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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長棲焦灼萬分,心裏好像有股火焰要熊熊燃燒,卻隻是手足無措,她焦慮地抓住蘇令之的袖子,聲音有些嘶啞地說:“蘇令之!你快迴去告訴阿娘,絕對不能現在圍攻奐齊!”


    蘇令之托住了她:“帝女,有話慢慢說,你放心吧,無論什麽,微臣一定會帶到話的。”


    風長棲抓著蘇令之,蘇令之的身體給了她一點真實感,是的,還沒那麽糟糕的,起碼她現在洞察了敵人的奸計可是唿吸還是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仿佛有一根繩要將她勒斷一樣,她咬緊了牙,將這些天在賭市的所見所聞和鄭元振的話告訴了她。


    蘇令之聽了,臉色也難看得可以。


    她原本是喜氣洋洋的,可是現在,她像是天堂掉到了地獄,臉上也有一種濃濃的焦慮來,風長棲捂著自己的胸口,隻感覺好像把自己的憋悶都發泄殆盡一樣,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她緊緊抓著蘇令之的手:“拜托了!蘇令之!整個孟麗都交給你了!”


    蘇令之臉上的那股喜氣全不見了:“帝女的意思是,恐怕整個賭場都是奐齊這一邊的人,既然咱們的弓弩是在賭場得的,可能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在奐齊的掌控之中”


    風長棲苦笑著點點頭。


    “如果賭場的大當家也是奐齊的,那無望危險了。”


    一想到這裏,風長棲剛放鬆下來一點的心情立刻勒緊了,她焦慮地盯著前麵,她和玉無望那裏隔著千山萬水,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為難他風長棲隻恨不得玉無望立刻就出現在眼前,心中一直縈繞著的思念此時瘋狂地加深。


    勒得風長棲有點踹不過氣來。


    真是難過啊,在這種思念之下,人都感覺不真實了起來。


    “帝女放心吧。”蘇令之好言安撫她,“駙馬可不是等閑人物,我就不信假如事情真像帝女說的那樣,駙馬會毫無察覺,他敢到奐齊,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說的是”風長棲依然覺得心跳得很快,隱隱有種被割碎的痛苦,她咬緊了唇,臉色蒼白,“總之,事情先看看吧,不要輕舉妄動。”


    “放心。”


    “帝女先留在耀京城吧,賭場的事和奐齊的奸細,還得辛苦帝女了,我就先迴去了,恕微臣不能幫助帝女了,如此大事,可是一刻也耽誤不得。”


    蘇令之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為了她即將承擔的責任而憂慮那樣。


    風長棲微微頷首:“令之,這樣的事我做過很多次了,我在我師父身邊也不是白磨煉出來的,你放心好了。”


    蘇令之點點頭,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迴過頭就走了,她消失在風長棲視線範圍之內,風長棲隻覺得自己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長舒了一口氣。


    在蘇令之迴去之前,阿娘並不會發兵。


    很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並沒有釀成什麽大患。


    風旭早已消失了,耀京城是那麽的大,已經等同於一個小國,在這種地方,要找到一個活人,是難上加難,所以風長棲直接迴了驚雲司。


    驚雲司的官員們看到風長棲獨自一人迴來,都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


    平時風長棲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解釋一番,但是,今天,她實在沒什麽心情了。


    她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但發現她沒用,她思維止不住地跳躍,一閉上眼,全部都是玉無望,看著看著,好像玉無望真的在他身邊一樣。她坐在床上,覺得一伸手好像就能看到玉無望。


    風長棲坐在床上癡癡地傻笑,迴想她和玉無望的點點滴滴,痛苦又煎熬的心情變成了一種甜蜜,她想得正入神時,突然旁邊的燈被熄滅了。


    她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身穿白色簡素長袍的美男子正站在他身旁,麵容疲倦,身形清簡。


    正是風旭。


    “你迴來了”她一驚,問。


    此刻的風旭像是一具傀儡,渾身的生氣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他的身體好像很軟,一下子就會倒下一樣,風旭慢慢地伸長了手,點燃了燈,火焰噗地一下燃燒,就要接近風旭的手指,風旭無神地看著前方,兩隻眼睛深陷下去,仿佛就像兩個窟窿。


    他的魂魄好像被抽走。


    看得風長棲心疼不已。


    “你怎麽了。”


    “你還在這裏麽,很好。”風旭濃厚地踹息著,給自己倒了碗茶潤潤嗓子,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蠟黃,風長棲心中有話語,但莫名地不敢問,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用力抓住風長棲的手,身體好像抽去了一塊肉一樣。


    “長棲。”風旭嘶啞著聲音說,“我以為你不見了,到處找你,聽說你人在驚雲司,我才放心了,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我還不敢相信,很好,很好。”


    風旭抓她的手抓得很緊,仿佛真怕她下一刻就會跑掉一樣,風長棲隻覺啞口無言,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出發時意氣風發的風旭為什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皇兄,”等到風旭精神稍好一些,她才試著詢問,“找到白婕妤的線索了嗎”


    風旭虛弱地笑笑。


    笑容在燈光下竟變得詭異起來。


    “先跟我去個地方。”


    風旭帶她去的地方,是鄭元振的居所。


    人已經很少了,隻有暗衛依然寸步不離地守在這兒,地上的白瓷片還沒有收拾著,散發著晶瑩而瀲灩的光芒,尖尖的一端看起來像人的骨頭那樣森嚴,單是看一樣,就讓人感到心頭一縮,地上還有一絲絲淋漓的血跡,空氣中不知名的氣味,更令人遐想連篇,一隻十分修長的青胎底瓷瓶寥落地插著一隻花。整個房屋空空蕩蕩,鏤空的竹窗透過了疏影。


    簡直像是兇殺案現場。


    風長棲不想分清哪些是鮮血的甜腥味,哪些是藥草的味道,但是,一定用了很生僻的藥草,不然是弄不出這種古怪難言的味道的,風長棲深深地吮吸著空氣,渴望從中辨別出已經稀釋很淡的幽味氣味,鄭元振長發散開,隻留下一雙枯槁無神的眼睛凝望著周圍的一切,嘴角像是微微揚起,竟像是諷刺。


    風長棲心頭一驚。


    夜色很涼,庭外幾乎空無一人,之前侍從剛灑上的水漬還沒幹,仔細聞的話還可以聞見那種極清淡的水味,今夜的月光也是淡的,一個形似玉盤的月旁,還圍繞著幾朵雲,院庭裏用竹子圍成的籬笆旁幾朵鮮豔的月季花正在盛開,層層漸變的顏色疊著花朵,枝莖極其修長,鋸齒狀的葉子沒經過任何裁剪,隨意地聚集成了一團。


    風長棲深深吸了口氣。


    她還能聞到漂浮進來的月季花的味道。


    編織得異常細密的竹窗在地麵的微光下透出淡淡的影子來,整個院子,一絲一毫的華麗裝飾也無,哪怕是風國隨便一位九品小官的屋子,也來得比這豪華些。


    可真不敢相信,這樣一間極其寡淡的小院,居然居住了這樣一位關鍵人物。


    屋子裏麵一片昏昏沉沉,鄭元振癱在地上,屋子裏那股不知道是什麽的氣味再次濃烈起來,風長棲有些擔心,地上的血跡是不是清理過。


    不然,絕不止自己看到的一絲。


    “鄭元振,我又帶帝女來見你了。”風旭緊緊抓著她的手,像是擔心要是自己不小心,下一秒鄭元振這個瘋子就會將她撲上來撕碎一樣,風旭緊緊盯著他,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異常瘦弱,可是比鄭元振好得多,好像有一股精神意誌,在強烈地支撐著她。


    風長棲有些後怕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你肯說了吧”風旭的眼窩深深地凹陷下去。


    鄭元振伸出枯槁的手指,就像鷹爪一樣,風長棲閉上眼睛,凸起的骨節看得她一陣不舒服,他一根根撥動著自己垂落的頭發,看著他的臉,風長棲幾乎要尖叫出聲來,隻見鄭元振的臉上,布滿了密密的抓痕,就像之前那樣,用極細小的鞭子抽出的傷痕。


    風長棲緊緊地抓住了風旭的手,風旭緊緊地盯著他,她能感到風旭很鎮定。


    “難道,他身上的傷口,都是他自己抓出來的”


    風旭點點頭。


    她遲疑地看向風旭,現在整個屋子依然沒有點燈,隻有瑩潤的月光散落在地,“那麽你憑什麽斷定他今晚會說”


    “皇兄,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風長棲緊緊抓住他,搖晃著他,卻不見他有一聲的迴應,他緊緊地盯著鄭元振,不敢有絲毫放鬆。


    鄭元振裸露的皮膚上全是那種極細小的傷痕。


    原來如此風長棲看得心驚肉跳,今天鄭元振又添新傷痕了麽,然後禦醫又給他治療了一下


    “鄭元振!”風旭看著他,目光像是在逼迫,他猛地上前一步,鄭元振嘔出一口鮮血來,鮮血在風旭腳底邊,觸目驚心,“今天孟麗帝女在此,你要是再不說,可真沒機會了!”


    “想想你的奐齊國民!”風旭緊緊逼視著他。


    鄭元振半趴著,像是心口被挖了一樣,他露出苦苦的一個微笑:“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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