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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蘭苑的熱鬧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


    這宮裏各宮各院的主子固然都是知道的,可這又能如何風帝心裏歡喜的很。


    況且曦嫵現如今處境艱難,縱使是動氣,也無人忌憚一二。次蘭苑那頭的人,哪裏還會顧及到曦嫵呢整日介纏著風帝,尋歡作樂,聽聞朝中大臣頗有微詞。


    可是這也奈何不了她,依舊是歡歡喜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如此過了三五日。


    早就立秋了,也就隻有早晚涼爽幾分,其他時候依舊如同置身火爐一般。


    這日日中十分聽著外頭吵嚷,花瓏放下手中針黹,眉頭輕蹙。


    “奈蒔,誰在外頭”


    奈蒔嬤嬤剛想說話,就見阿蘅走了進來,一臉冷清。


    “淑妃又來了,被傅青給攔住了,這會兒正在外頭鬧呢。”阿蘅最是不喜歡淑妃,覺著此人十分聒噪,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覺著可笑,哪裏有一星半點當主子的樣兒


    怪不得這宮裏的人都不喜歡她,的確是個不得人心的主兒。


    必定又是訴苦來了。


    花瓏輕聲笑了笑,“也罷,我去瞧瞧。”


    奈蒔嬤嬤跟阿蘅趕忙攙扶著花瓏的臂膀,徑自走了出去。


    “傅青,你退下吧。”花瓏看定傅青,這是個孔武有力的猛人,這淑妃平時最是膽小怕事,這會兒鬧起來,也不過就是覺著失了體麵,她可不敢真的跟傅青扯皮。


    思及此,花瓏忽而笑了,隻是這一笑,又引來了旁邊宮人的唏噓聲。


    她本就是個仙姿冰清,姿容勝雪的冰美人,尋常時候又不出雲甯殿。這宮裏上下固然是知道花瓏是個厲害的,也知道她是個有福氣的,得了風長棲那麽個有本事的女兒,隻是縱使是如此得意,她也不會在宮人跟前拿喬作勢,算是個極好的主子。


    除卻雲甯殿的人,都以為花瓏乃是個不會含笑的人,這會兒見著了,他們無一不驚,卻又覺著好看的緊,如同芍藥初放,海棠重生。


    這宮裏的女子大抵都是美的,各有千秋,風華絕代。可是花瓏這身上的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卻是宮中少有。這樣的氣性跟已故的先皇後一般無二,隻是白歡已死,這宮裏隻剩下一個花瓏,風帝固然是對花瓏沒有像是洺影那樣愛護,可是有風長棲這麽爭氣的主兒,日後的造化,到底會比洺影一個孤女要好上許多。


    淑妃見花瓏還願意出麵給自己留下體麵,心裏也不知有多寬慰,趕忙上前攙扶著花瓏的臂膀,“好姐姐,是妹妹唐突。明知道姐姐現如今需要靜養,還是過來叨擾。”


    “進來說吧。”


    淑妃應了一聲,臨走的時候還朝著一邊站著的傅青瞪了一眼。


    傅青哪裏願意搭理冷哼一聲,背過身子,不去看她。


    “姐姐,皇上已經有七日未曾上朝了,聽聞朝中大臣勸諫不斷,皇上都不肯聽。”


    這其中緣由,花瓏也是知道的。


    隻是他們到底隻是妃嬪,到了關鍵時刻也是個不中用的。手中無權且後宮不得幹政,縱使是知道這樣不對,不可長久,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旁人不管,你也就莫要多管了,到頭來還是叫自己心裏不快,是也不是”花瓏喝了一口酸梅湯,登時滿口生津,腹中隻覺著十分舒坦。


    “可是現如今那洺影愈發猖狂,不過就是個沒有份位的女子,竟然見著我也不行禮。”


    原是為著這個緣故,花瓏笑意漸濃。


    “她若是得了份位,也必定不會低於你我。”她輕輕地拿起旁邊的帕子,拭了拭唇,“況且,有沒有分外,又有什麽要緊到底是皇上喜歡他,你我也隻能這麽瞧著了。玉坤宮那位被關了這麽幾天都未曾放出來,難道你還看不明白”


    淑妃心裏“咯噔”一聲。


    雖說她也知道曦貴妃到底還有些盼頭,且不說風昭是這朝中的長公主,且說曦忠毅,風帝也不過就是小懲已戒,日後還是會放出來的。


    隻是想到之前曦嫵不論怎樣猖狂,風帝也都未曾動過這樣的大氣,淑妃就覺著心裏煎熬。


    這不就是意味著風帝對那人十成十的真心麽


    “姐姐,難道你半點都不在意皇上可曾對你我這樣過”


    “不論誰得寵都與我無關,我縱使是在意又能如何他是人間帝王,你我不過就是妃嬪而已。”


    更何況,那洺影也不過是個可憐女子罷了,風帝的心,從未在她身上過。


    ——


    玉坤宮本就是殿宇深宏,縱使是飲冰室的人不再送冰過來,這裏依舊幽涼十分。隻是曦嫵心裏不安,隻覺著這是因為自己沒了寵愛的緣故,一時之間又哭又鬧,嚇得那些宮女如鳥獸散,半步不敢上前。


    可是芳心跟孫岩破是不得不上前勸阻,剛上前三兩步,就見著那人一臉陰森,直勾勾地看著廊下的金絲雀。


    “那東西嘰嘰喳喳,整日介叫個不休,打死,打死!”


    芳心聽了,忙不迭地說道“主子莫不是忘了這是皇上賞的,說是深宮寂寥,也主子逗悶子的。”


    何以珍珠為寂寥


    曦嫵反是笑了,珠淚如雨,滾滾而下。


    “他去次蘭苑陪著那賤蹄子,給我一個雀兒逗悶子。”


    芳心自知是說錯了話,趕忙跪在一邊,哪裏還敢有半點言語這人現如今正是傷心之時,孫岩破跟芳心固然是知道一些外頭的消息,這會子卻也不敢去說,隻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是個天聾地啞。


    “外頭可有什麽動靜麽”曦嫵這幾日心神不寧,也不知有多煎熬。


    偏得整日介都隻能在這玉坤宮待著,外頭的消息進不來,裏頭的消息也送不出去。


    “大爺給娘娘求情了。”芳心挑揀了一樣最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了出來。


    “阿兄替我求情這會子替我求情做什麽隻怕又給了皇上許多說頭。”


    芳心隻應了一聲,又給曦嫵輕輕地梳著頭發。


    隱隱見著一根白發,芳心心口一緊,默不作聲地扯了去,迅速藏進袖口。


    “疼得很。”曦嫵反過身子就給了芳心一巴掌,“怎麽連你也不安於室”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隻是方才在想著近日裏宮裏傳的閑話,想的入神了,這才冒犯了娘娘。”


    “什麽閑話”


    “都說次蘭苑那位是妖孽,已經有數十位鞏固大臣給皇上遞折子了。”


    曦嫵一聽,哈哈大笑。


    隻是那笑聲格外淒厲,叫人聽得心裏發慌。芳心的頭愈發低了,連帶著遠遠站著的孫岩破也跟著跪了下來。


    “到底還算是有幾個明事理的人,洺影可不就是個妖孽麽能叫皇上荒廢朝政,這可是大罪。”


    曦嫵樂嗬嗬地挑揀了一支鳳釵,不禁又想到自家阿爹,心裏酸楚難言。


    “可有允王的消息”


    果然還是問道了。


    芳心隻道不知,敷衍過去。


    殊不知,此時此刻得了皇命的何寧舟,已經到了西南邊陲境內。


    何寧舟是什麽人曦忠毅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他想著這人隻要是不入耀京城,隻要還在他的大西南,便有法子治他。


    若是能平定暴動自然是好,到時候他自然有法子將何寧舟身上的軍功攬到自己身上來。


    一石二鳥。


    曦忠毅倒是要感激風帝,竟然將這個他的心頭大患直接送到她跟前來了,他原先還想著要往潼柒州走一遭,必定要斬草除根才好,現在倒是一切水到渠成,無需麻煩。


    何寧舟來的那日,暑熱正盛,筆直的官行道,曬得白白耀耀。隨從的兵士背後都溢出汗漬餘下的鹽霜來,映在這樣烈的日光下頭,閃耀如雪。


    曦忠毅站在望樓上,看著那迤邐千萬人朝著他們這裏來了,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


    很好,很好,千裏送命來。


    何寧舟騎著馬走在最前頭,桑濟接了曦忠毅的命令前來接應。


    雖說一早就知道何寧舟是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將軍,可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俊美如斯的少年郎。


    劍眉星目,那雙眼睛裏頭也不知含著多少異色光芒,隻見那人飛身下馬,臉上揚起一抹疏狂的笑容來。


    那笑容裏頭滿滿的都是對他們大西南的輕蔑,仿佛是在說連這麽一個小小的暴動都平叛不得,還要來請來潼柒州的人幫忙平叛。


    桑濟固然是覺著屈辱,隻是和一切都是切切實實的,他也沒有法子。這場暴動十分蹊蹺,原先時候的確是曦忠毅安排好的戲碼,為的是讓他再受重用,叫風帝看重曦家,甚至於官運上頭再上一層樓,免了某些災禍,得了體麵。誰成想,暴動之後再生暴動,這次卻是切切實實的,叫人一點法子都沒有。


    他們手底下也不知損了多少兵士,偏得那些人一群接著一群,直撲過來,仿佛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這些年來,在大西南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可是到了今時今日,遇著的那些瘋魔人物,的確時候叫他們開眼了。


    “王爺何在”未曾想到,這何寧舟生的一張好皮囊,連聲音也這樣好聽。


    桑濟應了一聲,忙道:“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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