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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外人談論起戰爭的時候,想到的或許是人山人海,再不就是一個個刻在碑文上名字,唯有真正經曆過戰場的人才知道,腥風血雨中,活下來有多麽艱難。饒是命大,能夠活著離開戰場,多數人身上也會有傷痕,更倒黴些的,身子會留下一輩子的疾病。


    沈知文不喜歡戰爭,卻不得不發動戰爭。


    “若是我們能夠攻下都城,其他城池自然也就能被攻破,屆時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獲得勝利。”為了鼓舞士氣,沈知文不得不違心的說出了這麽一番話。因為在場的人都是他的親信,平時對他絕對忠誠,從未懷疑過正確性,沈知文這麽說,他們也就這麽相信了。


    “我們一定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


    帳篷裏隨著這個聲音,響起一聲聲的歡唿,若不是因為親眼見過梁國都城的布防,若不是因為親眼看見沈知文臉上不同尋常的表情,沈浩然一定也會相信。


    以戰止戰,這個方法真的是最好的嗎?沈浩然在心裏暗暗想著。


    等到沈知文將大致布局跟眾人說明完畢時,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正是夜深之時。


    饒是他,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下屬們因為休息不好而精神變差,越是靠近戰爭的時機,就越應該養好身子才是。


    沈知文站起身:“需要交代的事情就隻有這麽多了,諸位若是無事要說,可以先迴去休息,之前安排好的那些我明日再重新說一遍也就是了。勞煩諸位了。”


    “能為殿下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隨著人群漸漸散去,一直穩穩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沈浩然也站起身來,他本來打算直接邁步往外走去,盡快迴到自己的小院的,可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間,沈知文的目光轉了過來:“沈將軍,你且留下。”


    沈知文特地在這種時候點名讓他留下,除了有要事要跟他交代之外,沈浩然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他點點頭,揣著滿腹困惑快步走到沈知文的身邊:“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此時,帳篷裏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偌大的營帳中隻剩下沈知文和沈浩然兩個人,兩人都熟識,某些事就不需要顧忌了。沈浩然輕咳一聲,神情複雜道:“你可知道都城送來了一封密信?”


    沈浩然一愣,他並沒有聽到任何相關的消息,不知道為什麽,沈知文竟然親自提起這件事?


    “是誰送來的密信。”


    沈知文神情凝重的說出一人的名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安插在都城的細作,也是這段時間來收留了風長棲等人的副統領,他這封密信是好不容易才被送出來的,意義非常不一般,最不一般的是信箋的內容。


    沈知文取出密信,送到沈浩然的麵前,問他:“要看看嗎?”


    這件事要是放在以前的話,沈浩然肯定毫不猶豫的選擇拒絕,畢竟他不是個高調的人,有些事情能不碰最好不碰,密信這些東西,也應該是他們這些上位者看的!可這次,沈浩然卻想破例,因為密信是從京城送出來的!


    一想到京城,他就忍不住想起白清瑜,還有白清瑜身邊的那些人。


    “請殿下恕屬下逾越。”沈浩然說罷,伸手將信箋拆開,當他的目光落在信紙上,倒映出信上青色墨跡時,他眼角眉梢多了一份驚詫。


    他隻是想想而已,沒想到信箋內容竟然沒真的跟風長棲等人有關!他一目十行的吧書信看望,末了再抬頭時,正巧對上沈知文饒有深意的目光:“真是沒想到,方才那些將軍們討論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咱們的沈將軍,真的把心丟在某個人身上了。”


    沈浩然耳尖沾染上緋紅顏色:“殿下不要拿屬下開玩笑了。”


    “本來還想猜一猜沈將軍動心之人究竟是哪一位來著,既然身將軍不願意,那就罷了吧。”沈知文也不是那種為了讓自己高興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的惡人,沈浩然不願意多說,他不談便是。


    “我們要派人去接應麽?”沈浩然輕咳一聲問道,“信上說局勢不樂觀,他們想盡早離開梁國,就必須穿過我們的營地,若是我們不給個方便,恐怕要繞很遠的路,而且安全還得不保障。殿下的想法如何?”


    沈知文不知道那些人跟沈浩然之間的彎彎繞繞,隻知道這些人來自孟麗國,而且曾經對沈浩然有恩,光是憑後麵那一條,沈知文就不得不答應。


    “既然她們都把信送過來了,那我們做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麽不好,我明日派人去接應便是。”沈知文話語一頓,目光在沈浩然身上轉了又轉,“沈將軍,明日你要親自去接應嗎?”


    平心而論,沈浩然很想去,但又不敢去!


    他低垂著臉,不敢抬起頭來,生怕自己臉上表情的異樣會被沈知文發現:“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辦吧。”


    沈知文眉峰一挑,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浩然對那行人的其中一位動了真心,如今戰爭就快要爆發,到時候能不能全須全尾從戰場上下來誰也不敢肯定,沈浩然竟然這麽灑脫的把難得的機會拱手讓人?


    沈知文懷疑他腦子不正常:“你真的不想去見見那位?”


    “不。”被詢問的人神情堅定的搖頭,“還是交給其他人去辦吧。”


    那夥人本來就屬於孟麗國,如今要離開梁國返迴孟麗國也很正常,沈浩然不想讓自己越陷越深了。


    “好吧,既然沈將軍不願意去,我讓其他人去便是。”


    沈浩然的心理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出一個大洞般,明明有話在嘴邊,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他擰緊眉頭,歎息著向後退去:“多謝殿下體諒。”


    他怕自己繼續留在這裏,恐怕會跟沈知文提出前往接應的話語,於是話說完以後,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匆匆跑掉了,頃刻功夫,人已經不見蹤影!沈知文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默默歎了口氣:“但願沈將軍不會反悔才是。”


    次日清晨,東邊的天空剛剛吐出一抹魚肚白,古寺的鍾聲就已經傳遍整座都城,鍾聲清遠幽深,風長棲停在耳中,忍不住微微比起眼睛:“這鍾聲聽起來真的好特別,跟我們孟麗國的鍾聲一點都不相像。”


    本來嚴肅的玉無望,因為他這句話勾起了唇角。


    “鍾聲不是都一樣麽?不一樣的其實是心情把。”那日他們離開孟麗國,前往密林找藥的時候,也是一個清晨。幽遠的鍾聲響徹城池的每一個角落,好似在給風長棲等人送行一般。當時的風長棲滿腦子隻想著盡快找到木中水,盡早離開這個國度,哪裏會在意鍾聲是否好聽?


    風長棲吐了吐舌頭:“還是師父最了解我。”


    除了風長棲和玉無望外,隨行一同前往孟麗國的人還有李星河,與吳曦樂清,一行五人打算前往運河,隨後像無名那樣乘船前往孟立國。這一來一去也不知道要耽擱多長時間,饒是風長棲也隻能在心裏算出一個大致的估算數目來。


    她在心裏暗暗祈禱:“一定要盡早趕到!”


    “風姑娘!”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撲出來兩道身影,一左一右的挽著風長棲的手臂,兩人眼眸中都有不合,卻沒法找到能夠讓風長棲留下的理由,便隻能含淚相送,“你迴孟麗國以後前往不要忘記我們啊!”


    月舞也符合道:“等我迴密林說服哥哥以後,我就去你的國家看看,到時候風姑娘你可千萬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們啊!”


    風長棲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的,若是今後能在孟麗國遇見,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請你們玩個盡興。”


    “好,就這麽說定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白清瑜從房間裏走出來,她的手攥成一個小拳頭,裏邊好像有什麽東西似的,走近了風長棲等人才將特殊的物事給看清楚!這物件別的,正是他們滯留在梁國都城的原因!


    木中水竟然被白清瑜生生給拔了下來!


    風長棲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她捧著花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較好。


    月舞心急,其他人沉默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想法,如今也是!看著風長棲掌心裏的花朵,又看了看白清瑜房間的方向,月舞感到痛心疾首:“白前輩,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麽啊!你明明知道木中水對他們而言究竟有多麽重要,為何你要,還要.......”說著說著,月舞眼眸中已經是淚光閃動,“花都被折下來了,估計連一天都撐不到了!那風姑娘的娘親可怎麽辦,她還等著這朵花治病呢!”


    白清瑜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額角,輕聲解釋道:“木中水與尋常花朵不同。尋常花朵折下後不到一天便會枯萎,但是木中水的花朵不會,即便被人折下,它也能保持綻放的姿態,因而被稱作永不凋零的花朵,我將它折下,也不會影響它的功效,與他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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