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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岩破乃是曦嫵跟前的人,最得臉的太監。


    自從芳心死後,這人倒是淡靜了不少,少有挑事的時候。


    這是怎麽了竟然巴巴兒地過來了


    花瓏想到自己所中的磷毒,心裏頗有幾分不悅,唇角微挑,“他來做什麽”


    “他說有要緊事告知娘娘,大概是跟皇貴妃有關。”


    曦嫵


    花瓏冷笑連連,“待他進來吧。”


    孫岩破剛進門,便覺著一陣冰涼的風撲麵而來。


    這穿堂風甚是清涼,方才孫岩破是從禦花園的話,心裏又打起鼓來。


    到底是跟曦嫵後頭數年之久,一朝離棄,日後怕是沒了活路。


    橫豎都是死,若是可以為自己的結義兄弟報仇雪恨,到底也算是一樁功勳。


    如此一想,心理導師坦然了許多。


    他身上附著清涼氣,待踏入雲甯殿內殿的時候,還是打了一個寒噤。


    等被司纓引到花瓏麵前,孫岩破忙不迭地匍匐在地,卑躬屈膝,行了一禮。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免了吧,有什麽話隻管說。還是說,皇貴妃有什麽吩咐讓你過來傳話的麽”


    “不……不是,”孫岩破小心翼翼地抬起臉來,“有些話,是奴才自己想跟貴妃娘娘說的。”


    花瓏這才聽到了幾分興味,低聲笑笑:“說來聽聽。”


    孫岩破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多少關於曦嫵的罪孽,隻是到後頭,說道長雲之死,花瓏的臉色才變得悲憤難言。


    她原本在心裏還在極力地壓抑這悲憤之情,可是聽到後來,她的心裏慢慢地竄起巨大的火舌,咬齧著她的心髒,叫她無所適從。


    甚至於,到後來她都可以嗅到自己體內奔湧出來的燒焦了的腐肉氣味。


    她將案幾上未下完的棋局,微微揚袖,盡數揮灑在地。


    刹那間如同珠玉落盤,嚇得孫岩破,趕忙匍匐在地,半點都不敢動彈。


    “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雖說奴才也曾幫著皇貴妃做過不少惡事,可那都是被逼無奈的啊。在宮裏想要活命,誰敢不聽主子的話”


    這話倒是真的,花瓏心裏又生出幾分憐憫,駭笑兩聲。


    “人人都是為了自己才如此的,”花瓏搖了搖頭,嘴角溢出一抹淺淡的冷笑,“也罷了,孫公公,你今日投誠,我自然不會叫你死在皇貴妃手裏。待迴到玉坤宮,務必要裝出一切無事的模樣來才好,若非如此,必定又會生出許多禍端來。”


    孫岩破點了點頭,又被司纓給送了出去。


    這四月裏,花香彌漫,外頭還是明媚的春光。可是花瓏隻覺著一股子徹骨的寒涼,止不住地朝著自己奔湧而來。


    她心裏是怕的,也是畏懼的。


    曦氏一族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哪怕是有了孫岩破的證詞,隻怕風帝還是不會對曦嫵有什麽大動。


    若是一舉難以擊斃曦嫵,那麽想要再次動手,可當真是千難萬難了。


    她本就是個厲害人物,花瓏一早知道的。


    “娘娘,孫公公的話,十有都是真的。”奈蒔嬤嬤湊上前,給花瓏斟了一碗子茶水,“皇上若是聽了,也會信的。”


    “本以為曦氏鬧出了私生子的醜聞,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可是誰知道,這事兒竟然不了了之了,哪怕是驚雲司,也查不出分毫。失了這個機會,咱們就得找下一個。隻要曦忠毅倒台,咱們才有指望扳倒曦嫵。”


    這可難了。


    奈蒔嬤嬤眉頭微蹙。


    裕太妃之死,雖然也查出了眉目,風帝卻將太醫院幾個不相幹的太醫給打發了。


    罪魁禍首本是曦嫵,現在可好,隻處置了幾個替罪羔羊。


    “咱們出去走走。”


    花瓏心裏煩悶,隻想透透氣兒。


    長街慢慢,兩道朱紅宮牆,硬生生地刺傷了花瓏的眼睛。


    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玉坤宮的地界兒,遙遙就見著玉坤宮上頭高懸著的鑲金的匾額。花瓏眼中悲恨難言,刹那間湧出眼淚來。


    “你知道的,我的長雲,就是被住在這裏頭的人給害死了。可是她呢依舊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仿佛我的長雲是自己的命數到了才夭折的。”


    奈蒔嬤嬤見四下裏無人,這才敢應聲,“娘娘,天理昭昭,誰也逃不過。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花瓏剛想走,就見著前頭幾十個宮女太監簇擁著肩輿過來了,上頭坐著一個穿著一身姿色牡丹長裳的女子,珠翠滿頭,水玉明媚。恰好是日中十分,紅牆上頭映著細細碎碎的日光,惶惶然跌進了人的眼睛裏頭。


    花瓏不卑不亢,挺著肚子,也不行禮。


    “花妹妹怎麽往我這玉坤宮來了咱們好似是許久都不往來的。尋常時候若非是皇上在,花妹妹斷然不會過來走動,今日是什麽風啊”


    曦嫵媚眼如絲,斜斜地朝著花瓏睨了一眼,“說來可笑,以前咱們是平起平坐,你不行禮倒也罷了。現如今不過就是仗著肚子裏頭有孩兒,就這樣猖狂。花妹妹,你的麵子還真是大得很啊。”


    花瓏懶得跟她搭話,朝著奈蒔嬤嬤道:“日頭晃眼,咱們迴去吧。”


    “慢著。”曦嫵哪裏受過這樣的輕慢,她冷喝一聲,又吩咐落下肩輿,依著玉容的手,迅速走到了花瓏跟前。


    玉容的臉色也是鬱鬱的,不經意瞥了一眼奈蒔。


    “誰給你的膽子我的話都未說完,你倒是想走了”


    “自然想走,”花瓏嘴角溢出一抹駭笑,“皇貴妃氣勢迫人,叫人看著便心生畏懼,也就隻能走了。”


    “今日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曦嫵愈發動氣,臉上的神色冷清清的,雖不見往日那般跋扈,卻也叫人瞧著厭煩,“怎麽我這玉坤宮的地界兒,什麽時候成了旁人想來就走,想走就走的了”


    看樣子,今日這事兒是沒完了。


    “依著皇貴妃的意思,此事該當如何”


    “你既是來了,便進去吃杯茶水。”她忽而斂盡鋒芒,皮笑肉不笑,“有些體己話,還要跟花妹妹好好說說呢。”


    花瓏自然不會傻到相信這人跟她有什麽體己話說。


    卻也無法,隻好跟她一同進了殿門。


    剛到寢殿裏頭,就見著廊廡底下垂下一團鬱鬱蔥蔥的薛荔,也不知怎的,這個時候還未開花。昨日下了一場雨,是以那枝葉上頭還是濕漉漉的。


    殿內光線被遮掩的嚴嚴實實,開了長窗,也隻餘下星星點點的魅影。


    屋裏點了安神香,從獸腦爐裏頭飄散開區,眼前的陳設一應奢靡。許多都是花瓏從未見過的,想來又是新賞的。


    “花妹妹,近日身子可好”她好似十分關切,吃了一口茶水,“換上對花妹妹這一胎很是看重,花妹妹可要好生護佑自身,莫要叫皇上失望才是。”


    “我不會。”花瓏唇角微勾,“皇貴妃美意,我全知道。”


    ——


    玉府。


    原先因為無極宮差點傷及風長棲,是以被滅了滿門。後來跟無極宮有些親近的幫派,也都一一被滅。這算是江湖之中數十年來發生過的最要緊的事兒了。


    可是時隔兩月,江湖裏頭又有三個幫派慘遭滅門。盟主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特地往玉府走了一遭。在盟主眼裏,這世間可以悄無聲息滅掉那麽些江湖門派且無有半點蹤跡可尋的,也就隻有玉無望了。


    可玉無望麵如平湖,將這一迴的幫派被滅之事,推脫的很是幹淨。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將那日損傷他身體的幫派一一查了出來,告知孟麗女帝白歡,僅此而已。


    也不知怎的,那些人就被殺的半個不剩。


    那盟主知曉玉無望是個有擔當的主兒,既是否決,也就明白,這事兒必定不會是此人所為。是以未曾多留,便匆匆忙忙去了,玉無望卻很是清楚,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都說白歡是個厲害角色,到了今時今日,玉無望才算是徹底明白了。


    隻是稀罕的是,像是滅江湖門派滿門這樣的事兒,若是江湖之中沒有同謀,是很難成事的。哪怕是棲凰嶺的人要有什麽大動,也需要跟以前在江湖之中的舊相識通氣。


    看樣子,白歡在江湖之中,也有自己的勢力。


    那盟主前腳一走,開陽緊隨其後就進來了,麵色不善。


    “公子。”


    “如何”


    “不大好,雙破山那頭又多了許多守衛,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放鬆的意思。看樣子,那孟麗女帝當初說可以準備公子素衣出入,也是假話了。”


    這都是尋常戲碼,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況且,那白歡是被男子狠狠重傷過得女子,心裏的滔天恨意,一早就奔湧上來了,哪裏還顧得上許多


    “長棲可好”


    “消息進不去也出不來,祖雲倒是有心幫咱們的……公主好似是病了。”


    “病了”玉無望直挺挺地站了起來,“怎會如此”


    見自家公子這樣擔憂,開陽心口一沉。


    “好似是因為暑氣侵體的緣故,咱們也隻能知道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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