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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聲鼎沸,大船開出去大抵過了半個多時辰,才攜芳而歸。


    依著風國的規矩,一般到了這個時候,都有武士道那頭的人挑馬刀舞。


    有時候皇室中人也會被拉著參與其中,隻是不太多,武士道的人向來知道規矩,若非是提前被安排好了的,那些人必定不會大著膽子去招惹皇室中人。


    看著那些人一個個都麵塗青碌,戴著五色麵具,遙遙看去,仿若鬼臉一般。身上穿著都是豹皮之屬,腰間別著兩排銀幣,走起路來,熠熠生輝。


    風長棲居高臨下地看著,心裏還在想著方才那幾條黑影,難道是追蹤旭寧堂的那個人麽


    她心裏存疑,臉上的神色也頗染上了幾分擔憂的神色。若是旭寧堂的那人自然好些,若不是,必定又會引起一場紛爭。


    好容易才引蛇出洞,這會兒怕是要打草驚蛇了。


    該死的!


    風長棲看著底下吆喝聲一陣高過一陣,臉色鐵青。


    那些人要麽拿著刀斧,要麽執著杵棒,腳步挺立,不一而足,皆為撲獸之狀。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炮仗轟鳴的聲音,那帶頭的那人戴著假麵,上頭掛有長髯,身形魁梧,整個人走起路來如同鍾馗捉鬼一般。


    又有四五個將麵孔塗得雪白的男子撲了過來,舞步一致,隻是身材瘦削,敞著上半身,佝僂著,好似骷髏。時不時扯著嘴角,像極了時抽搐時候的神情。


    一邊鑼鼓漸息,帶頭那人匍匐在地,帶領眾人,麵向風帝一等,又騰空一躍,也不知從哪裏扯出來的橫幅,上頭寫著三個如雲飛散的三字:賞花節。


    風帝大唿一聲“好”,那些人好似是受到了什麽鼓舞一般,往後瞬息之間拉開了一丈有餘的距離,隨著鼓聲雷動,忽然從後頭冒出十餘個披頭散發,穿著紅色衣衫的男子。人高馬大,頭上都戴著一頂亮黃色的頭巾,手裏都拿著一柄長刀,風長棲看的出來,其中一人手裏拿著的長刀分明就是真刀。


    詭異。


    按理說,像是這會兒的場合,都不會拿著真刀,畢竟等會兒他們跳格鬥舞,可是要互相搏擊的,若是傷著了人可怎麽好


    玉無望也瞧出來了,臉色突變,看向風帝的眼神,明顯的帶著幾分慌亂。


    說到底都是要為了皇上的安慰考慮,畢竟這些人說是武士道裏頭的人,可是難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若是叫風帝挨了一刀,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還沒等玉無望站起來,就見那帶頭的人朝著風長棲的方向拜了又拜。


    這是請她下去共舞的意思。


    風長棲雙眼微眯,眼看著一邊的焰火起了又起,她再不猶疑,剛起身,就被玉無望給攔住了。


    “那是真刀。”


    “我看出來了。”風長棲聳了聳肩,也知道自家師父是真心擔憂,朝著他笑了笑,“我也想知道,為何宮中還能有這麽多堂而皇之想要作案的人。”


    玉無望微微愣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風長棲足尖輕點,悠悠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許是沒想到風長棲還身懷絕技,風帝又是一聲叫好。


    玉無望心急如麻,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若是那人膽敢傷到風長棲一根毫毛,他必定不會叫他活著走下高台。


    “武士道若是想邀請皇室中人共舞,不是要提前幾日說個清楚麽”風長棲剛好落到那人跟前,一張麵孔陰森森的,看著那人的眼神也滿是冷厲,“你們武士道的人什麽時候也這麽不懂規矩了”


    若非是賞花節,這些人還要埋頭苦練,根本就沒有這樣露臉的機會。


    許是沒想到風長棲會這麽直接問他,那帶頭的人微微一愣。


    “都說長棲公主武功高強。”


    “都說”風長棲冷笑更甚,“倒也不知是聽誰說的”


    那人明顯不想跟風長棲多話,甚至不敢看風長棲那雙分外透亮的眸子,忙不迭地低垂著眼瞼,從頭後掏出一把假刀來,很長,隻是一看便知是假的。


    若是叫她拿著這柄假刀跟那人拚命,還不知會如何如何。到時候縱使是死了,這些人指不定就這麽胡亂逃了去。


    畢竟臉上戴著麵具,這又不是在深宮後院裏頭。想要逃走,實在是簡單。


    煙火頓生,炮仗聲此起彼伏。


    那數十個人列成一排,忽而又演變成了一個大圓,將風長棲圍在其中。


    而後喊陣的人又竄了出來,又成了兩兩對峙的局麵。


    這美名其曰格鬥舞,風長棲從未跳過這樣詭異的舞蹈。以前倒也看過一次,那時候隻覺著這實在是算不得文雅,是以對整個武士道裏頭的人都沒有太多好感。這會兒自己也到了台上,跟這些人共舞,風長棲隻當是這是在深挖深宮裏頭那股子瞧不見的惡勢力,如此一想,心裏倒也好受了幾分。


    那些人毫不含糊,迅速出陣,作格鬥狀。


    那手執真刀的人,果然站到了風長棲的對麵。


    風長棲一臉冷笑,看著那人的眼神滿是冷傲。


    “你不是武士道的人吧”那人並不言語,飛奔而上,作奪刀狀。


    風長棲側身一躲,隻覺著刀鋒甚是淩厲,刮得自己半張麵孔生疼。


    再不敢輕敵,迅速將手中的假刀拿穩,毫不遲疑,側身撲了過去。


    她眉頭輕蹙,手掌發力,趁著那人剛準備迴頭,就狠狠地給了那人一掌。


    許是沒想到風長棲掌法如此了得,隻聽得那人悶哼一聲,腳步踉蹌,幾乎抵抗不住,癱軟在地。


    女人


    風長棲登時就變了臉色,方才的聲音,她聽得清楚明白,這會兒跟她對峙的,分明就是個女子。


    從未聽過武士道裏頭還有什麽女子,況且這人生的如此高挑,聽司纓前些時候說過,旭寧堂裏頭的那個女殺手,也是如此,高挑身段。


    她猛然想到了什麽,雙目圓睜,出手更加兇猛。


    那人被風長棲掌法所傷,這會兒還沒緩過神來,這會兒見風長棲麵色如常,隻是出手卻如此狠厲毒辣,也生出了幾分畏懼。


    一連退後三五步,硬是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風長棲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足尖輕點,竄了出去,狠狠地攥住了那人臂膀。


    那人痛唿出聲,隔著麵具都能看到她通紅的雙眼。


    不多時,手腕一鬆,棄刀在地。


    風長棲轉過身子,順手拿起了那人丟棄的真刀,橫架在她的脖頸上頭。


    周遭人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反倒是歡唿聲不絕於耳。


    “你是誰”風長棲將那人臉上的麵具一手扯開。


    麵具底下是一張分外瘦削陰狠的麵孔,生的一雙三角眼,吊梢眉,很是刻薄。看著風長棲的眼神,好似是淬了毒。


    風長棲從未見過生的如此像毒蛇一般的女子。


    “我是一個一門心思想殺了你的人。”


    整個武士道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到了,顯然,這人是如何混進來的,他們一點都不知情,並且,武士道裏頭的道官跟她並無半點牽扯。


    在驚雲司審了這麽些年的案子,這點是真是假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過片刻之間,底下人從歡唿聲變成了驚悚的尖叫聲,毋庸置疑,他們也都看出了端倪。


    “何人指使”


    “無人指使。”


    話音剛落,就見玉無望匆匆忙忙走了過來,一臉緊張。將風長棲上上下下看了一通,見她安然無恙,一切都好,臉色才稍微好轉。


    花瓏緊張風長棲,急匆匆地支起身子。


    “皇上,那分明是刺客。”花瓏淚眼盈盈,老大柔弱,“方才長棲……當真是好險,好險。”


    “別怕。”風帝也站了起來,將花瓏摟進懷中,一臉寬慰。


    一邊的曦嫵看著,當真是恨得牙癢癢,風帝何曾跟她這樣耳鬢廝磨。那該死的風長棲,也不知從玉無望身上學到了多少本領,竟然還會武功。


    像是方才那樣的情形,一般人一早就死透了,可是她倒好,這樣不輕不癢,竟然還翻盤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此人不是我們武士道的人,她是怎麽混進來的,我們當真是半點都不知道啊。”道官朝著風長棲拜了又拜,一張臉子滿是驚恐。


    他們武士道本就在宮裏頭沒有幾多地位,現如今可好,竟然鬧了這麽一通,日後怕是更沒了活路。


    風長棲冷哼一聲,剛想說話,就聽著玉無望冷喝一聲,“膽敢請邀皇室中人共舞,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道官登時就變了臉色,他哪裏想到,平日裏頭那樣好說話的玉無望,竟然如此暴怒。


    他一邊擔憂自身前程,又怕說出實話來小命難保,一時之間進退維穀。


    風長棲看的清明,緊緊地拽住了風長棲的大掌,“縱使是他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道官呆呆地抬起頭看著風長棲,許是沒想到經曆了這麽一樁事兒,風長棲還能淡定自若,一時之間愈發迷惘起來。


    這到底是怪罪還是寬恕反倒是玉無望,看起來好似是要吃人的模樣,叫人看著便心生畏懼。他顫顫巍巍又低下頭來,半句話不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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