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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簷馬叮當,這會兒聽在耳朵裏頭,隻覺著無比聒噪。


    風長棲心裏本就十分煩悶,又被曦嫵不分青紅皂白地攔住了,哪裏還有一星半點的好脾氣。


    那叮當聲愈發響了,深深淺淺,錯落有致。聽得久了,總覺得是馬蹄嗚咽。


    風一急促,就生出了千軍萬馬的勢頭來。


    風長棲按捺不住,朝著曦嫵狠狠地瞪了一眼。


    “皇姐有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阿娘,著實可憐。”


    “你!你好大的膽子。”


    風長棲冷笑更甚,睨著曦嫵。


    “你若是再敢攔著我,把你剝皮抽筋我也是敢的。曦娘娘,你大可以試一試。”


    曦貴妃哪裏還有膽子去做什麽顫顫巍巍被身邊的丫頭攙扶著躲在一邊,哪裏還有方才那樣盛氣淩人的模樣


    自從芳心死後,她身邊已經沒有了那樣可以叫她無所忌憚說話的解語花,一時之間更是氣憤難當,狠狠地別開了那丫頭的手,隨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沒輕沒重的奴才,滾,都給我滾!”


    風長棲聽著不禁有些好笑,遷怒於人的本事,誰也比不得她。


    “這可是在雲甯殿,光隻有這麽幾個丫頭滾了又有何用曦娘娘,你也得走。”


    曦貴妃被氣的七竅生煙,踩著那張新做的花盆底鞋,顫顫巍巍地去了。


    離得遠了還能聽到那人訓斥一眾宮女太監的聲音。


    怪不得都說在玉坤宮當值,不異於在刀口上討生活,現如今看著,倒也算得上是一句頂寫實的話了。


    風長棲也不敢耽擱,腳步匆匆,剛出了雲甯殿的大門,就見著司纓追了出來。


    她本是在照顧祖雲的,看樣子祖雲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如若不然,依著司纓的性子,絕對不會撒手不管。


    “公主,屬下陪公主一同前往,可好麽”


    風長棲聽了,低低地笑了兩聲。


    “那可不是什麽好玩兒的地方。”


    “司纓明白,可是司纓怎麽都不能讓公主一人前往。”


    風長棲心裏一暖,緊緊地握住了司纓的小手,“多謝你,司纓。”


    “公主這又是說的哪裏話這也是屬下的職責所在,若是公主有個什麽好歹,屬下活著又有什麽意味”


    二人剛出了宮門就見著了玉無望,看樣子已經等候許久了。


    “知道你必定按捺不住,隻好過來候著了。”玉無望上前三兩步,看著風長棲的眼神,滿是寵溺,“雲鐸詭計多端,你應付不了他,我同你一起去。”


    風長棲鼓了鼓嘴,“此行艱險。”


    “嗯,不錯。”玉無望也不美化這一走意味著什麽,臉上的神色坦坦蕩蕩,哪裏瞧得出這是要去出生入死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同上了馬車。


    永平城這一頭已經被何寧舟搜查過了,見著風長棲跟玉無望一同來了,還覺著有些奇怪。


    他心裏不是不念著風長棲,卻也知道,風長棲猶如當空皓月,舉世無雙。日後縱使是在孟麗,也是女帝一流。他不過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臣子,哪裏可以跟風長棲試肩比肩


    縱使是以前還有過同風長棲成婚的念頭,到了今時今日,卻是半點不剩了。


    他恭恭敬敬給風長棲行禮,見她比之兩年前還要豔麗逼人,那種自慚形穢的心思,再一次湧了上來。


    “公主安好。”


    “何將軍,別來無恙。”風長棲朝著他笑了笑。


    何寧舟心口微顫,卻也知道這人跟玉無望之間,也不知有幾多真情。是旁人摻和不進去的。他縱使是對風長棲有情有義,這事兒也是勉強不得。


    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這一對璧人,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隻是那種心酸,卻是真真切切的。


    “這一片鬆林已經搜查過了,無有藏匿的可能。”


    風長棲微微頷首,“不妨事,我跟師父進去瞧瞧。何將軍,你還是忙你的。”


    何寧舟心裏存疑,卻也不好多話,應了一聲,帶著一大隊人馬,徑自去了。


    玉無望見她神色之間依舊是戀戀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人對風長棲,依舊存著幾分真心。


    “何將軍還未曾娶妻吧”見司纓對何寧舟那樣癡癡地看著,風長棲心裏了然,低低地問了一句。


    此言一出,司纓的小臉就愈發紅了。


    “等救出皇姐,再給你說親。”


    風長棲是徹底忘了當年的事兒,何寧舟若是對司纓有意,她也不至於等了這麽些時日了。


    一行人徑自走進了鬆林,跟上次進來情況不同的是,這一迴他們走到了鬆林深處,還未曾見著雲鐸。


    他向來神出鬼沒,若是不現身,他們這些人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霖莊。


    風昭用過午膳,繞著整個莊子都逛了一圈,窗明幾淨,上頭大抵都是用上好的藤蘿紗,顯著如同濃陰一般的暗青色。過濾著翡翠般明潔的細密陽光,堂子底下竟是細細碎碎的融光。


    每個廂房裏頭都備著熏籠,都是一個樣式的,上頭鏤刻著水仙花。上頭又點著淡淡的鎏金,青煙繚繞的時候,連帶著那鎏金都顯現出一抹不平常的光彩來。


    雲鐸對她很是客氣,幾乎日日都來同她說話,跟她說的都是一些很尋常的話,更多的還是孟麗的江山畫卷。


    風昭隻覺著歡喜,這幾日她很是快活。比在宮裏的歡喜,也不知多了多少。


    她也知道,風長棲未曾啟程,依著雲鐸的話說,如若風長棲啟程迴孟麗,是一定會放了她的。這會兒她是越來越舍不得了,離開霖莊,日日都在皇宮深院裏頭實在是沒有什麽滋味。


    爾虞我詐的日子,她一早就受夠了。


    哪裏有跟山山水水作伴來的自在歡愉


    “昭公主,”雲鐸也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一臉的諱莫如深,好似是遇到了什麽難事,“長棲帶人來尋你了。”


    風昭聽了,心口一顫,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


    “讓她費心了。”


    雲鐸苦笑兩聲,“她果然不願再迴孟麗。”


    “依著長棲的性子,縱使是再怎麽不願意,可為著她的親娘,總還是要迴去的。”風昭細細想了想,微微一頓,“你這樣逼迫她,自然叫她心生恨意,不願意迴去,也是尋常之事。”


    “你知道了什麽”雲鐸見她說的是頭頭是道,不免有些奇怪,“你知道了什麽可是”


    “不過就是看到了皇陵丟失的那些靈牌全都擺在了你的莊子裏頭。”風昭低聲笑笑,臉上的神色幾乎帶著幾分淒傷,“這幾日我在你這莊子裏住著,得了許多歡喜。這是我在深宮後院是得不到的歡愉,多謝你。”


    雲鐸眉頭緊蹙,見她說的這樣認真,倒是不好再將她拘在霖莊了。


    “昭公主,你還是收拾收拾,準備迴去吧。”


    風昭見他並無半點留人的意思,心下失落。


    “日後,我可還能再來麽”


    這話說的過於突然,問的雲鐸措手不及。在霖莊住著,可比不得皇宮大院,樣樣周全。況且這人被拘泥於此已有數日光景,可是看她神色之間還有歡喜之意,不僅覺著稀奇。


    “公主願意在此處逗留”


    “自然願意,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這裏日日歡喜,沒有爾虞我詐,此處可以算得上是神仙洞府了。”


    雲鐸見她神色日若,清淺難言,心中微動。


    “隻要公主願意,自然是想來就來,也不是什麽矜貴地方。”


    風昭伸手緊緊握著自己領口斜斜垂下來的珠翠瓔珞,這是她最喜歡的樣式,也是被擄到這裏來的時候穿戴在身的。這會兒看著這小東西上頭映射剩下的灼灼夭夭的天光,總覺著萬分刺目。


    她那份沉睡已久的女兒家心思,因著這幾日的歡愉,盡數被喚醒,叫她無所適從。


    雜亂無章地堆砌著,她隻覺著四麵八方都有眼睛在看著她。


    那種辛辣的滋味,從心裏竄到鼻尖,幾乎將她的眼淚逼了出來。


    隱隱聽著外頭的喧嚷之聲,雲鐸駭笑兩聲,“她來了。”


    玉無望神通廣大,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自然難不住玉無望,依著風長棲那樣執拗的性子,哪裏會讓他得逞


    話音剛落,就看著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四散飛去。


    雲鐸眉頭輕蹙,拉著風昭的手,騰空一躍。


    風長棲一等已經在前廳打得不可開交,到底是有武功獨步天下的玉無望,眼看著門人被人如此重傷,他徹底急了,趕忙喊道:“住手。”


    風長棲見雲鐸拉著風昭來了,更是覺著匪夷所思。


    這兩個人之間著實看不出有什麽齟齬,風昭是個什麽性子,風長棲清楚的很。哪怕是後來痛改前非,她也是個矜貴長公主,被人擄了來,關了這麽幾日,她臉上竟然絲毫看不出怒容。


    “皇姐,可還好麽”


    風昭點了點頭,任由風長棲將自己拉到一邊,“一切都好。”


    風長棲冷冷地看著雲鐸,“你守著這麽大的莊子,好好當你的莊主也好,何必跟皇室牽扯上關係來”


    “帝女,你果然不肯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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