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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無望不吭聲,見她那樣歡喜,唇角微勾。


    風長棲四處走走看看,隱隱能嗅到那一股子幽香。當推開長窗,登時就被驚到了,外頭是滿園的梅花,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映著這景,倒也別致。


    風長棲嘖嘖出聲,這南月酒樓,倒還有些真本事。


    在耀京城,想要包下這麽大一片梅園,可不是隻要銀子就能辦到的,身後若是沒有半點權勢,實在是沒有這樣的體麵。


    風長棲忽然有些疑惑,也不知自家師父將自己帶過來所為何意


    明明驚雲司就有小廚房,叱離也在,大可以在驚雲司吃好喝好,做什麽非要往南月酒樓來


    這樣的大雪天,天黑的極早。


    風長棲知道,還未到酉時,可是外頭的天,已經黑得透透兒了。


    “吃的精細些,我們等人。”玉無望輕輕地拍了拍風長棲的小手,眼神飄向隔壁。


    “嗯”風長棲一臉莫名。


    現在玉無望不論做什麽都是神神秘秘,叫人半點都猜度不出他的真正用意。


    見她心生不滿,玉無望輕笑兩聲,“若是同你說了,你按捺不住,豈不是毀了”


    風長棲冷哼一聲,別過麵孔,儼然是動氣了的。


    分明就是玉無望對她多少有些不信任的緣故,卻還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著實過分的很。


    也不知哪兒來的怒火,風長棲越想越氣,臉色鐵青。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梅園,雪光迷蒙,映著一片清輝,周遭都是霧蒙蒙一片,亦真亦幻。


    她剛想起身,就見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走了進來,那人穿著一身玄袍,一站麵孔生的十分剛直,細看時跟風帝生的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難道就是玉無望所說的,他們要等的人


    “歡兒。”那人原先還冷著一張麵孔,等到見著風長棲,直接奔了過去。


    若非是玉無望瞬息之間將風長棲護在懷裏,那人已經抱住了她。


    那人忽而笑了,兩眼通紅,仿若要落下淚來。


    “歡兒若是還在,也有了三十餘歲,哪裏會這樣小”他喃喃,眼神卻一直都落在風長棲身上,半晌,他朝著風長棲招了招手,“我是你阿娘的故人,是你九叔叔。”


    風長棲登時就睜大了雙眼,這人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您老莫不是認錯了人”


    “你阿娘是白歡,你瞞不了我。我就知道,除了白歡,生不出你這樣有勇有謀的女兒來。”他轉過麵孔,看定玉無望,“國師神機妙算,看樣子是一早就來等我了”


    “不錯。”玉無望倒是十分實誠,直接認了下來,“這天字一號雅間,向來都是靜親王訂下的,來這裏等著,自然是不錯的。“


    風元礽臉色變了又變,諱莫如深地看著自己跟前的年輕人。


    都說玉無望乃是天定輔臣,得玉氏者得天下,這話果然不錯。


    他向來賞識天下英雄人物,是以並不惱恨,還是笑。


    雪停了,天上一輪上弦月,加上外頭一地的血光,硬生生地映得滿室寒涼。


    疏影橫斜,地上皆是梅花剪影,倒也好看。


    風長棲看得出神,一邊留心著他們二人如同猜謎一般的話。


    “長棲,長棲。”他一聲聲地念著風長棲的名字,又仿佛是透過風長棲在看另外一個人。


    神色之間格外悲涼。


    風長棲從未見過那樣悲愴的神色,從未!


    她開始有些疑心,這靜親王風元礽不在自己的封地待著,怎麽好端端的跑到耀京城來了聽著方才玉無望的話,這人好似迴來有些時日了。


    未有詔令便私自迴京,這可是死罪啊。


    看著那人一臉坦然的模樣,顯然是半點不懼。


    加上他那樣篤定她就是白歡的女兒,風長棲對此人的感覺格外複雜。


    “我是花筠貴妃的女兒,許是跟先皇後生的有幾分相似罷了。”


    “不,不是。”風元礽笑了笑,“在我跟前,沒必要那樣辛苦,我全都明白,全都明白。”


    風長棲一時之間有些鬧不明白。


    他口中的那個“全都明白”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知曉她的計劃,亦或是其他不論是什麽,這人知道的,對於風長棲來都都是致命傷。


    “歡兒本不該死的,”他的麵孔忽而變得猙獰起來,一腔恨意,就這麽迸發出來,“該死的是風元慎,從來都是風元慎。”


    風元慎是風帝的名號,現如今這天下,哪裏還有人敢直唿皇帝名諱


    風長棲有些呆愣,看著那人一臉癲狂的模樣,倒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跟自家阿娘之間又有什麽牽扯風長棲渾身上下都是疑問。


    “長棲,九叔叔幫你,嗯”


    風長棲不吭聲,求救般的朝著玉無望看了一眼。


    玉無望薄唇輕啟,“不論靜親王是為己還是為人,都不該聯合齊元。他們狼子野心,一旦是攻入大西南腹地,長驅直入,屆時必定是風國百姓吃苦受罪。”


    “我歡兒已死,他們的命,我毫不在意。你是玉氏一族的傳人,想來對於數十年的事情,你也聽說了一些。當初我甘願離京,將皇位拱手相讓,是為著歡兒的緣故。可是現如今,歡兒被那人所害,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他說的格外認真,風長棲見他那副模樣,竟然覺著此人著實可憐。


    白歡心裏這一生隻得一個風元慎,從未有過風元礽。


    這又是另外一樁事兒了,她從未聽自家阿娘提及此事,是以半點不知。


    玉無望冷笑更甚,“若是為了私仇,為何不放過風國百姓”


    “我要奪迴江山。”風元礽吃了一杯酒水,一雙眼睛裏頭看不出半點野心。


    這分明隻是托詞!


    當初可以為了一個女子,毫不迴頭,徑自出了京畿之地。那時候朝中動蕩,他若是篡位,有八成勝算,縱使是個黃口小兒也明白,現如今犯上作亂,不異乎自尋死路。


    “靜親王,若是你再不下令撤走齊元國,我可就不會繼續束手旁觀了。”


    “國師何曾束手旁觀過”他眯了眯眼,冷笑更甚,“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不在乎的,隻是這事兒咱們都慢不得,是也不是”


    風長棲聽得真切,心裏煩悶,一連吃了三五杯酒水,還沒等玉無望阻攔,她已經醉倒在桌上了。


    小臉紅紅,看起來如同是個偶人一般,精致得如同假的一般。


    風元礽見玉無望眼中情深如許,大為驚駭。


    玉氏一族的傳人都是天生的短命人,風元礽怎能任由他禍害風長棲


    “國師是個明白人,既然不得長久,還是高抬貴手才是。”


    玉無望聽得明白,見他對風長棲是真心關切,是以並不反駁。


    “來日方長,靜親王,好自為之。”


    玉無望小心翼翼地將風長棲打橫抱起,飛身而出,登時沒了影兒。


    風元礽麵色極差,怔怔地看著外頭的怒放紅梅。


    玉無望將風長棲帶迴了驚雲司,將她放到了閣樓上的床榻之上。


    外頭月色極好,透著窗紗傾瀉迤邐而下。


    玉無望看著風長棲的嬌憨睡意,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這樣好的女娃娃,他如何忍心迫害


    自己是個短命的,不得久長,何苦叫她日後開了情智,那樣傷心傷肺


    他輕輕地拉過一邊的錦被,改在風長棲的身上,剛準備走,就被一隻小手拽得緊緊的。


    “師父,別走。”


    “長棲”玉無望隻當是她醒了,可是等了半晌,都沒聽著半句話來。


    隻是那隻小手,將他的衣袖拽得緊緊的,死活不肯撒手。


    這些年來,玉無望一直都小心謹慎,規行矩步,守著風國禮製,安分守己,隻是現如今,他看著風長棲的睡顏,也不知哪兒來的衝動,想要擁她入懷。


    到底不能,他壓抑著自己悸動的心,輕輕地鬆開了風長棲的小手,還沒走三兩步,又聽著一陣嗚咽。


    許是夢魘,她滿臉的淚,低聲唿喚自家阿娘。


    今日風元礽的話,觸到了她的傷心事,縱使是嘴上不說,這心裏也不知有多煎熬。


    玉無望心裏一軟,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風長棲的身子。


    他任由風長棲往自己的懷裏鑽,好容易才睡熟了幾分,一張小臉生出了幾分笑意來。


    三日後。


    大西南再次傳來急報,戰火紛飛,硝煙不斷,戰事已起。


    這急報弄得整個耀京城都人心惶惶,就沒個不擔心自己生死的人。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這耀京城的熱鬧仿佛都開始褪色。


    驚雲司倒是跟往常一般無二,並無半點特殊。許是因為見慣了大場麵,加上驚雲司時時刻刻都有事情要做,他們哪兒來的時間悲憫自身


    風長棲想到隱藏在耀京城暗處的風元礽,這心裏就老大不自在。


    真是窩囊,明明知曉一切都是因誰而起,還不能往風帝跟前告發。


    隻因為那人說的那句“給歡兒報仇”,風長棲做夢都想著給自家阿娘報仇,奈何曦忠毅手底下的勢力盤根錯節,她必須小心謹慎,若是來了一個幫襯自己的人,自然極好。


    “不好了,何將軍身先士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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