


    “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擾亂軍心又如何?”張三憤憤不平道,“將軍您可是陸大將軍親手培養起來的,論資曆論身份,軍中誰能比您高?那沈浩然雖然是一員大將,但也是梁國的大將,讓異國人來領咱們孟麗國的軍隊,這不是叫弟兄們去送死嗎?還有,屬下是真的為您感到不平啊!”


    張三一邊說著,一邊露出怨懟的表情:“原本那主將的位置是要落到將軍您手上的,誰料這毛頭小子突然跳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坐到了那個位置上,處處壓著您一頭,難道將軍您一點都不生氣嗎?”


    副將心念微微一動。


    坦白說,他對此事確實頗有微詞,陸明受傷之後,他便一直協同江城的守將處理軍中食物,名義上不是大將軍,實際卻掌控著大將軍的權利,軍營裏的弟兄們都把他當成大將軍來對待,時間一久,他也開始飄飄然了。


    原本以為出戰的時候,自己會被提拔上去,這本該鐵板釘釘的事情因為沈浩然的突然出現而崩裂,他如何能夠甘心?


    然而不滿歸不滿,他也不想爭辯什麽,大橘為重不是?


    副將陰沉這臉:“任命誰來領兵打仗,那是國師大人與帝女殿下應該考慮的事情,咱們這種人,隻需要服從命令便是。沈將軍他年輕是年輕了一些,可是本事並不差,我之前與他討論過,策略謀劃並不輸任何人,萬不能因為年齡就小瞧與人,更何況主將的位置,等到陸將軍迴來後已久會交還給他不是麽?”


    “可是將軍——”


    張三還有話要說,可惜副將沒有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


    “你什麽都別再說了,今後也別說,以免擾亂軍心。”副將說著,用力在張三的肩膀上拍了拍,“忙你的去吧。”


    張三無奈,隻能告辭離開。


    返迴自己的營地時,他滿頭都是怒意:“要是早知道事情這麽難辦,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下來!現在好了,多說一句話,都裏外不是人!但願將軍發現不對的時候,千萬不要懷疑我才好!”


    城門前,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玉無望一臉心疼的拉住風長棲的手:“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怎麽還是來了?”


    這清晨時分,露重風涼,風長棲最近又勞累,萬一傷著身體可怎麽辦?


    昨天晚上為了避免這件事的發生,玉無望再三叮囑過風長棲不要來,甚至私下還囑咐清秀說不要把人給吵醒,誰知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湖水東流,風長棲還是來了!


    麵對玉無望的不滿,她表現得很是淡定:“我隻是來送送師父而已,又不是做什麽冒險的事情,怎麽就不能來了?”


    “你.......唉,棲兒你明明就知道我在擔心什麽。”


    “難道師父就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麽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玉無望最先敗下陣來:“都是要當娘親的人了,怎麽做起事來還是那麽不顧後果,你再這樣下去,讓我如何能放心?我不能放心,那上戰場的時候就會分神,就會陷入危險之中,說不定會因此受傷,還——”


    越說越不像話!


    風長棲連忙將他的嘴巴給堵住,恨恨瞪了一眼道:“師父,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大不了今後我多注意些便是了!”


    玉無望露出一抹笑意:“如此,我便能放心了。”


    風長棲來得相對較晚,兩人才說了幾句話,便到了要出發的關頭,因為不舍,她緊緊握著玉無望的手:“師父,你一定要平安迴來啊。”


    她關切的模樣引得玉無望心頭溫熱,眼眸裏盛滿水一般的溫柔:“棲兒你放心,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一定活著迴來見你。”他話語一頓,又撫著風長棲的臉頰溫聲道,“還有咱們的孩子。”


    “師父要記住自己的話。”


    兩人溫存的空隙,已經是出發的時候了,一位小將士硬著頭皮走上前來提醒道:“國師大人,咱們應該出發了,再不走,恐怕就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峽穀了。”


    玉無望點點頭:“我隨後就到。”


    分別的時候終於還是來了,風長棲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的手:“師父你快走吧,別讓人家久等,還有,你不在的時候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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