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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無望啊玉無望,我該對你說什麽好!


    你留下了這麽多親信,真以為自己一人就可擋住奐齊那許多江湖中人啊!風長棲站著一想,隻覺重重地無望,她咬咬牙,突然覺得氣悶。


    看著麵前供她差譴的人,她更覺心中煩悶,不知如何是好。


    油燈還在燃著,榻上還放著她給孩兒做的衣帽。


    “帝女。”蓂音小心翼翼地說,“你不必擔心公子,公子不是莽撞之人,行事必有萬全之策。”


    “也是,蓂音姐姐。”她咬著牙,心中隻覺百感交加,她的手放在柔軟的玄狐皮褥上,她眼中的光忽閃忽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無望深愛我,他知道,他若出事,我比萬箭穿心還難受。”


    她緊握著玄狐皮毛,一字一詞地說出了這幾個字,帶著濃厚的不甘,仿佛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仿佛說了,玉無望就能在奐齊那邊好好地,諸事順風順水一樣。


    她捏著玉無望脫在榻上的衣服,緊緊咬著嘴唇,眼裏閃著不甘的光,她心裏明白得很,此去兇險,玉無望是絕對不會帶她去的。


    不說別的,單是她武功一般,就在奐齊


    風長棲用手撐著頭,抿著嘴唇,睫毛一閃一閃,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愁,她此刻心事重重,旁人卻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蓂音輕輕起身,倒了一杯她最喜歡的櫻桃蜜盞,她也沒接。


    風長棲在原地唉聲歎氣,走來走去了好一會。


    蓂音隻覺得這丫頭的心思越發難猜了。


    說是思念公子吧,好像又不是。


    好像還有別的更深沉的心思。


    風長棲坐在桌前。提起筆,寫了一封信,交給開陽,囑咐他帶給自己遠在孟麗的阿娘。


    開陽答應著去了。


    外麵風很大,屋子的光有些黯淡,一道簾子,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裏屋純粹是一個溫暖的地方,蓂音隻看見風長棲拿起筆,想寫什麽,卻沒落下來。


    “蓂音姐姐....”風長棲咬著唇,十分糾結地說,“我夫君真的有那麽萬全的把握,隻帶這麽點人就去了那險惡的奐齊?”


    蓂音貼心地遞過一雙溫暖的護膝,用的是暗沉沉的圖案,燈光下就讓人看著很舒服,那麽柔軟,輕而易舉地就捏變了形狀,“您就別操心了,公子運籌帷幄,我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還從來沒猜到過他下一步該做什麽。”


    蓂音臉上掠起沉沉的苦笑。


    玉無望實在是個可怕的人,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秒要做什麽。


    “公子敢到奐齊去,奐齊一定有他的眼線,他的人手一定不會少的,”蓂音過去鋪床,有時候風長棲覺得蓂音真是個很好的女子,一床青光緞麵被子光滑柔淨,針腳在燈光下煥發著細密的光澤,再搭上毛皮褥子,可真是暖和得不得了,讓人一下子就想縮到這溫暖無比的炕上。


    她轉過頭,微微一笑:“按我說,帝女的擔心就是多餘的,公子敢這麽做,說不定是在奐齊布了好久的局了。”


    “也是。”她心頭煩亂,低下頭繞著衣服上的絡子,五顏六色的絲線散成一團,她悶悶地放開,“蓂音姐姐,你說的我何嚐不知道,可是我這心啊.....總是像刀割一樣的疼,總是擔心他出了什麽意外。”


    蓂音輕輕一笑:“帝女隻想和他在一處,一刻也不分離,發生了什麽好歹都是看著的,帝女就什麽也不必怕了是不是?”


    “正是!”風長棲喜得跳起來,捏了一下她的臉,“蓂音姐姐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蓂音低下頭,帶著淡淡的哀傷,“我和帝女都是一樣的心思,我也想和他一刻也不分離,”


    可是她的那個他也離了她很遠,在山高水遠的地方,不知道要幹什麽。


    “說到底,我也和帝女同病相憐。”蓂音說著,看著自己手中的繡棚,上麵全是明豔的花朵,一旁還有未裁剪的衣料,風長棲看得心動,蓂音是個隻會養毒物練毒物的姑娘,記憶中那些尋常女兒家的事,她真是一概不知的。


    風長棲摸住了她的手:“你平常都不動這些的,如今為了何將軍,竟也學得像模像樣,也是辛苦。”


    蓂音笑了笑,好像一想到那個人,眼裏就有無限柔情:“不辛苦,為了何將軍,一切都值得,近來天氣轉寒,我隻盼何將軍迴來,能穿上我親手做的護膝和護肘,這樣他領兵巡視關外,日後也不會關節疼痛了。”說完,遙遙望著簾子的外麵,簾子外就是重重的遠山,在這樣的大雪下,遠山仍是一片綠意,青翠帶著老氣,她如此殷切,好像在期待著什麽。


    “為人女兒家的心思,總是這樣的。”風長棲歎息一聲。“蓂音姐姐,我幫你。”


    實在做女紅不是她的強項,幫忙裁剪了一會,風長棲隻覺得脖酸頭疼,幾乎再也抬不起手來。


    蓂音見了笑吟吟地把她手中柔軟的布料搶了過來:“還是讓我來吧,帝女是要運籌帷幄坐得孟麗江山的人,自然不必拘泥於這些小物上。”


    風長棲看著她,突然有些感慨。


    哪怕玉無望離開風國許久,卻依然沒忘了在風國裏的一些經營。


    她隱有耳聞,玉無望見她日夜為孟麗的政務勞心,那些風國的瑣事便沒和她說。


    所以風長棲對玉無望在風國的經營,終究知之甚少。


    “帝女。”一個穿著粉衣的窈窕女子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居然是阿蘅,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在燈光好像一縷薄薄的影子,整個人都不真實縹緲起來,她走上前來,走上還抱著一本重重的冊子。


    冊子封皮是紅色的,風長棲看了總覺得不詳,像是血一樣,紮人眼球,阿蘅介紹道,“這是賭市有名有姓的交易。”


    在那種地方,能記錄下來的,都是大件。


    “哦?”風長棲一驚,不曾想他在孟麗,手也能伸得這麽長,“他弄來這東西,一定很難吧?”


    “不難。”阿蘅輕輕搖了搖頭,“帝女,咱們公子就是這賭市的二當家。”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得風長棲心驚肉跳。


    在那樣的地方.....玉無望也能做到二當家.....


    風長棲心底一涼,那日的血味還縈繞在鼻前,每一張賭桌麵前,都是坐著刀斧手的,可想而知輸了的人會付出如何慘重的代價,行刑的過程她沒敢看,匆匆拉著媛娘走了,地上滿是人的殘肢斷體,稍不注意,就會踩上粘稠的肉塊。


    那滑膩膩又粘稠刺眼的血跡,好像永遠不會洗清一樣,以至於整個地麵,都是一片暗紅色.....


    風長棲閉上了眼睛。


    她萬沒想到玉無望如此好手段,這樣的地方,這樣看起來儼然遊離於法製的地方,父皇也不知道的,玉無望居然能做到二當家的水平!


    可真是好本事!


    怪不得誰在覬覦弓弩他也能知道,還能從媛娘手裏給搶下。


    原來是這樣。


    “帝女,帝女。”阿蘅輕輕喚他,將那一本冊子高高揚起,“我聽見你之前說,如果能查到賭市的行蹤就好了,我就將這個拿了來,是不是我做得不合帝女的心意,帝女怎麽這樣子?”


    風長棲神情有些恍惚。


    玉無望背地裏做了什麽?


    想著賭市那一派血腥的情景,她有些無法想象起來。


    玉無望除對她之外,其餘人等,都是冷冰冰的,那些毫無關係的人的死活,他不放在眼裏也是意料之中。


    沉水香微微地燃著,裏麵還摻雜了曬幹了的薔薇花瓣,放在香屑底下一燃,滿屋子都是薔薇的香味,仿佛到了孟麗的甬道,縱使外頭冰冷徹骨,裏屋裏卻是溫暖如春,仿佛置身於薔薇花海之中,風長棲太陽穴卻有些疼痛起來。


    心緒重重地堵成了一團,腦袋也迷糊了。


    她將簾子打開,刺骨的寒風灌了進來,她才感到有些清醒。


    “帝女當心著涼,”司纓走過來,放下了簾子,“不然,駙馬迴來了,又得說我了。”


    “他此刻不知道去哪了。”風長棲一副笑盈盈,“你不用擔心他迴來。”


    風長棲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外麵一站,雖然寒冷,但的確也清醒了不少。


    她拿過賬薄,一頁一頁地翻看。


    交易排名前幾位的,也不知是誰。


    但是,有一頁的紅字卻顯眼地寫著,皇宮。


    皇宮裏的人居然也來地下的賭市交易。


    風長棲眼皮沉沉地一跳,曦嫵沒了,後宮太平了不少,也沒什麽厲害角色了,是誰?


    她想找,但那份賬薄上,卻翻不出什麽別的痕跡來了。


    不知為何,風長棲眼前一下子浮現出那幾個冷宮苦役中苦捱日子的宮女內監來。


    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她啞然失笑,暗說自己多疑了。


    她慢慢合上了冊子,臉色嚴肅。


    “阿蘅,我想去賭市一趟。”


    “帝女,你不比公子,那種醃臢地方,還是不要去的好。”


    “你放心。”風長棲略略撅起嘴,“我可不希望讓人看到我什麽,我會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別人看不出什麽來。”


    阿蘅卻躊躇:“帝女想用公子的名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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